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猙獰,手臂加大力量:“去死!!”
“王八蛋!!”周翦反應過來,徹底暴走,渾身不知道哪里來了一股恐怖的力量,不退反進,高高躍起就是一刀。
咔嚓!
他砍斷長矛,救下李猛,而后飛撲將周恪拽下了戰馬,二人翻滾,廝打,是最原始的索命廝殺,導致四周所有叛軍都不敢輕易下手,怕捅錯人。
周翦發狂,雙眼血紅,握住撿起來的斷刃狠狠的刺向周恪:“老東西,到地獄去懺悔吧!”
周恪雙手格擋,用盡全身力氣,臉都漲紅了。
可他的力量竟是不敵,漸漸的,斷刃一點一點的刺入了他的胸膛,他的五官浮現痛苦和慌亂。
情急之下,猛的一把鎖住周翦,向四周大吼:“快,殺了他!!”
諸多叛軍一擁而上,鋒利的長矛往周翦的背部刺去。
“不!!”幾百殘兵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吼,瘋狂撲來,可為時已晚。
千鈞一發之際,周翦的背后寒毛倒豎,全身肌肉緊繃,打算一個翻滾,來躲開這無數的長矛。
但突然!
“啊!!”凄涼的慘叫劃破長空。
轟隆!
一匹火紅的戰馬跨入了中心,來人一手方天畫戟,瞬間斬斷幾十根長矛,那是血戰的王煜,如同一尊戰神,大殺四方。
“陛下,末將來遲,還請恕罪!”
聞聲,周翦頭也不回的笑了,自己拖住這么多人,前線總算是殺過來了!
而后他將后背完全交給了王煜,兇狠的看著被壓在地上的周恪:“去死吧!!”
聲音如同死神,已經宣判。
那一刻,周恪的心一涼,用盡全力卻無法掙脫。
噗噗……
四周喊殺沖天,叛軍要救人,幾百殘軍瘋狂阻攔,中心極其激烈。
而此刻,大批的援軍已經龍騎前軍已經發起總攻,大旗被斬的叛軍群龍無首,爭相潰敗。
眼看,斷刃就要刺入周恪的心臟,他面紅耳赤,青筋暴露,猛的一手掐向了周翦大腿的傷口。
劇烈的痛苦讓周翦都險些沒有撐住,手上的力道一抖,趁此機會,周恪拼命翻滾,想要逃走。
“你跑不了!!”周翦怒吼,意志力可怕,隨手撿起長刀就砍向了他的背部。
噗嗤!!
頓時鮮血如注,周恪的慘叫撕心裂肺,整條手臂轟然墜地,他人也重重的砸在了己方的陣營里。
“王爺!”叛軍驚懼大喊,望著眼前一幕如天塌地陷。
他們甚至覺得自己看錯了,這么多人,居然還讓皇帝反殺了……
“快走,快走!!”
“援軍殺過來了,咱們要被包圍了,快帶王爺走!”叛軍高層接連大吼,周恪的斷臂徹底擊潰了他們的心理防線。
而且的確,八壁臺的尸山血海戰場,已經要被周翦的人包圍了。
頓時,叛軍兵敗如山倒,周翦也不殺了,帶著人飛速往另外一個方向逃跑,丟下了無數傷兵。
周翦已是血人,但毫不猶豫的跨上了一批戰馬。
“陛下,不要追了,您身上……”王煜立刻上前護住。
“不行,他不死,還有更多的人要死,明年的今日就是北王的祭日,朕要讓他為死去的英靈付出代價!”周翦嘶吼。
而后雙腿一夾馬腹,高舉長刀,嘶吼道:“全軍追擊,一個也不要放過!”
“是!”四周的軍隊快速靠近,立刻跟隨他的步伐,追擊潰逃叛軍。
整個八壁臺都是廢墟,尸體,殘破的戰車,包括鐵蒺藜,所以敵人的潰逃,顯得很滿,笨重的甚至擠在了一起。
這給了周翦巨大的機會,他甚至忘記了疼痛,忘記了身上諸多的傷痕,率軍反攻,氣勢如虹,數萬大軍如天河傾軋,勢不可擋!
噗噗噗!!
追殺之戰,異常慘烈,尸體丟了一地。
誰能想到,僅一天的激戰,北王的最強底牌就潰逃了呢!
就這樣,雙方追逐,廝殺,一共持續了四個小時,直接殺到了深夜,滾滾烏云,伸手不見五指。
北原重騎兵損失慘重,一路潰敗,被連殺數萬人,根本無心作戰。
周恪從斷手之后,更是陷入了昏迷。
最終,他的重騎兵被打散,最大的一股七千人,狼狽不堪的逃到了一處名叫“晦山”的丘陵上。
緊隨其后的是周翦,他一聲令下,全軍包圍此地。
火把四起,將天際都照亮成了白晝。
晦山上,七千人狼狽不堪,哀嚎不止,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知道完了,徹底完了!
砰!!
山丘上,一間破舊的廟宇里,諸多叛軍合力將渾身是血,臉色蒼白如紙的周恪抬下來。
“快,快給王爺止血!”
“天子的軍隊要進攻了,來不及了!”一干高層驚慌無比,不甘無比,但已是窮途末路。
就在這時候,突然!
廟宇的深處離奇走出了一個身穿黃色袈裟,頭戴喇叭帽,露出半個肩膀的僧人,看其經文和裝束不像是大周的僧人,反倒有點像俗稱的“西域喇叭”。
他們的五官都要比漢人立體,但膚色又是一樣的,并且此人行走在火把的陰暗里,總給人一種不太好的涼意。
“是你!”有北王身邊心腹驚呼,險些拔刀。
“你怎么在這里,北王上次不是趕你走嗎?你想干什么?”破敗廟宇里的敗軍之將們已是草木皆兵。
那西域喇叭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面向慈祥,但慈祥中帶著一絲說不清輕蔑和涼薄。
“如果你們不想他死,就攔著我好了。”
聞言,頓時眾人面面相覷,而后有人咬牙道:“你能救北王?”
“當然!”西域喇叭淡淡一笑,胸有成足。
“好,如果北王出了什么事,老子先殺了你!”有人惡狠狠的威脅。
西域喇叭不以為意,看人的眼神帶著高高在上的感覺,很邪性,而后他快速走到昏迷的周恪面前。
背對眾人,不知道鼓搗了什么。
最多也就是二十多個呼吸的時間,失血過多,即將垂死的周恪居然虛弱的醒了過來,恐怖如斯!
就是孫幼魚見了,恐怕也要瞠目結舌。
“王爺,阿彌陀佛,我們又見面了。”他露出一抹笑容。
周恪已經站不起來,第一時間嘶啞問道:“皇帝呢?死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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