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國師也在呢。”
金谷年神色如故，朝龍空明飛快招呼一聲。
龍空明臉色鐵青，強忍不適回應道：“哈，是啊…”不動聲色地離她更遠一些。
他從未忘記金谷年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毛病，還把人揍到連你娘都認不出的那種。
“看到皇姐跟國師相處如此融洽，朕甚感安慰。”宋哲宗自動忽略金谷年不向他行禮的事實，直奔主題道，“朕要賜婚予爾等，共結連理。”
龍空明右眼皮猛地一跳，感覺金谷年投過來的陰森森的目光，后背一寒涼，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臣，謝主隆恩…”
狗屁的謝主隆恩，只怕金谷年嫁進國師府，直接捅刀子了。
要不是宋哲宗威逼兼利誘，打死龍空明也不想娶金谷年。
金谷年笑了笑，反問龍空明：“我聽聞國師大人早有妻室，我嫁過去—”
“肯定不會委屈長公主的。”龍空明趕緊承諾道。
金谷年挑挑眉：“我堂堂長公主，總不會做平妻吧？若是正室，那你的孩子得管我叫娘，而國師大人還會背上一個喜新厭舊，嫌棄糟糠之妻的罪名…不妥…”她長長嘆息…
宋哲宗似乎早有準備，淡定道：“皇姐于京城百姓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值得國師這么做。況且，朕豈會委屈皇姐？”
意思是圣命不可違。
金谷年笑了：“那我謝謝皇上。”她繞著龍空明走一圈，欣慰道，“國師大人不錯，長得好，身材也好。”
這番話太直白了。
龍空明臉紅耳赤，恨不得鉆進縫里。
宋哲宗心想著太敢說了，簡直是戰斗中的女流氓，可惜了龍空明，還被調戲了。
“如此甚好，朕請欽天監的人看了，三日后便是良辰吉日，到時朕親自為你們主持婚禮。”宋哲宗朗聲一笑。
龍空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干巴巴說了一句：“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金谷年無所謂道：“嫁誰不是嫁是吧，那我也多謝皇上成全。”
瞧她吊兒郎當的樣子，龍空明越發覺得她不好招惹。
“朕聽溫愛卿說了，關于雷震子還有一些疑難之處，有勞皇姐回到軍器監幫忙照看一番。”宋哲宗又對金谷年溫言道。
溫知遠整個人都飄了，感覺自己就是拯救太晉國的大英雄，救世者。
他哪里還會將金谷年放在眼里。
可籠子還得回去。
“好。”金谷年輕輕說道。
宋哲宗抬手：“送長公主離開。”
劉公公來到金谷年面前：“長公主，請吧。”
金谷年頭也不抬，就走了。
御書房一下子安靜下來。
龍空明垂著頭，感覺空氣都變壓抑了。
“國師，朕力排萬難，哪怕跟太后鬧翻，也要把長公主嫁與你，為何？”
頭頂上飄來宋哲宗輕輕的嘆息。
“臣愚鈍…”龍空明賠著小心道。
宋哲宗重重地拍打桌子，大聲道：“你真不知嗎？”
他身上釋放出一道威壓，令龍空明如哽在嚨。
“朕要釣魚。”宋哲宗冷聲道。
釣魚？
龍空明抬起頭，突地就悟了。
宋哲宗的臉容變得扭曲起來：“若是金谷年跟他有瓜葛，朕會殺了他們。婚禮當天，他一定會現身的。”
龍空明知道這個他是誰？
他忙表態道：“皇上放心，臣謹遵皇上安排，萬死不辭。”
宋哲宗龍顏大悅，讓他領了賞，就回府準備婚事。
國師房。
龍空明剛走進府里，李氏迎面走來，反手給他幾個耳光。
“龍空明，你飛黃騰達了，就學人拋妻棄子，這種損人陰德的事你也干得出來！”李氏著實彪悍，當著府里的人面前撕破臉，一點情面也不給龍江明留著。
龍江明的腦袋瓜子嗡嗡作響，半天沒緩過勁來。
“夫人息怒，皇上賜婚，為夫也很為難啊。”他指天發誓道，“我有多恨金谷年，你還不知道嗎？再說了，這不過是作戲而已。”
“逢場作戲，我看你挺瀟灑的啊！”李氏一怒之下，又扯著她往房里帶去。
龍空明喊住她，賠不是道：“這不是是皇上的權宜之計，他要引金谷年老相好出來，一網把盡。”
李氏冷笑：“天底下那么多美男子，怎么偏偏選上你，老娘不信！”
龍空明急了，只好將朝堂之勢大概說了一遍。
李氏臉上的怒色收斂了許多，依舊是半信半疑道：“若是金谷年的相好不來，那你豈不是要跟金谷年圓房，到時老娘自請下堂，我的孩子要喊那個女人做娘！”
龍空明見她急成什么樣，忙安撫道：“夫人，我以性命向你起誓，這真是演戲。金谷年是個瘋婆娘，我見她只有害怕，壓根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李氏冷哼一聲，“我估且聽著，要讓我知道你騙了我，拼個魚死網破，我也要跟你同歸于盡！”
說完，她走出房門，正好看到柳嫣然伏在窗口偷聽。
“夫人，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柳嫣然乖巧地垂下頭，投忠道。
李氏睨她一眼，走了。
柳嫣然走進房間，就看以龍空明在房里翻找著什么。
“嫣然，你報仇的機會來了。”龍空明遞給她一瓶藥，按捺不住興奮道，“等我跟金谷年拜堂飲交杯酒時，你把這藥放進酒里，記住了，只準成功，不許失敗。”
一旦金谷年毒發身亡，龍空明大仇得報，人世間還有更美妙的嗎？
柳嫣然不敢反駁，恭敬地接下毒藥。
想讓她做替死鬼，沒門。
“不知大夫幾時能娶金谷年進門？”柳嫣然和顏悅色道。
“溫知遠造出雷震子，金谷年就沒用了。等夏江明出征后，皇上親自為我與金谷年主持婚禮，只要溫澤言出現，格殺勿論。”龍空明陰冷一笑。
柳嫣然笑道：“此番若是能解決溫澤言，大人肯定要封官進爵，一箭雙雕，兩全其美。嫣然提前在此祝大人馬到成功！”
“現在高興還太早，為保萬無一失，”龍空明叮囑道，“待夏江明一走，你把蔣盈盈捉起來，她對金谷年尤為重要。”
“大人放心。苗氏說了，蔣盈盈去佛光寺上香祈福，蔣府派了跟著呢。”
“好，等誅殺金谷年，我不會虧待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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