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的職責是優先保護人民，并非不想救夫人。”
站在季業身邊的老管家早淚流滿面，讓49別怪季業。
這要是以前49肯定會對破口大罵，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子。
哈曼抬頭看著49，見49紅了眼眶他心里很難受。
“沒事。”
49逼回眼眶里的淚水，伸手揉哈曼腦袋。
哈曼怎么可能會相信49說的沒事，明明眼眶紅得厲害。
“真沒事，別擔心。”
49又揉了揉哈曼頭。
他確實沒事，只是想起母親他心里難受而已。
他是最小的兒子，母親最寵他，只要不出任務都會在家陪他給他做好吃的。
母親過世的前一天還答應他回家了帶他去訓練場練習射擊，他高興得一整晚都睡不著，可等來的卻是母親冰冷的尸體。
他撲在母親身上嗷嚎大哭，雨下嘩啦啦的落到身上，打得他又疼又冰冷。
他只記得母親那緊閉的雙眼不管他怎么哭都沒有睜開，臉色死白身體僵硬，他推都推不動。
想到母親死前的模樣，49喉嚨又發緊，眼眶里又多了水霧。
哈曼立即起身坐49腿上，面向49緊緊的把49抱入懷里。
49快速忍淚，又摸了摸哈曼腦袋安撫。
哈曼抱緊49身子，好久才從49懷里抬起頭看49是不是還在哭，眼里全是擔憂。
49揉哈曼腦袋沖哈曼扯了一抹笑，雖然有點勉強，可看著沒有剛剛的難受了，畢竟哈曼都安慰他了。
“二少爺，您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憋著。”
還在抹淚的老管家擔心49不哭出來憋壞了身子，哽咽著聲音跟他說。
也在抹淚的季業眼眶通紅的看著49，模樣也想安慰49，可怕49生氣。
49顫著聲音深呼吸了一口氣，好一會情緒才平復下來。
他看著飯桌對面的季業，告訴他，“是我不懂得你跟大哥的難處，這事我也有錯。”
“不，你沒錯，你什么錯都沒有，你打小就粘你母親，以我跟你大哥為榜樣，可我們卻辜負了你的信任。”
季業雙手擦著淚水再次泣不成聲，哭得比剛剛還厲害。
這么信任他的兒子他卻讓他失望了，他怎么能不哭。
不知何時站在飯廳門口的季騁聽著飯廳里頭的對話與哭聲，沉默的沒有走進去。
母親過世的那一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也是他最痛苦的一天。
父親子彈打穿他母親腦袋的那一瞬間，他崩潰痛哭沖向母親，可被一旁的人死死的按在原地，他就這么看著母親沖著他笑重重摔倒在地，永遠的閉上眼。
母親過世后他不敢住在家里，辦好了葬禮立即申請外調任務，逃一般的離開了H國。
在飛機上他抱頭失聲痛哭，腦子里全是母親的溫柔笑臉，最后定格在母親那死掉早已經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
他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從母親死亡的陰影里走出來，還是當時正好接的任務是保護韓默，他才借著韓默的陪伴走出陰影。
可他父親呢，是不是到現在都沒有從母親死亡的陰影里走出來。
不管是他還是49都忽略了父親的感受，只顧著自己逃避。
季騁眼眶瞬間就濕潤，不敢看飯廳里父親那早已經消瘦，不復從前偉岸的身影。
韓默仰頭看著季騁，心里跟著不好受。
他主動投入季騁懷里，雙手抱緊季騁身子。
季騁低頭腦袋靠在韓默肩膀上，久久都沒有出聲。
他不是個合格的兒子，也不是個合格的哥哥，在父親跟弟弟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選擇的是逃避這一切獨自出國。
“不是你的錯。”
韓默拍著季騁后背。
當時的季騁親眼目睹母親是怎么死的，他怎么可能敢在家里待著，這家里到處都是母親生活過的痕跡。
“大……大少爺。”
老管家注意到了飯廳門口的季騁，有些吃驚，還慌張的看了一眼季業。
正好季業聽到他的聲音往飯廳門口看，把季騁跟韓默抱一起的這一幕全收入眼里。
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才通過了一個二少爺又來了一個大少爺，夭壽啊！
老管家急壞了，不知所措的看著季業跟季騁，還趕緊把飯桌上的花瓶拿走，就怕季業發火拿起花瓶砸季騁，按季騁的性子他肯定不躲任由季業打。
嗯？什么情況，老爺怎么一臉的平靜？
抱著花瓶的老管家懵逼眨眼，因為季業看到季騁跟韓默抱一起了只是淡淡的看著，絲毫沒有要發飆的意思。
其實季業早知道韓默的存在，畢竟那么優秀的兒子去M國出個任務回來后就少了一條胳膊，他怎么可能不派人去調查清楚。
當時他也猜測過韓默跟自己兒子的關系，只是沒敢確定，現在看到這兩個人抱在一起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還好49先給他打了預防針，不然他也不能如此鎮定的看著另一個兒子也出柜了。
這要是以前季業肯定是不同意的，季家是什么家庭，他能容忍兩兒子都喜歡男人？
可現在都無所謂了，只要兒子們能偶爾回家陪陪他這個老頭就好，這樣子他下去了也跟夫人有交代了。
飯廳門口的韓默匆匆從季騁懷里出來，禮貌又緊張的給看著他們的季業點了個頭。
韓默會緊張是季騁的一只手臂是因為他沒的，對季業心里有愧。
季業都知道，可他沒有怪韓默，這一切都是季騁的選擇他無權干涉。
“站著做什么，都進來吧！”
季業叫季騁。
季騁點頭，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的拉著韓默進入飯廳。
他們倆在49旁邊坐下，跟季業面對面。
季業沒有看他們倆，抬頭吩咐一旁的老管家，“讓廚房準備兩份早餐。”
“好的老爺。”
老管家高高興興的走了，雖然不知道自家老爺為何這么平靜，可終歸是好事，他只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好。
老管家這一走飯廳里便沒了聲音，就只剩下季騁49跟季業大眼瞪小眼，氣氛十分的尷尬，就跟離開了老管家這一家子就無法溝通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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