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兩個小時后。
燈火通明的宮殿,嚴防死守,禁軍和羽林衛的布防至少比以前多了兩倍。
長廊上,氣氛壓抑。
周翦坐在哪里,等待著賈神醫的結果。
他的雙手滿是血跡,觸目驚心,全是衛青衣的,他的心隱隱作痛!
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
突然。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是苦老率領的青天衛來了。
他們手里有著一個托盤:“陛下。”
周翦喉結滾動,緩緩回過神來,瞳孔里閃過一絲徹骨的冰冷。
“那老賊人呢?”
苦老臉色微微難看,將托盤呈交。
“陛下,卑職砍斷了他一條手臂,和一只耳朵,但沒能抓住他。”
“此人深諳皇宮地形,從皇宮后方的護城河跳了下去,生死不知,禁軍正在打撈。”
“他受傷太重了,卑職估計……應該活不了。”
“應該?”
周翦聲音拔高,語氣里有一絲不滿。
“屬下該死,陛下恕罪!”所有人一拜,不敢找借口。
周翦的眸子滿是怒火,若非擔心衛青衣,他是一定要親自解決這個老東西的,而且他身上一定有太多關于北方的秘密。
“去,讓秦震召集軍隊,給朕打撈所有貫穿的河流,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
苦老等人立刻退走。
砰!
人走后,周翦又是狠狠一拳砸在了木柱之上。
從西州霞光樓開始,這個鹿老賊就一直在暗中行動,先是替北方諸多人毀滅了罪證,又是刺殺孫龍。
上官婉兒因此受傷,可能落下病根,現在又一個衛青衣險些喪命。
他的忍耐和怒火已經抵達了極限!
喀喀喀!!
他捏拳作響,暗自咬牙:“不把你們一網打盡,不把北方的獠牙抹平,朕誓不為人!”
四周眾人,感覺到殺氣,渾身一凜,低頭不敢說話。
就這樣,壓抑的氣氛持續了好一會。
有一名宮女走過來。
誠惶誠恐道:“陛下,衛娘娘蘇醒了。”
聞言,眾人心頭一松。
若是真出了事,那簡直是恥辱,陛下不知道要憤怒到何種地步,恐怕會直接和北方的北王對峙!
嘩!
周翦二話不說,大步流星的沖進了宮殿。
賈一墨迎上來:“陛下,幸虧傷口不深,只是外傷,沒有大礙。”
“流了太多血,休息療養一段時間就好。”
“至于傷口,老夫盡量讓娘娘不留疤。”
“好,賈神醫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周翦擺擺手,無心說太多,直奔病榻。
“是!”賈一墨點點頭,便離開了。
秦懷柔也沒有打擾,讓人全部退走。
空蕩蕩的宮殿,燈火搖曳,很是安靜。
周翦來到床頭,看著衛青衣,眸子閃過了一絲心疼和鐵漢柔情。
不管怎么說,都是自己女人啊。
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美眸也沒有什么光澤,脖子有著繃帶,躺在哪里,一動不動。
周翦深吸一口氣,伸手想要幫她捏捏被子。
她卻別開,看向了另外一側,冷漠到了極點。
一瞬間,場面僵住。
但周翦并沒有生氣。
“剛才你主動尋死,其實也是不想朕陷入危險之地吧?”
聞言,衛青衣冷笑了一下。
干涸的紅唇,微微動了動,聲音很低:“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周翦不可知否的坐在床上。
“你承不承認,都是這么一回事。”
“今夜的事,朕會給你討回一個公道,鹿老賊的組織,朕會連根拔起,給你一個交代。”
衛青衣美眸毫無波瀾。
“不用了。”
“我倒希望那一刀,殺了我。”
“也好過在這皇宮受盡苦楚。”
周翦眉頭一擰,微微怒了。
“受盡苦楚?”
衛青衣冰冷的看向他:“不是嗎?”
“每天面對自己的殺父仇人,而那個男人還強行上了我的床!”
“我卻要按著這里的規矩來迎合他!”
話語里,有著濃濃的指責和怨恨。
周翦不認同,但是好像又找不到反駁的話。
“那你想要怎樣?”
“還我自由!”衛青衣脫口而出,銀牙緊咬紅唇。
周翦深吸一口氣。
蹙眉道:“朕從未圈禁于你。”
“那又有什么區別?”衛青衣美眸微微紅了:“我絕不可能拿你當丈夫,也絕對不可能和你共度余生。”
“我恨你,刻骨銘心的恨!”
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
若是換一個皇帝,這衛青衣必死無疑。
但周翦卻沒有發怒。
“恨吧。”
“反正恨朕的人全天下多了去了,衛家不曾經也是這樣么?處心積慮的想要殺朕。”
頓時,衛青衣啞口無言。
周翦這時候站了起來,吐出一口濁氣。
“明日朕就下旨,收回流放衛氏女眷的命令。”
“你先好好養傷吧。”
“朕會再來看你的。”
說完,他很干脆的離開,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也沒有求全。
那些女眷他本就不打算殺,此刻召回,就當是對她今夜的補償了。
衛青衣美眸閃爍,終于有了波動!
但她沒有道謝,而是目送著周翦離去,心里卻也不開心。
她心中凄苦:“我該如何面對他?”
“我該如何面對這個滅了自己家族的丈夫?”
她的玉手忍不住攥緊了被褥,脖子的傷口忽然傳來刺痛感,她疼的黛眉緊蹙。
最終閉上了雙眸,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周翦交代了宮女太監好生伺候之后,并沒有回去休息,而是直接趕去了護城河。
皇宮有護城河,京城也有。
四通八達,相互交錯,暗流不少,打撈的難度可謂是不小。
嘩啦啦!!
水流急促。
周翦站在一顆石頭上,目光銳利,破曉的青冥色光線讓他看起來異常肅殺。
“怎么樣,打撈到了么?”他問道.
苦老,方杰等人都在這里,聞言,臉色微微嚴肅。
搖了搖頭:“陛下,暫時還沒有什么發現……”
“秦震將軍調集的軍隊,已經擴大范圍了,應該很快會有消息。”
“那老賊身中幾十支箭矢,又斷了一只手,活下來的希望,微乎其微啊!”
周翦瞇眼。
正準備說什么。
一批快馬沖來,正是秦震。
“陛下,京城外的護城河也打撈了,除了一些衣服,沒有撈到人,恐怕人已經卷進暗流,溺死了!”秦震抱拳。
看到被打撈起來的那身黑衣,眾人不由看向周翦。
雖然沒說話,但大多數人都覺得活不了了。
周翦拿起黑衣,卻隨手扔進了護城河。
眼中閃爍著迫人的芒:“此人太危險,沒見到尸體,那就是沒死!”
“來人,傳朕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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