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雪花紛飛的巷子里，躺滿了尸體。
殷紅的鮮血還冒著熱氣，個別官兵睜大痛苦的眸子，渾身抽搐。
正所謂因果報應，這些人為他們的邪念和冷血，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解氣，實在是解氣！
而柳如是身上未沾染一點血，冷冷的將劍收回，像是一個行俠仗義的女俠，只不過透著一絲妖嬈。
和秦懷柔的那種將門虎女氣質，完全不同，但各有千秋。
周翦擺擺手。
青天衛迅速上前，清理尸體，用大雪將尸體掩藏住，等到外人發現的時候，那時候估計也差不多攤牌了。
“你殺人的樣子，還挺好看。”他打趣道。
柳如是的殺氣瞬間消失，忍不住翻了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
“陛下說的臣妾好像喜歡殺人一樣，明明就是這幫狗賊實在可恨。”
周翦一手將她拉上烈馬，拍了拍她的玉腿，笑呵呵道：“跟了朕，沒殺人的機會了，好不容易讓你碰上一回了。”
“結果你殺了一個干凈，朕還打算留一個活口的呢。”
柳如是輕熟嫵媚的臉蛋頓時尷尬。
“啊？”
“陛下不早說。”
“無妨，也不是什么大事，朕也不想讓這些狗東西多活一秒。”周翦冷冷的瞥了一眼巷子橫七豎八的尸體。
比起那些餓死，凍死的無辜百姓，都算是便宜他們了。
“那陛下，咱們下一步去哪，夜深了，好冷。”柳如是忍不住往他懷里鉆了鉆，那怕穿的很厚，有著武功底子，都忍不住倒吸冷氣。
這個凜冬，實在太不友好了，氣溫低的可怕。
苦老也看來。
周翦瞇眼，目光所至，乃是潁川城燈火密集的地方，哪里遠比這小巷子熱鬧，隱約甚至都能聽到歌舞的聲音。
“鹿老賊和救孫龍都是當務之急。”
“咱們兵分兩路，關山，你帶幾個人立刻去查孫家的情況，特別是孫龍等主脈人員的下落。”
“其他人跟朕去聽雨樓，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抓到鹿老賊。”
“只要這個老東西落網了，三千禁軍便可入城，武力控制一切！”
他開口，思路清晰，井井有條。
“是！”
眾人拱手回應，聲音雖然大，但在這寒風呼嘯的大冬天，基本上濺不起什么水花。
緊接著，尸體被藏好。
整個隊伍也一分為二，大部隊趁著夜色摸向了聽雨樓，小部分人則靠近了孫府。
約莫半小時后，明月高懸，風雪漫天。
周翦找到了聽雨樓！
此地位于潁川城中心位置，屬于標志性建筑。
從外面看去，此樓木質結構，巧奪天工，竟有十二層，每一層雕刻了數不清的精致花紋。
屋檐上滿是積雪。
但透過縫隙，可以看到內部的璀璨燈火，門口歌舞的聲音也愈來愈大，甚至伴隨著嘈雜和放浪的笑聲。
周翦等人屹立在風雪之中，看著樓內，猶如兩個世界。
一個天災無情，死傷無數，一個酒池玉林，紙醉金迷。
他的臉色很黑。
古代政權崩塌的之所以那么快，眼前就是最好的縮影。
他發誓，自己不能重蹈覆轍。
“其他人藏起來，苦老，如是，跟朕進去。”周翦忽然開口，眉宇深沉。
“是！”
多數青天衛迅速四散，藏進了滾滾黑夜。
砰！
周翦一腳，踢開了聽雨樓的朱紅大門。
這個地方，聽說很久了，但還是第一次來。
一瞬間，嘩啦啦！
漫天的風雪瘋狂的往樓內灌。
只見里面燈火璀璨，溫暖如火，大廳雅座滿是喝酒尋樂的富人，甚至有人光著膀子，數不清的歌姬在翩翩起舞，穿的就跟沒穿一樣。
他們只是看了一眼門口的三人，而后轉頭又繼續哄鬧了起來，熟視無睹。
柳如是和苦老的眸子閃過一絲錯愕。
聽雨樓？
這怎么有點像青樓?
周翦眸子中的怒火蹭蹭升高，這跟外面的災區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
“客官！”
“三位客官，里面請！”
立刻有兩名小廝打扮的青年點頭哈腰的迎了上來，并關上了大門，頓時風雪之聲，完全停止！
里面溫暖的就像是陽春三月，桌子上打翻的珍饈美味，隨便拿一點出去，都可以救活了一個老人孩子。
周翦氣啊！
“敢問三位客官，是喝酒還是？”小廝彎腰，眼神掃過三人，發現還有一個女的。
周翦壓制怒火。
打量四周的情況，他知道這里肯定不像表面那么簡單，這可是鷹眼的一個根據地！
“你們這里都有什么？”
小廝立刻笑瞇瞇道：“如爺看到的一樣，喝酒，聽曲，賞……”
周翦打斷，故意淡淡道：“這些普通人玩的，本公子沒興趣。”
“直接帶我上樓吧，去你們達官貴人才可以去的地方！”
聞言，小廝的臉色一變。
見周翦氣勢不凡，穿著也很講究，心知是城內的大人物，立刻拱手道：“好，好！”
“公子稍等，我去喊管事來。”
果然！
柳如是，苦老不動聲色的對視了一眼。
不一會，一名戴著氈帽，精明無比的中年男子連忙趕來，拱手道：“敢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這是試探。
周翦壓根不上當，淡淡道：“你不配知道！”
“帶本公子上樓！”
他演出來的驕橫和霸道，瞬間讓管事一震，不敢多言，立刻就跟在后面：“爺，這邊上樓。”
周翦負手，一邊走樓梯，一邊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
又道：“本公子一直被關在家中讀書，今夜偷跑出來，是第一次來，你們這平時都有什么人來玩啊？”
管事笑道：“公子，那你就來對地方了，我們這里，什么人都有，達官貴人，豪紳地主，甚至……”
他說著，意識到說錯話，立刻又收了回去，露出一個笑容。
周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這個家伙，眉眼雞賊，賊光不斷，只怕不是個老實商人。
但他沒有聲張，一直上樓，直接來到了第九層！
整個氣氛幽靜了不少，上面布局也愈發奢侈。
“公子，請坐，這里是最好的包間。”管事彎腰。
周翦往上看了一眼，還有神秘的三層樓，故意冷哼道：“上面還有三層，你帶本公子到第九層，是什么意思？”
“看不起本公子嗎？”
“還是覺得本公子沒錢？恩？！”他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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