此時此刻，約翰等一干英格蘭人都傻眼了。
不是吧？
大明的巡海衛，說白了，不就是海上的捕快嗎？
可為何他們治下的寶船，竟是如此之大？
足足長四十四丈、闊一十八丈！
世上怎么會有如此之大的巨船？
再說，誰家的海上捕快船，上頭武備了足足十八門大炮啊？
這哪是捕快船？
分明是大明天朝的主力寶船！
尤其是約翰，震驚之余，轉瞬便嚇得瑟瑟發抖，抬腳便跑，口中還不忘叫道：“跑，快跑！”
“要是落到大明王師的手里，咱們可就要丟命了！”
“到時候，主的光輝可就沒辦法傾灑在這片土地了啊！”
可剛邁開腿，柳程便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笑瞇瞇地道：“諸位，怕個甚？”
“老老實實站著吧！”
“一切看柳某臉色行事！”
“記住，等巡海衛問話，你們就說是跟我大明市舶司通商，非是跟我東南士族行走私之舉！”
“否則的話，你們海外異族是什么下場，不用柳某吩咐，也應該知道吧？”
約翰頓時一愣，下意識懵逼地道：“閣下不是姓范嗎？”
“怎么……”
柳程搖了搖頭，笑道：“騙你們異族的罷了！”
“袁大人！”
說到這，他轉而看向了袁文明，皺眉說道：“看來，咱們東南士族里頭出了奸細啊！”
“否則的話，巡海衛豈有此等本事在這堵截咱們的商船？”
“怎么辦？”
“可要動用后手？”
袁文明望著破浪而來的巡海衛，臉上非但不懼，反而充滿了自負之色，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動用后手吧！”
“來人！”
“速去市舶司案牘庫，依計行事！”
“是，大人！”
說罷，一個官吏不敢怠慢，連忙領命而去。
而此時，巡海衛的三大寶船，已是破開風浪，把東南士族的商船所有去路堵死之后，為首的寶船，則是火速靠岸！
接著，一個年輕武將帶著一眾兵馬邁步下船，把柳程等人盡皆圍住，冷聲質問：“說！”
“誰給你們的膽子，不曾上報巡海衛，領了四海度牒，便敢私自通商于四海？”
“是想被誅族嗎？！”
袁文明渾然不懼，邁步上前，皺眉問道：“本官乃大明登州市舶司副提舉袁文明，官居正六品！”
“你是何人，敢在本官面前大呼小叫？”
年輕武將冷冷一笑，道：“某乃巡海衛參將，耿瑄！”
袁文明面色一凜，問道：“耿？哪個耿？”
耿瑄淡淡地道：“家父長興侯耿炳文！某乃長興侯第三子，你說本將是哪個耿？”
“官居正六品了不起嗎？”
“你就是官居二品尚書，敢行四海走私之舉，照樣論罪誅族！”
“來啊！”
“把這個老匹夫給本將抓了！”
“商船盡數充公！”
“是，大人！”
說罷，一眾兵馬邁步上前，作勢欲擒。
不料，袁文明臉色一沉，頓時暴喝：“且慢！”
“誰說此乃走私之商船？”
說到這，他忙是從懷中掏出一紙文書，在耿瑄眼前晃了晃，冷聲道：“看好了！”
“此船已在市舶司登記造冊，已有入海之文書！”
“你們巡海衛不過初立，便要扣押我們市舶司的正經通商船，是不是太過分了？”
“信不信本官上奏朝廷，彈劾你們巡海衛？！”
聽著他的倒打一耙，耿瑄絲毫不上當，滿臉鄙夷地道：“放你娘的屁！”
“當老子那么好糊弄呢？”
“老子打小混在五軍都督府，壓根就沒聽過有大半夜出海的正經商船！”
“誰知道你這老東西是不是以權謀私？”
“給老子把這幫混賬東西押了！”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眾多兵馬想也不想，立馬便把袁文明、柳程等人全給綁了。
耿瑄邁步上前，掃視一圈之后，凝眸看向了約翰等人，頓時樂了：“呦？”
“還他娘的有金發碧眼的海外異族？”
“無視我大明律法，你們海外異族是想亡國滅種嗎？”
聞言，約翰嚇得瑟瑟發抖，趕緊說道：“這位大人，下臣是跟大明通商的商賈啊！”
“你們抓錯人了、抓錯了啊！”
“通商之事，大明魏國公可為我們作證……”
不料，話還沒說完，耿瑄便揮了揮手，道：“夠了！”
“你也配拿魏國公壓老子？”
“不妨告訴你們，魏國公點名道姓，要的就是你們！”
“還商賈？”
“老子商你姥姥個腿！”
一旁的袁文明氣得咬牙切齒，怒聲說道：“耿瑄！”
“本官看你才是以權謀私！”
“英格蘭人跟我市舶司通商，可是登記造冊，一應文書可都在我市舶司案牘庫在冊了！”
“你若不信，大可去市舶司查證！”
“倘若壞了我大明跟諸國互貿之事，你父親縱是長興侯耿炳文，也救不了你！”
“本官……”
話剛開口，耿瑄反手便抽去一個響亮的耳光，罵道：“死到臨頭，還敢威脅老子？”
“還市舶司登記造冊？”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
“走！”
“押著這幫亂我大明海疆的混賬東西去市舶司！”
“拿人拿贓，叫這幫狗屎死個明白！”
“遵命！”
說完，耿瑄一馬當先，押著袁文明等人，一路去了登州市舶司。
眼看市舶司府衙越來越近，袁文明心里冷笑極了。
哼，笑話！
本官早已命人去銷毀近年來的案牘庫，你們上哪查賬？
到時候，看誰鹿死誰手！
可心里剛升起這個念頭，他下意識一瞥府門，瞬間傻了！
只見此時的市舶司內燈火通明，一隊錦衣衛百戶衛所，已經是整個市舶司，重重圍困的水泄不通！
至于他早先派來案牘庫的官吏，則是被百戶周虎押在地上，死活動彈不得！
望著袁文明、柳程吃驚不已的樣子，周虎微微一笑，道：“袁大人！”
“本百戶在此等候多時了！”
該死啊！
錦衣衛怎么跑來了市舶司？
袁文明心中大駭，嘴上卻色厲內荏地怒斥，喝道：“市舶司，乃大明與諸國互貿之重地！”
“你們錦衣衛憑何圍困？”
“是誰？”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圍我市舶司？”
話音剛落，一眾錦衣衛忽然站于兩側，讓出一條路，隨即徐輝祖邁步走來，冷冽的聲音，響徹四方！
“放肆！”
“本國公尊奉太孫諭旨，調動天子親軍，還用向你一個市舶司副提舉稟報不成？”
“想銷毀市舶司案牘庫，是當本國公不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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