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路燈下，一大群飛蛾亂舞，爭先恐后地撲向燈罩，地面上墜落了一地的飛蛾尸體。往前延伸的道路坑坑洼洼，路兩邊的樹木被貨車帶起的灰塵覆蓋了一層又一層，早已經是面目全非。
這路的盡頭就是天驕院，地處錦城南郊，已經爛尾3年。
林陌回頭看了一眼快速離開的網約車。
想必那司機大概認為他是個壞人，逃過一劫吧，不然這樣爛的路開那么快干什么？
林陌往天驕院的大門走去。
偌大一個樓盤，唯一完工的就是大門。
那座大門建得又高又闊，裝潢也是富麗堂皇。不出意外的話，當初肯定有很多人是沖著這大門才買了這個樓盤的樓。兩三代人湊錢把首付給了，一家人節衣縮食還著房貸，房子卻還在圖紙上。
大門一側是售樓部，也是富麗堂皇，只是大門上了U形鎖，里面的東西也亂七八糟的。
林陌從大門走了進去。
工地上靜悄悄的，一棟僅建了幾層高的住宅樓下亮著一只燈。
林陌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信步走了過去。
對面也出現了三個人影，比林陌先走進燈光里。
兩男一女，赫然是曹剛、曹建和曾翠。
林陌也走進了燈光里，距離三人十步出頭的距離停下了腳步。
曹剛冷笑了一聲：“又是你。”
林陌淡淡地道：“你明知道我會來，你裝什么驚訝。”
曹建甩手，燈光下寒芒一閃，他的手中多了一把中號獵刀，他的眼神也和那刀一樣冷：“你個胎神，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林陌微微一笑：“不信。”
“你媽——”曹建就要撲上來，卻被曹剛給攔了回去。
曹剛說道：“這么說，你能代表殷忠權？”
林陌點了一下頭：“對，你先把視頻給我看看，我這邊確認了，我們再談價錢。”
“倒也合理，你過來吧，我給你看視頻。”曹剛說。
林陌走了過去。
曹剛掏出了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
林陌湊近看了一眼，卻還是他看過的那個視頻，只是這一次開了聲音。
鼓掌的聲音和女人的贊美聲混在一起，在黑暗籠罩的爛尾樓盤里響起，竟然還有回音，荒誕之中又帶著些許詭異。
林陌看了一眼進度條末端的時間，還是1分鐘，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曹老板，你也太沒誠意了吧，我大老遠的跑到這里來，你就給我看這個？”
曹剛關閉了手機屏幕：“這就是我的誠意，先給200萬，我才會給你看別的視頻。”
林陌沒有接話，看了站在曹建旁邊的曾翠一眼，問了一句：“這里是曹老板做主，還是你做主？”
曾翠微微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林陌說道：“我認識一個姓曾的社會人，那是一個人渣，你也姓曾，不知道你們認識不認識？”
曾翠眉宇間頓時騰起一絲怒意，看人的眼神也變得陰冷。
曹建抬手用獵刀指著林陌，語氣兇悍：“我叔讓你拿200萬誠意金，你特么沒聽見嗎？”
林陌看了他一眼，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你多大個煙鍋巴踩不熄？我跟你說，今天晚上這個局，就沒有你說話的份。”
“你特么的！”曹建撲了上來。
這一次曹剛沒有攔他，只是冷笑著看戲。
曹建一刀捅向了林陌的大腿，可是比起他那兇悍的氣勢，他的速度卻是慢了。他剛剛沖到林陌身前，壓往下刺，一只瘦巴巴的拳頭就迎面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砰！
一只還算挺直的鼻梁瞬間塌陷了下去，鼻血也從兩只鼻孔里噴射出來。可是鼻梁的疼痛卻不及內心的憤怒更讓人難受，因為這對于一個立志要打下一個社區，當大哥的有志青年來說，尊嚴和聲望的受損才是不可原諒的！
“老子弄死你！啊！”曹建發出了憤怒的吼聲，下壓的手腕抬了起來，刀尖對準了林陌心口的位置。
可是，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拍，一只瘦巴巴的拳頭又炮彈一般轟過來，重重地抽在了他的太陽系上。這一次他連叫都沒能叫出一聲來，眼前一黑就昏死了過去。
林陌收回了拳頭。
曹建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
曹剛驚怒交加：“小子你竟敢動手！你就不怕我把那些視頻曝光嗎？”
林陌揉了揉隱隱作痛的拳頭，淡淡的回了一句：“姓曹的，你就別演了，你根本就沒有什么視頻，就你給殷院長的這個視頻，那是AI換臉。殷院長不熟悉網絡所以才會被你騙，可你騙不過我。”
“那你還來？”曹剛的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林陌冷笑了一聲：“我來打你。”
“嘿嘿嘿……”曹剛忽然笑了，那笑聲顯得很詭異。
林陌突然搶前一步，飛起一腳踹在了曹剛的胸膛上。
曹剛的詭笑聲當場中斷，巨大的沖擊力將他掀翻在地，笨拙的身體貼著地面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他張大了嘴巴，不知道是想罵人還是想叫，可就是發不出聲音來，那痛苦的表情讓人看著就難受。
林陌補了一句：“笑你媽啊，上次我就想打你了，就你一天天的逼事多。”
“哎喲……哎喲……”曹剛總算是叫出來了。
林陌的視線移到了曾翠的身上：“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你這種人渣，我早打不誤。”
曾翠還真是被嚇到了，神色緊張地往后退，結果腳后跟絆在了一根鏟把上，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她的下身本就臃腫，屁股落地之后居然還彈了一下才完全躺平。
林陌向她走去，嘴角浮出了一絲邪笑。
曾翠用手撐著地往后退，緊張與恐懼的雙重作用下，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你、你想干什么？你你別過來啊……我、我來大姨媽了！”
林陌的雙腿一僵，刻意塑造出來的那一絲邪笑也僵在了臉上。
他本來是想嚇唬一下這個賤女人，卻沒想到對方反倒把他給嚇到了。哪怕地球上就只剩下眼前這一個女人，他也不會動哪怕一秒鐘的想法，她是從什么角度看出他要強那個什么她的？
“老弟——”曾翠突然扯開喉嚨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