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知了。”周翦瞇眼，此行絕對機密，他不想出現任何紕漏，況且這邊境之地，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關山，你帶一半人馬，化整為零，呈網狀散開，否則人太多，容易引起懷疑。”
“其他人低調一點，朕不是皇帝，你們也不是青天衛，明白嗎？”他嚴肅開口。
眾人一凜，許多人都面露不解，這剛到西域都護府，還是大周的地盤，陛下為何如此謹慎？
但他們不敢多問，紛紛抱拳：“是！”
迅速的，隊伍直接縮水一半，徹底混入人群，畢竟這邊界線上，商隊是最多的，一兩百人都是常有的事。
周翦沒有第一時間前往都護府城，而是在外面沙漠里的集市里轉了轉，打算買一些駱駝，畢竟一進西域走廊，黃沙萬里，一望無垠，駱駝才是最好的工具，戰馬不管再好，進去了鐵定歇菜。
“哇，沒想到這里的集市這么熱鬧，好多東西看都沒看過，陛下您看，那是什么東西？”觀音婢穿著普通的黑色勁裝，勾勒了較好的身材，一到沙漠集市眼睛立刻就亮了，顯得興奮。
其實周翦一開始不打算帶觀音婢的，但是秦懷柔一再要求，說夜里沒人暖床，沒人伺候怎么能行？
于是周翦含淚接受了，出門在外，正宮還擔心自己男人沒人伺候，這放在后世，敢想？
他一身黑衣，臉上的胡須故意沒有刮，劍眉星目，顯得更加成熟，宛如一個少年老成的商人！
他順著觀音婢的目光，看到沙漠集市上的一角，哪里的籬笆上掛著許多藤曼，綠色的果子足有人的腦袋大。
“這是哈密瓜吧？看的有點像。”他嘀咕一聲，但和后世的有些不一樣。
觀音婢大眼一閃：“哈密瓜，這就是陛下您常說的那種東西嗎？”
“額……”
周翦拉長聲音，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此哈密瓜非彼哈密瓜啊，只不過都有一個特點，水分多。
“一會買來嘗嘗吧，先去購置駱駝。”他顯得無比穩重。
觀音婢點點頭，苦大師等人連忙跟上。
這里屬于互市，漢人和西域人都在這里做生意，時常還有百姓過來以物換物，所以異常熱鬧。
就在周翦要詢問駱駝價格之時，突然，一旁嘈雜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個裹著頭布的西域人正在用中原話，站在高處喊道：“諸位，諸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有大喜事，大喜事！”
“鄙人前幾天于西域走廊的深坑里挖出了品質極致的夜明珠和琉璃鏡，本想進貢給大周皇室，但實在因家道中落，生意面臨絕境，于是打算忍痛割愛，賤賣出來！”說著，那西域人一臉肉疼的樣子，極具渲染力。
而四周，迅速就有人驚訝大喊：“什么，夜明珠？琉璃鏡？”
“那不是當朝皇后娘娘最喜歡的東西嗎，聽說皇后娘娘為了夜明珠茶不思，飯不想，價值連城的東西！”
“沒錯，就是這東西，我見過，我要買，讓開，我要買！”一時間，人群擁擠，吆喝的聲音不斷，把所有互市的人流都吸引了過來。
不明真相者，蠢蠢欲動。
苦大師，楊韋，觀音婢瞬間就看破了這商人的小把戲，那些吆喝的絕對是請的托！
周翦更是嗤之以鼻，還敢說皇后最喜歡的就是夜明珠，他怎么不知道？秦懷柔可是最不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原本他也不想管，畢竟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但下一秒，西域商人的一句話，讓他一滯！
“諸位，諸位，夜明珠乃稀世罕見之物，所以不接受以物換物，除黃金白銀外，銀票什么的，都不予購買，諸位想要的，速速去湊集黃金白銀吧！”
“啊？”漢人百姓迅速為難，在大周的境內，更多的還是用銅錢，物品交易的，大一點的也是用銀票。
黃金白銀，屬實少見。
“我只在這里賣到太陽下山，諸位抓緊！”那西域商人又笑呵呵的說道，挺拔的鷹鉤鼻，怎么看都有種奸詐的既視感。
他這么一說，人群迅速騷亂，議論紛紛，看著那些個透明的夜明珠，心癢難耐。
“買吧！”
“那可是夜明珠啊！”
“再不去就被人買空了，天上掉餡餅的事啊！”許多百姓開始自發湊集白銀，甚至不少商人都云集了過來。
見狀，那些個西域商人笑開了花。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這是假的，不要買！”
此言一出，全場變色，齊刷刷看來，驚呼：“假，假的？”
西域商人們的臉瞬間一黑，死死看來。
只見人流被分開，周翦負手緩緩靠近，目光不卑不亢，瞳孔深處甚至有一抹殺意，西域人太特么不老實了！
涼州被他們坑的那么慘，整個州府加起來的白銀黃金不過十萬，現在他們又把主意打到了西域都護府。
那么多的黃金白銀，就是以這樣的速度悄然流失的，說輕一點是百姓被騙，說重一點是大周資源的流失。
那么他就不能不管了！
“這位小兄弟，你剛才說是假的？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小心一點啊！”鷹鉤鼻的西域商人眼神陰沉，威脅味道很大。
與此同時，大批西域商人在往這邊靠攏，眼神不善，將周翦一行人團團包圍。
黃沙飛揚，烈日當頭，現場的氣氛悄然驟變！
“難道不是么？”
“夜明珠，琉璃鏡？我怎么看你這個成色不太對，只怕是頑石吧。”周翦冷笑，隨手拿起了一顆夜明珠，皇宮里這玩意堆砌如山，金蘭幽就酷愛這玩意，她懷有身孕之后，周翦還特地賞賜了她一批。
但無論重量，成色，光色，跟這里這批破石頭都不是一種東西。
他伸手細細研磨，那夜明珠的邊角處居然還有石頭參差感，這更加坐實了假貨！
“哼，你懂什么，你見過夜明珠嗎？你就敢說成色不太對，這可是歷代皇室專享的寶貝！”
“諸位，不要聽此人胡言亂語，他就是外行，買不起眼紅而已！”鷹鉤鼻西域商人大喝，又開始迷惑那些百姓和富商。
見狀，觀音婢，苦大師等人極其不屑，敢說陛下眼紅？
這玩意在皇宮陛下都不知道砸了多少了！
但現場似乎不受控制了，夜明珠的誘惑太大，且價格不算太高，人人都想要賺個差價，于是紛紛掏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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