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們夫妻倆這么客氣，顧清清也沒再推辭：“那就謝謝了！”
“不用客氣。”肖子鵬送顧清清出去，“要不是你來了，我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咋回事。”
顧清清叫上客廳里的江靖遠和趙月娥，準備回家。
肖明的房門在此刻打開，他望著顧清清：“你要走了嗎？能不能留下個聯系方式，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寫信你給你可以嗎？”
“可以呀！”顧清清把中醫院的地址報給他，“我在那里上班，查到的資料如果有什么地方搞不懂，可以寫信告訴我。
肖明！化學專業是個很好的專業，你得好好努力，爭取為自己，為國家做出一番事業來，我看好你。”
肖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會的，其實你也不錯，很優秀。”
“謝謝！”顧清清笑著跟他揮了揮手，“我要回去了，再見！”
“再見！”
肖明也朝顧清清揮手，看得邊上的江靖遠咬緊牙關。他家清清真的太優秀了，容易被人惦記上，他得趕緊考進大學，把惦記她的人都比下去。
大家一走，家里頓時冷清下來，肖明很認真地看著他老媽，很認真地問：“媽！你覺得一個人，是做男人好，還是做女人好。”
局長媳婦望著兒子，表情認真：“不管是做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上天給的，如果可以選擇，我寧愿做男人。
男人不用洗洗刷刷，不用嫁人生娃，不用被婆婆拎著罵。甚至心情不好了，還可以隨心所欲地罵別人幾句。
從小到大你也看見了，你爸爸的脾氣算是好的，你小姨夫那暴脾氣，哪次不是打得你小姨披頭散發？鼻青臉腫？
你小姨有什么錯？不會生孩子是她的錯嗎？如果她是個男人，需要活得那么卑微？”
肖明蜷縮在沙發上，半天沒吭聲。小姨的事他知道，每次看她被喝醉酒的小姨夫打得渾身青紫，他心里其實很氣憤。
可他身體瘦弱，根本打不過五大三粗的小姨夫。
做女人做到那個份上，似乎也沒多大樂趣。若是國外的手術不能讓他變成個完完整整的女人，只能變成個半成品，那他豈不是成了妖怪？
越想越覺得這事達不到自己的心理預期，忽然就覺得曾經的堅持成了一場笑話。
他渴望自己變成個女人，嫁給心愛的男人，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務。
若是通過手術都沒辦法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更不可能為他心愛的男人生孩子，那他這渴望豈不是一個泡影？
世上哪個男人娶老婆不是為了傳宗接代？他要是做不到，是不是也會被打得遍體鱗傷？
驀地就覺得好恐怖，算了，還是按照顧醫生說的好好讀書，努力畢業，申請出國深造。
如果世上的醫療技術真不能把他變成一個完完全全的女人，那他還是選擇做個正常的男人。
顧醫生有句話說得很對，不管男人女人，不過是一個軀殼罷了，何必在乎？
只要心是自由的，在乎這具軀殼做什么？有什么意義？
“媽！明天我回學校讀書，畢業后會出國深造。”肖明坐起身，坐直，望著對面形容憔悴的母親，心里深感內疚。
他回來了這么久，最擔心他的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是呀，他何必因為自己的事折磨她。
“好！不管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媽媽都支持你。”局長媳婦朝兒子點頭，“明明！在媽媽心里，你的平安才是我最大的祈求。”
“我沒事。”肖明微微地淺笑了一下，“之前有些事一直想不明白，顧醫生跟我聊了不少，忽然就想明白了。
她提醒得沒錯，不管我想做什么，都得要有學歷，要能掙到錢。沒有經濟支撐，一切都是空談。
國外有我這樣的案例，我要出國走一走，看一看，若是真跟她說的那樣，我想我還是做個正常的男人吧！半成品，我無法接受。”
兒子沒頭沒腦的話，聽得局長媳婦一頭霧水，她不知道什么叫半成品，顧醫生沒跟她解釋。
但他能主動提出回學校好好學習，出國深造，這就夠了。
她心底對顧醫生感激不盡，不愧是能力卓絕的醫生，來一趟家里，就把她苦惱了一個來月的問題給解決了。
感覺剛才給的紅包份額太少了，跟兒子的上進好學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話說完，肖明起身回房間，準備明天去學校要用的東西。
局長媳婦跟傻了一般坐在那里，好半天沒了反應，跟做夢一樣，感覺剛剛對她說那些話的人不是她兒子，是另外一個人。
她兒子不是很久很久都沒理她了嗎？不是一直非常抗拒去學校？怎么突然就說明天要去讀書了？
這是想通了？
哎呀！好開心呢。
得好好謝謝顧大夫。
被人送回宋正明家的顧清清還不知道肖明的舉動，知道也不覺得奇怪。
也許他只是好奇自己變成女人后的樣子，得知自己不可能完全成為女人，肯定會有一定的抵觸情緒。
肖子鵬到家聽說了兒子的決定，原本沉重的心情瞬間變得松快不少。
“他真這么說？明天會去學校？”
“是！他已經說過了。”局長媳婦笑得合不攏嘴，“咱們早點睡，明天早上早點起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回學校去。”
夫妻倆回了房間，興奮了半宿，很晚才沉沉睡去。
次日天蒙蒙亮，就聽見兒子肖明已經起來了，在洗漱，書包什么的都收拾好了，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媽！給我弄點吃的，要快，一會兒趕不上車了。”肖明邊刷牙邊說話，牙膏沫子四處飛濺。
局長媳婦高興壞了，很久沒看見一個精氣神飽滿，活力四射的兒子了，“誒”了一聲，進了廚房。
煮稀飯肯定是來不及了，泡飯沒什么營養，煮面條最快。
鍋里下冷水，打開燃氣灶，燒水給兒子煮面條。
煮了一大碗，還臥了兩個雞蛋，瞧著他西里呼嚕一碗面條下肚，背著書包要走，局長媳婦掏出皮夾子來。
“明明！拿點錢在身上吧！星期天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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