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這伙人就找上了金玉石窟的開堂僧人。
開堂僧人在敦煌佛派里的級別屬于是中高層，但即便這樣，他一看到灰衣老者都嚇了一跳，猛的跪下，四肢匍匐：“參見大人！”
灰衣老者話很少，聲線帶著一股天然的嘶啞和陰冷：“德勒呢？”
“德勒大人離開了，說是要去覲見熱婆羅大母。”開堂僧人畢恭畢敬道。
“見大母？”灰衣老者蹙眉，而后又問道：“剛才為什么會失火？”
“這……”開堂和尚臉色為難了一瞬，因為德勒大人下令不可外傳，特別是起火原因。
“恩？！”灰衣老者大怒，氣勢可怕，轉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啪!
開堂僧人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嘴角溢出了血，但屁都不敢放一個，甚至不敢慘叫。
“說！”灰衣老者大吼，響徹石窟。
“是，是！”開堂僧人大亂，顫顫巍巍道：“疑，疑是有人潛入縱火，我們在石窟的墻壁上發現了一些腳印，而且有的佛像也不知道為什么倒塌了。”
聞言，灰衣老者瞇眼，一抹寒光閃過，呵斥：“為什么不上報？還要隱瞞！”
“大人，息怒！”
“不，不是我們，是德勒大人讓我們不要外傳的，說是怕引起上面的不滿和責罰，石窟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丟什么，也沒有敵人潛入，您放心吧。”開堂僧人驚慌道。
聞言，灰衣老人的雙眸瞬間一凜，不對，有問題！
一手提起開堂僧人：“他們走了多久了？”
開堂僧人嚇的就差沒有當場尿了，急忙道：“剛，剛走，走的是小路！”
呼啦！
灰衣老人二話不說，化作殘影，瞬間就掠出了石窟，跟隨他的還有一眾部下，宛如黑暗中的幽靈，眨眼就消失不見。
留下了金玉石窟的一眾僧人，頭冒冷汗，癱軟在地，久久無法回神，灰衣老人的壓迫力實在太強了，他們甚至覺得快要窒息。
“怎么回事？”
“大人好像動怒了？”
“德勒大人怎么了？”
“……”
另一邊，漆黑如墨的黑夜，周翦正在快速趕路，還不知道后面來了尾巴。
有些地方甚至伸手不見五指，伴隨著一些不知名的野獸嚎叫，別說是在這里穿行了，一般人光是站在這里就會覺得后背發涼。
“怎么回事？怎么和剛才的路一模一樣，老東西，你不是耍花樣吧？”楊韋低罵，敏銳的察覺到了幾段路的相似程度極高。
頓時所有青天衛回頭，齊刷刷看向了德勒。
德勒嚇的面色一白，急忙解釋：“我哪里敢啊！”
“敦煌石窟就是這樣的，一個石窟連著一個石窟，千篇一律，常人一進來就會瞬間迷失，看著一樣，但實際上就是在前行。”
眾人不信。
這時候周翦突然沉聲道：“他沒說謊，剛才一路走來確實不是原地打圈，還是有一些細微區別的。”
聞言，眾人這才放下戒心，繼續前行。
“陛下，您可是有心事？”苦大師忽然道，跟隨他這么久，當然看的出他的變化。
周翦的眉頭一直蹙著，坦言道：“不知為何，朕的眼皮跳的很快，而且心里難以平靜下來。”
“朕的直覺一向很準，或許前面有什么危險在等著我們。”
此言一出，苦大師，楊韋皆是一凜，別人說不安或許是緊張，但周翦說出來，那可信度就太高了。
“陛下，那是否要取消行動？”苦大師立刻道，畢竟周翦的安全第一。
“開弓拉箭，已經沒有回頭的余地，聯軍和龍騎加起來幾十萬人還等著的呢，此行，必往！”他捏拳堅定，眼神在黑夜中閃爍著璀璨的芒。
“不過，不可莽撞，此次必須多加小心！”
“楊韋！”說著，他看向楊韋。
楊韋似乎是察覺到了周翦的莊重，也收起了以往的吊兒郎當：“陛下，您說！”
“等到了飛天石窟，咱們就兵分兩路，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還有……”
“……”
一夜趕路，離飛天石窟都仍舊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這期間遇到了不少敦煌的巡邏隊，以及各個石窟的喇叭。
但靠著德勒的身份，暢行無助，就算是要檢查身份的，也被青天衛悄無聲息的永遠放倒了。
隊伍就如同一把無聲的尖刀，正狠狠往敵人的心臟插去。
烈日灼灼的黃沙之上，一匹禿鷹盤旋，嘶鳴，張開翅膀竟是有兩米長，恐怖如斯，日行千里絕非吹噓。
在持續盤踞之后，這頭禿鷹突然俯沖而下，尖銳的嘴巴像是兵器，爪子明顯綁著一張紙條。
砰。
“唳！！”禿鷹嘶鳴幾聲，穩穩的落在了一個女人的手上，這手保養的極好，雪白細膩，上面微微的青色脈絡，透著一種真實感。
女人穿著西域極具特色的羅裙，雍容中帶著威嚴，她解下字條，兇狠的禿鷹一動不動，仿佛就是一條寵物似的。
當女人看完字條，眸子瞬間一瞇。
“德勒？”她挑眉，而后用蔑視一切，高高在上的聲線，淡淡道：“來人！”
頓時，一大批黑衣喇叭上前跪倒。
……
又是一天時間過去，足足兩天，周翦帶人翻過一座又一座石窟，將敦煌石窟的可怕和森嚴徹底領教了。
根據德勒交代，這里除了數不清的石窟和喇叭，還伴隨著許多機關，若有人亂闖，尸骸必定沉入黃沙，或被烤成干尸。
眼看著，隊伍所攜帶的水源和干糧已經見底，飛天石窟，終于到了！
只是遠遠一眼，所有人震撼，齊齊瞪大了雙眼！
比起飛天石窟，金玉石窟那真是難民窟一般的存在，這里的壁畫高達數丈，蔓延數里，精美絕倫，透著極致的西域色彩，有著歷史的沉淀的厚重感。
彩色的釉石，佛像隨處可見，林立于飛天石窟的各地，香燭鼎盛，頗有一種來到了異世的感覺。
“好美的飛天石窟！”
“這里恐怕是敦煌石窟最大，最磅礴的地方了吧，怪不的敦煌大母那老女人駐足在這，一般人誰闖的進來啊！”周翦感嘆，回頭看了一眼來的路，沒有德勒，根本不可能找到這里，幸虧當時沒有急著軍隊開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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