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熱鬧瞧，又是在晚上，大家都喜歡湊一塊，實在是大晚上的沒啥事，閑著也是閑著。
顧爺爺也不在意，他就是要讓全村的人都知道，他手里的東西不是顧小煙想要就能要的。
“小煙！你出來！”顧爺爺到了朱大海家門口，連門都不想進，“爺爺有話問你。”
顧小煙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穿著不算寬松的衣服，瞧著好像肚子挺大。走了出來，見到顧爺爺，格外熱情。
“爺爺！長青都跟您說了嗎？我想讓您把電風扇勻給我。晚上熱，睡不著，有風扇就會好很多。”
跟來的人聽她說得如此理所當然，都忍不住發笑。
甚至有人問：“顧小煙！你晚上熱睡不著，難不成你爺爺不會覺得熱？能睡得著？”
朱大海走過來：“老人家不怕熱，小煙懷著孩子，火氣大，怕熱得很。”
邊上的人笑得更厲害，看朱大海就像是在看傻子，只有沒腦子的傻瓜才說得出這樣的話。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老人家不怕熱？朱大海！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老過？”
“這話真不是人說的，是個人都說不出這樣的話。”
“我看他根本沒想過自己也會有老的那一天，老人家不怕熱，是不是還不怕餓？不用吃飯？”
顧爺爺沒理朱大海，就看著顧小煙，目光里帶著不悅，問她：“你知不知道我手里的風扇是清清買的？”
“知道啊！”顧小煙摸了摸肚子，“爺爺！您把風扇勻給我，讓她再去給您買一臺好了。她不是能耐嗎？一下子能買回來四臺，難道還買不來一臺？”
“我為什么要把風扇勻給你？”大孫女的話說得實在無理，顧爺爺忍不住心底的怨氣。
“因為我是您孫女啊！”顧小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您是我爺爺，您不疼我誰疼我？我爸媽指望不上，就指望爺爺您了。”
話一說完，她就紅了眼眶，要哭不哭的，顯得楚楚可憐。
顧爺爺看了很是頭疼：“小煙！上次爺爺就跟你說過了，爺爺沒本事幫你，你也別指望。風扇是清清買給爺爺的，爺爺不可能勻給你。”
“爺爺！”顧小煙哭了出來，“您怎么不能勻給我了？顧清清還可以再去買呀！大不了我給錢好了。”
邊上人都聽呆了，個個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媽呀！搞半天，顧小煙是想白霸占顧爺爺的風扇？沒想著給錢？”
“我都聽傻了，說勻給她的意思是給她，不是從顧爺爺手里買，是想白拿走。天吶！顧小煙這不要臉的性子比她老媽還厲害。”
“真替顧爺爺難過，顧小煙明明跟他不怎么親近，為了點東西，都鬧騰好幾次了。”
“有什么辦法，這就是做人的難處。本來顧爺爺的日子可以過得清凈又自在，偏偏遇上個拎不清的顧小煙，他能怎么辦？”
顧爺爺氣壞了，黑著臉：“這是錢不錢的問題嗎？清清給我買的東西，為什么我非得勻給你？你也是我孫女，沒指望你給我買什么，怎么總想著扒拉我的？”
“十個手指頭伸出來還有長有短呢，我沒有顧清清的能耐，她顧著您，您再顧著點我怎么了？”
顧小煙依然在哭，哭得眼淚滴滴答答，明明是她不講理，搞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顧爺爺把她怎么著了。
“您也說了，我是您孫女，都是孫女，為什么您總向著顧清清？您把風扇勻給我，再讓她給您買一臺不就得了。
您可是她爺爺，我的話不好使，您的話還能不好使嗎？爺爺！您怎么就瞧不見我的難？”
顧爺爺被這一番胡攪蠻纏的話直接給說得啞火，感覺這個孫女就是個滾刀肉，不管怎么說都是她有理。
人常說跟通情達理的人講道理，跟不講理的人講拳頭。
可他能跟顧小煙能講什么？
講道理講不通，講拳頭根本不行。
她是個女人，還是個孕婦，是他孫女，即便真要講拳頭，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講。
顧小煙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說到底都是羨慕嫉妒恨給鬧的。
以為嫁給朱大海能壓顧清清一頭，沒想到非但沒壓住，反而處處輸她一截。
既然她能耐，就讓她能耐去，她找茬占便宜就是。找不上顧清清的，還可以找爺爺的，怎么說自己都是她孫女，他不會全然不顧。
看見顧清清拉了四臺風扇回來，她眼珠子紅得要滴血，回家跟朱大海一合計，想出了這么一條計策來。
非得逼著爺爺把他手里的風扇給她不可，爺爺在村里很風光，人人都夸他福氣好，得了個好孫女。
他那么愛面子，就不信他不會為了面子把自己手里的風扇勻給她。
瞧顧爺爺不說話，顧小煙再接再厲：“爺爺！您可是我們村數一數二有福氣的，把您的福氣分一點給我不行嗎？您那么有面子，那么愛護幼小，肯定不忍心拒絕我的對吧？”
“這話可真好笑，愛護幼小？顧小煙！你是三歲還是兩歲？你都嫁人生娃了還叫幼小？”
“這可真是一樣的米，養出百樣的人。顧爺爺家兩個孫女，都是吃一樣的米，喝一樣的水，性子實在是天差地別。”
“一個拼命給爺爺買東西，有啥好的都想著爺爺。一個拼命從爺爺這里搜刮東西，什么好的都想弄到自己手里，真有意思。”
顧爺爺冷冷地瞅了眼顧小煙：“你別給爺爺戴高帽，爺爺不吃你這一套。爺爺的面子是清清給掙來的，她給我的東西，我不可能給你，會寒了她的心。
電風扇市里頭賣的有，真想要，讓朱大海給你買一臺就是。打老頭子的主意那不能夠，爺爺還沒老糊涂，分得清孰好孰壞。
小煙！人要臉，樹要皮，沒臉沒皮是畜生。記住，往后不管清清給了爺爺什么，都不要動歪腦筋，爺爺不會上你的當。
爺爺一把年紀了，什么人都見識過，你那點手段心機，實在不夠看。”
顧爺爺話說完，招呼著長青走了，至于身后的顧小煙臉上是個什么表情，他看都懶得看一眼。
實在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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