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血,染紅了浴缸,一切都是那樣的刺目驚心。

    “明月…知道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嗎?只要人質必須相信,沒有逃脫的可能,她就會愛上一個罪犯…”

    十六歲前的展宴為討生活,跟著莊海生的手下做過不少犯法的勾當,他親眼看見過,一幫人幾十歲的男人暴虐去虐待一個十幾歲的少女,這些人都是裸貸換不上錢后,被強制送去會所賣身的人。

    當她們收到收到心靈跟肉體同樣傷害時,精神壓抑到一種程度的崩潰,她們會愛上施暴者。

    這樣的例子,他見過無數次…

    接下去將近半個月里。

    展宴一直在繁花似錦,上班時她會讓莊明月給他穿衣,系領帶,讓她做早餐。

    到了晚上,莊明月會做好一桌子菜,晚上等他回來一起吃飯。

    這樣的生活,像極了一個妻子該做的事。

    可…她像個機器人做這些事時,她從來都是麻木的,只是為了讓他開心。

    她不是沒有想過逃跑,展宴在門口裝了感應裝置,她走出去,他的手機就會響起警報聲。

    保鏢也會第一時間趕到,將她帶走。

    莊明月活動的位置,只有在小區內,保鏢也會在遠處監視,她難得下樓走走,坐在翠山花園長椅上,不知為何,莊明月的胸口這一整天都心悸難安,從今天早上開始,她以為是長時間待在房間里才覺得胸口難受。

    她呆坐在這里將近一個小時,這種感覺都沒有消失。

    她一旦有這種感覺,肯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莊明月捂著胸口,突然想到了什么…

    會不會是他?

    有一件事,莊明月從來都沒有對別人說起過,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江裕樹在找她。

    就在三年前。

    那天她正準備跟許教授離開法國去采風的一個星期前,她正好要去買生活用品。

    在那條常常經過的路上,周圍種著梧桐樹,斑駁已經褪色的建筑墻壁,地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那天他并不知道,只要江裕樹回頭,就能看到她。

    莊明月看著他孤寂的背影,他身上的那件黑色大衣,是她穿過的,圍巾也是她曾今買的忘記帶走留在江家,他圍著紅色圍巾坐在花壇邊上,他戴著皮質手套,腿上還包一只流浪貓,仰頭看著天空飄下的雪,任由白雪落在他的面容上。

    莊明月躲在一棵樹后。

    她聽到了江裕樹的聲音,“你說,我還有機會跟她再見一面嗎?”

    “過完今天,我就要離開了。”

    去往下一個地方,去找她。

    江裕樹打聽到,莊明月要去俄羅斯,他希望在那…能夠見到她。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想那個女孩…

    是我將她弄丟了…

    那天江裕樹坐了多久,莊明月就在樹后,站了多久。

    一直到天黑,莊明月印象深刻。

    冰天雪地里站了將近五個小時,她的手被凍得僵硬,到出租房里時,感覺手背上的血液已經不流通,十指都動不了,還是里拉用熱水袋,將她的手一點點捂熱。

    她手是暖了,可是心卻還是冰冷的。

    后來要去俄羅斯的三天前,莊明月回過一次帝都。

    她是偷偷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