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后,周翦并沒有第一時間帶著人離開司蘭城,城外是一望無垠的沙漠,此刻離開,遲早會被追上。
所以他決定先避避風頭,干擾一下敵人的視線。
一棟破舊的民房之中,燃燒著微弱的燭火,觀音婢正在里面給樓蘭加緊處理傷口,所幸青天監一直隨身攜帶著最好的金瘡藥,否則樓蘭危矣。
而青天監則遍布整個民宅四周,監視著風吹草動。
周翦看了一眼屋子里,然后眺望遠方:“兩把火,一把是楊韋,一把是梵殊吧?還真倒是合作了一把。”
“不知道西域佛派要她想要干什么,走了也好,這么好看的女人,不應該埋葬在西域的那幫老禿驢手里。”他自言自語的感嘆,腦中閃過那張臉的時候,仍舊是驚艷。
此刻,已經是后半夜,突然,清晰的腳步聲響起在了外面,然后又是敲門聲,所有人肅然。
咯吱。
門被打開,楊韋灰頭土臉的沖了進來:“陛下,怎么樣?這把火漂亮吧?我把忽必金那小子的金庫給一把火也給燒了,哈哈哈!”
聞言,眾人一楞,金庫給燒了?金銀遇火,都是會化的,那這忽必金豈不是損失慘重?
這也太缺德……太狠了。
周翦啞然失笑:“沒留下痕跡吧,尾巴甩掉了吧?”
楊韋擦了擦臉,拍著胸脯道:“陛下放心,微臣辦事,絕無出錯的可能!”
說著,他不等周翦說話,急切的睜大小眼睛道:“陛下,您猜微臣潛入城主府發現了什么驚天秘密?!”
驚天秘密四字一出,全場一震,連風聲都停止了。
周翦眼神凝重:“什么驚天秘密?”
苦大師等人都忍不住湊攏了上來。
楊韋正要說什么,啪嗒一聲,他身上掉下來一個金手鐲,然后是金扳指,金項鏈,甚至還有瑪瑙皇冠。
啪啪啪的掉個不停……
眾人見狀,齊齊愣住。
楊韋尷尬,訕訕一笑:“微臣放火燒金庫,身上有兩件首飾,很正常吧?”
周翦鄙夷的看了一眼:“你特么是去洗劫金庫的吧?這么危險的事,你居然還有這個閑心!”
楊韋正人君子道:“陛下,微臣拿這些東西,是要回中原,賑濟那些窮苦百姓和兒童的!”
“滾!”周翦臭罵,這家伙滿嘴跑火車,他拿這些錢一半是買燒雞和酒吃,剩下一半估計全要用在女人肚皮上。
他雖然是個道士,但是個奇葩道士,好色無比。
“說正事,什么驚天秘密!”周翦嚴肅,顯然有些迫不及待了,至于那些金首飾,反正也是忽必金這軍閥的不義之財,他也懶得管。
楊韋嘿嘿一笑,把首飾收了起來,生怕周翦要他充公,然后臉色徹底嚴肅:“城主府的深處,有一個極其隱蔽的地牢,里面關押了不少人!”
“微臣放火之時,曾有一個胡人女子向我求救,她長的竟然和樓蘭一模一樣,微臣甚至以為撞鬼了都!”他瞪大眼睛,無比震驚。
聞言,周翦一震,不會這么巧吧?
樓蘭可是有個親妹妹,失蹤了好幾年,一直都沒有下落,樓蘭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尋找自己的妹妹。
她曾說過她的妹妹和她有九分相似,雖然差了兩歲,但幾乎可以說是雙胞胎。
“你確定?”他還是覺得太巧合了。
“真的,陛下!微臣這事能胡說嗎?除了聲音,還真就是一模一樣!”楊韋急眼解釋:“她說的是西域話,微臣也只聽懂了一半。”
“她好像說什么司蘭城的主人被囚禁在里面,要我去救,只要救了,就是整個司蘭城和庫爾德人的恩人!”
“其他的人,我就聽不懂了。”
頓時,全場鴉雀無聲,一頭霧水。
“司蘭城的主人不是忽必金嗎?”
“庫爾德人是什么人?”周翦蔓延狐疑,突然起來的消息讓人應接不暇。
“陛下,庫爾德人就是統治司蘭城的小部落,忽必金是他們的領袖。”苦大師解釋。
“那什么叫司蘭城的主人被囚禁在里面?”周翦好奇,敏銳的察覺到莫非司蘭城還有什么秘密?
眾人對視一眼,從眼神里,似乎都隱隱約約察覺到了點什么。
就在此刻,突然,咯吱一聲,屋子里的觀音婢出來了,額頭還有這細密的香汗:“陛下,好了,她的傷勢不算太重,就是失血太多,得休息兩天。”
周翦點點頭,心疼道:“你休息休息吧,朕進去看看。”
“你們注意警戒,司蘭城已經亂了,隨時都會有胡人軍隊來搜查。”
“是!”眾人拱手。
走進屋子,這荒廢的民宅看起來很破敗,油燈都很昏暗,被褥上有著血跡,躺著的樓蘭,俏臉蒼白,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剛生了孩子呢,滿頭是汗。
“感覺怎么樣?”周翦很親和,對于樓蘭在客棧里面的所作所為,可打死不招供,印象直線飆升。
“多謝陛下,沒事,死不了。”她的柳眉緊蹙,想要起身,卻被周翦一把按住。
“別起來了,你失血太多,要靜養,明天朕讓人去集市上給你買一只烏雞,補補氣血。”他說話無比的接地氣,有溫度。
讓樓蘭嬌軀一顫,內心竟是一道道暖流劃過,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是……”她只說了一個字,都有些哽咽的感覺。
“朕剛剛得到一個消息,你聽了,不要太激動。”周翦想了想道。
樓蘭抬起長長的睫毛:“什么消息?”
“朕的人在司蘭城城主府的地牢,看到了一個和你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疑是你的妹妹。”周翦道。
聞言,樓蘭褐色的美眸一震,楞了三秒,而后猛的坐起,一把抓住周翦的手,無比激動道:“陛下,真的??”
她牽動了傷口,疼的一陣蹙眉,都快哭了,但仍舊死死的看著周翦。
周翦尷了個大尬,她上完藥,衣不蔽體,這鎖骨下傲人的那啥……
“咳咳,都說了別激動,只是疑是,但朕覺得太巧合了。”他連忙伸手幫樓蘭用被褥遮住,別說,還挺白。
樓蘭此刻哪里顧得上這些,淚眼婆娑,死死的抓著周翦的手,情緒異常激動:“是她,一定是她!”
“陛下,我求求你,幫幫我,救救我妹妹,我愿意奉您為主,為您鞍前馬后,那怕死在尼羅河也在所不惜!”
“求求你了……”她哽咽,心中萬般委屈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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