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蓮教。”蘇悅靈語氣肯定。
元寶姝有些焦急，生怕嫂子對這事不放在心上而中招，“嫂子，白蓮教的教眾遍布全天下，而且她們行事小心謹慎，保不齊咱們身邊就有她們的人。。”
她聽說這白蓮教和其他教派不一樣，隻收女子。而她家嫂子的性子她再了解不過了，對弱女子有著天然的憐憫之心。寶姝很擔心對方會針對這點算計。
白蓮教教主蘇悅靈決定釋放出一點信息，“咱們的慈幼所，就有幾個白蓮教的成員，甚至還有一位白蓮教長老。”
“我們慈幼所的宗旨和他們白蓮教的教義是一致的，所以她們願意在慈幼所幫忙。”
因為怕嚇到寶姝，蘇悅靈就不說自己在白蓮教裏的地位了。
元寶姝嘴巴張大，呆愣地看著蘇悅靈，顯然被這消息狠狠震驚到了。
“她們若是想衝著你和我下手，這一年來早就有無數次機會了。”
元寶姝回過神來，“也就是說，有人想要假借白蓮教的名義對付咱們！”
這也太可惡了吧。
這時候的元寶姝，還沒懷疑到董三娘身上，以為對方是無意中充當了棋子。
蘇悅靈說道：“你不必擔心，我會讓人調查這事的。”
她也想看看，哪個膽大的，居然敢往白蓮教扣屎盆子。白蓮教那些教眾現在忙得要死，哪裏有功夫搞這些。
元寶姝點點頭，既然對手不是白蓮教，那她就不擔心了。她和嫂子身邊護衛那麼多……又是在皇城腳下，還真不用擔心。
她拍了下自己的頭，跟蘇悅靈說起了物價的事情。
蘇悅靈讓鄭嬤嬤過來，鄭嬤嬤看了看物價，“這些價格不是挺正常的嗎？”
元寶姝說道：“一點都不正常！可比外麵我買的那些貴得多了。”
她將自己記錄的那些物價表拿了出來遞給鄭嬤嬤。
鄭嬤嬤的確被嚇了一跳，“原來這雞蛋這麼便宜的嗎？”
她說道：“皇宮中雞蛋一枚得五十文呢。”
元寶姝這才明白了為什麼鄭嬤嬤沒察覺到賬本的問題，感情是因為皇宮中貪得更加誇張。有了對比，她自然沒看出采買的貓膩了。
鄭嬤嬤十分惱火，這些采買的仗著主家的寬宏和大方欺上瞞下。公主府的待遇在她看來已經很不錯了，月錢和其他百年勳貴家族差不多，但生活用度方麵可就好很多。每個季度的衣裳、碳火、胭脂水粉等東西，都是實打實地給，並不會因為身份高低而克扣。加上公主府常年有喜事，每回有喜事時撒的賞錢都是三個月月錢起步的。
元寶姝因為急著回來的緣故，記錄的物價不算齊全，鄭嬤嬤便派遣了院子裏兩個下人出門跑一趟，把每一件東西都問清楚。
這工作本來就不難，隻需要多跑幾步路，還沒天黑，兩個下人就帶著完整的物價表回來了。
鄭嬤嬤、吳舒和元寶姝領著幾個擅長算賬的丫鬟們加班清算。
蘇悅靈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將這兩年的賬目給全部理了一遍。
蘇悅靈一看他們就知道這幾人都熬夜沒休息，尤其是鄭嬤嬤，那是堵著一口氣。
她吃過早餐以後，翻看賬本。
公主府伺候的下人其實不算多，蘇悅靈院子裏的人可以說是占了差不多一半。她這邊待遇也是最好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腦袋都想擠進來。一年下來，整個府的開銷加上人情往來這塊大約在六萬兩左右，其中采買貪汙的錢加起來一年也有一萬多兩。
蘇悅靈氣得拍桌子了。
一萬多兩，這都夠慈幼所一年的開銷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拍桌子，疼的隻會是她的手。
鄭嬤嬤急忙說道：“您沒必要為了這起子小人發火，什麼都沒有您的身體重要。”
蘇悅靈也是這樣覺得的。
尤其讓她頗為失望的是，采買的這幾個下人，大部分都是跟著她從廣寧縣過來的。在廣寧縣的時候，他們的表現倒是挺好的，這才幾年啊，人都變了。
蘇悅靈說道：“讓他們將吞了的都給吐出來。”
“若是還不出來的話，那就全家送到莊子去挑鵝毛，從月錢上扣，這代扣不完的，那就扣到子子孫孫，什麼時候扣到這錢還完了再說。”
鄭嬤嬤點點頭，她覺得主子這還是心軟了。換做是別人，隻怕將這些人都發賣了。
蘇悅靈才不發賣呢，發賣了的話，那錢也回不來啊。
那些負責采買的下人被叫過來的時候，仍然不知道自己大難臨頭。
為首的洪富笑道：“鄭嬤嬤，主子可有什麼指示？小的就算赴湯蹈火，也要為主子尋來。”
當時進元家的時候，他哪裏想到兩位主子還有這樣的造化，一轉眼，他便成了公主府的采買管事，他走出大門，都有人喊他洪大爺。他的閨女雖然沒能進公主的院子中伺候，但這日子過得也不差。洪富想著，再等兩年，跟主子求個恩典，將女兒和兒子放出去，有他這幾年存的那些銀子，兒女成了自由身後，也能當富家翁了，那日子才叫美呢。
說起來，他這賬目記得已經算收斂了。他知道有些公侯府，采買的油水那才叫多，一枚雞蛋進了府，都敢記三十文。
鄭嬤嬤表情冷淡，“我可不敢給你派工作，別人工作是給主子幹活的，你工作那是肥了自己的腰包啊。”
洪富等人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好，洪富臉上的肉抽動了一下，直接就先跪了下來。
鄭嬤嬤直接讓人將他強行給扛起來，“我也隻是伺候主子的下人，可沒那臉麵讓洪大爺跪著。”
“主子的意思是，看在這幾年的情誼上，也就把不把你們給發賣出去，給你們一個機會，隻要把你們吃進去的全都吐出來就可以。”
洪富嘴裏發苦，錢到了他手中，那自然是換成了田地、首飾等東西。而且那麼多銀子，讓他全還了，隻怕他還得倒貼不少。
他露出哭嚎的表情，“這兩年來，我家閨女一直生病，這錢都砸進去不少了，實在還不出來。”
他想著公主一直心地良善，肯定能夠諒解他們的。
鄭嬤嬤反而笑了，隻是笑意沒抵達眼底——這是給臉不要臉啊。
她輕飄飄說道：“現在還不出來沒事，還個十代二十代，這錢也就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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