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達司御你無所不能，到你自己身上怎么就這么窩囊？”
沈珵恨不得把拜恩腦袋掰開看看里頭都裝的什么東西，這么消極。
可或許是這十九年來幫王后干了太多的壞事，拜恩這才覺得自己十惡不赦，不配活著。
拜恩手臂從眼睛上拿開，沒有回答沈珵的這個問題，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看著躺在身邊，始終閉著眼臉色難看的達司御，伸手把達司御修長的手握入掌心，手指輕輕的摩挲著達司御手背，心被挖開般的疼。
他可以為了達司御命都可以不要，可他這么回答沈珵可能會覺得他傻，所以他選擇什么都不說。
沈珵仿佛知道拜恩不會回答一般沒有強求，也心里明白拜恩就是死腦子，為了達司御能不顧一切，到自己的時候卻不上心，總渾渾噩噩的活著。
“葉馳這事就這么決定，達司御也是差點喪命，抵得過犧牲的葉圣。”
沈珵態度強硬，不給拜恩拒絕的機會。
“聾了，回話。”
沈珵給了拜恩頭頂一巴掌，力道可一點都沒收。
垂目摩挲著達司御手背的拜恩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沈珵也說得沒錯，托付給別人哪里有自己保護的好，葉馳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管你們的破事還不如讓我去爬十次珠穆朗瑪峰。”沈珵十分不客氣的說拜恩。
被這么說的拜恩卻笑了，抬頭戳破站床邊的沈珵，“就算如此你還不是我一個通話就連夜來了我們這？”
“你臉還真是大，沒有賀驕我能來你這？”
拜恩聽完就笑著不說話，因為他知道就算沒有賀驕沈珵同樣會來。
沈珵人看著冷冷冰冰的，可其實重情重義，來幫他跟達司御只是時間問題。
“謝謝！”
拜恩沙啞著跟沈珵道謝，眼里滿是對沈珵的感激。
沈珵這回沒有懟拜恩了，認真的看著拜恩說，“你要真的想謝我就好好活著，別一天到晚的想死。”
拜恩眼眶有些發紅，點了點頭。
以前真的沒人希望他活著，現在有了，就算只有沈珵一人他還是想抓住這個機會，想試著剝開頭頂上的深淵，想爬上去試試。
“達司御這人心軟，一旦跟你有了進一步的關系心就會慢慢的轉移到你身上，就你蠢，守了十九年連親他都不敢。”
沈珵突然對拜恩說起了教來，他一旁看著真的鬧心。
又被罵的拜恩沒有生氣，而是揚唇跟沈珵這么說，“你就不怕賀驕在下頭知道你撮合她老公跟她的情敵，晚上來找你喝茶？”
“從她跟你達成協議開始，她比誰都清楚那一刻起達司御就已經是你的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沈珵平靜臉。
拜恩聽完低頭沉默，因為他不確定沈珵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是在說謊開導他。
這人怎么這么軸？
瞧見拜恩又消沉，沈珵拼命的捏眉逼自己冷靜，不然他真的能把拜恩打死，這榆木腦袋怎么就說不通。
此時麻醉過的達司御，他艱難的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天花板。
靠近胸口的位置好疼，疼把他呼吸都冒冷汗。
我這是……怎么了？
達司御有些茫然，好一會才記起來他看到葉馳突然對拜恩開槍，然后他替拜恩擋了那一槍。
很疼，可達司御沒有后悔，這是他該還給拜恩的，這十九年來拜恩身上大傷小傷，很多都是因他而傷，要不是為了保護他拜恩何必受這些苦。
“感覺怎么樣？”
見達司御醒來，拜恩沒有著急的叫，而是溫柔的揉了揉達司御腦袋才問，這么做是怕自己突然說話嚇到達司御。
達司御轉頭看靠著床頭的拜恩，見他臉色有些蒼白，虛弱的問，“你也受傷了？”
拜恩手指撫了下達司御那沒有血色的臉，輕聲回，“沒受傷，給你輸了點血，一會就好。”
達司御聽到這話才放心，那就說明葉馳還是有點理智的，看到他受傷了沒有接著攻擊拜恩。
達司御眼神黯淡了下來，帶著些許的悲傷。
其實達司御從一開始就知道葉馳在葉圣死后愿意照顧他是想給葉圣報仇，因為只有照顧他才能近距離的接觸拜恩。
達司御起初恨拜恩，所以知道葉馳想通過他復仇時他沒有拆穿，他當時覺得有仇報仇沒什么不對。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件事會有反轉，拜恩殺葉圣竟是為了保護他。
達司御眼眶瞬間就濕了，難受的吸了下鼻子。
達司御一哭拜恩心都跟著揪了起來，伸手沉默的給達司御抹淚。
他知道達司御為何哭，達司御又不傻，怎么可能跟葉馳相處了十九年還能看不透葉馳的心思。
拜恩要不是看在葉馳這些年真的對達司御盡職盡責的份上，剛剛沈珵說事情就這么算了抵消的時候，他肯定不會答應，非要葉馳的命不可。
“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別擔心。”站床邊的沈珵開口。
聽到沈珵的聲音達司御才知道沈珵也在，匆匆抹淚的想起身，可被沈珵按回床上，“你起身傷口會出血，還是躺著的好。”
達司御忍著淚水點頭，配著蒼白的臉整個人看著太有破碎感，太讓人心疼。
“他，還在嗎？”
達司御抹淚問沈珵。
“在門外。”
“我想見他，把事情說清楚。”
沈珵沒有回話，先看拜恩。
拜恩怎么可能會拒絕達司御，朝房門口喊探頭往里看的喬納，“把他帶進來。”
“是。”
喬納馬上轉身拉起地上的葉馳，把他押入達司御房間。
來到大床邊，喬納十分不客氣的讓葉馳跪下。
葉馳也沒有反抗，就這么跪在達司御跟前。
他沒臉見達司御，所以一直埋著頭，眼里也有了淚水。
他沒想過要傷害達司御，可達司御受傷的時候他卻瘋魔了般的失去理智，認為這一切達司御也有錯。
現在冷靜下來他才知道自己多過分，達司御也只是受害者，跟他一樣一無所知，他卻因為仇恨把氣出在達司御身上。
“還希望公爵大人成全，把我的尸首埋在我兒子身邊。”
葉馳伏地給達司御磕頭，淚水一顆接著一顆的掉到大理石上。
達司御沒忍住哭了起來，他沒想過要葉馳的命，就算他真的被打死也沒想過要恨葉馳，因為他欠葉圣一條命。
“這事跟拜恩沒有關系，葉圣是為了我而死，還請您看在母后的情面上放過拜恩，您有什么都可以沖著我來。”
達司御抹著淚水聲音沙啞。
這要是幾個小時前的葉馳，他會咆哮，可此時的他眼里已經沒了怒火，或許是接受了現實，接受兒子犧牲的現實，沒有誰對誰錯，大家都只不過是為了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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