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還在看著畫軸回憶往昔歲月時,沈貴妃帶著沈淮又來了。
沈淮一進來就撲通跪地,朝皇帝真誠地道歉:“皇上,臣知錯了,臣今后一定洗心革面,絕不踏雷池半步!”
皇帝眼神冰冷地盯著沈淮,“你還知道認錯?這么久了,要不是朕自己發現,你還想瞞朕多久?嗯?”
沈淮身體抖了抖,弱弱地說道:“是臣錯了。”
“皇上,沈淮他就是犯了天底下男兒都容易犯的錯,您就看在他認錯還算……”沈貴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出去!”皇帝冷漠的眼神如刀子似地飛過去。
沈貴妃臉色有些難看,皇帝從來都沒有用這個態度對待過她,但她也知道此時不宜和皇帝頂撞,恨恨地瞪了沈淮一眼,轉身出去了。
“好一個天底下男兒都容易犯的錯,好你個沈淮!”皇帝拿起手邊的硯臺就砸了過去。
硯臺雖然砸偏了,沒有打到頭,但也打在了沈淮的肩膀上,砸的他險些昏厥過去。
“你怎么敢這樣對她!你的狗膽是誰給你的?竟讓你膽敢來挖朕的墻角!!”皇帝喘著粗氣,臉上的青筋暴起,顯然是氣急了。
沈淮都懵了,他就隨便跟同僚逛個勾欄酒肆,順帶找個勾欄女子溫柔小意一下而已,怎么就挖到皇上的墻角了?
“皇,皇上息怒……臣不知那女子是您的人……臣,臣知錯了!”沈淮將頭磕了下去,重重地磕在地上。
皇帝雙手撐在桌上,低頭看著桌上的畫軸,眼神里一會兒溫柔,一會兒又是瘋狂的醋意,低喃:“朕想靠近她都只敢半夜趁她入睡后再去,你何德何能……”
沈淮聽到皇帝的話時,震驚得眼睛都瞪大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樣一個勾欄女子竟然叫皇帝如此魂牽夢繞,如此珍重。
皇帝突然抬眼,充滿殺氣的眼神掃向了沈淮。
沈淮眼皮一跳,連忙說道:“皇上,臣不知她是您的人,臣只以為她就是尋常女子……”
“尋常女子?!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也敢去招惹?”皇帝臉上出現了極致的平靜,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臣有罪,求皇上看在臣不知情的份上,寬恕臣一次。以后,您讓臣做什么都行!”沈淮大聲說道。
“做什么都行……那你休妻娶了她,給她應有的名分。”
沈淮錯愕地抬頭看向皇帝,卻見皇帝正用冷冰冰的眼神盯著他,仿佛只要他敢拒絕就要處死他一般。
多年趨利避害的本能讓沈淮當即磕頭應聲:“臣遵旨!”
“滾!”
“是,臣告退。”
沈淮爬起來,顧不上肩膀的痛,趕緊退了出去。
在門外的沈貴妃看到沈淮這么狼狽,低聲問:“怎么樣,皇上原諒你了嗎?”
沈淮欲言又止,往身后看了眼,快速說道:“阿姐,我先去完成皇上指派的任務,以后再跟你說。”說罷,沈淮幾乎是小跑著走了。
沈貴妃蹙了蹙眉,轉身準備進屋,總管輕喊住了她:“娘娘止步。”
沈貴妃看向總管,眼神里帶著詢問。
總管小聲說道:“娘娘還是先回去吧,陛下此時應當不想見任何人。”
沈貴妃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從了總管的話,回了寢宮。
而錦繡宮里卻是歡聲笑語一片。
甄小姷看了眼正待在縫紉機旁邊研究用縫紉機繡花的皇后和成安,叫上綠茶拉著趙宗郢悄悄離開了錦繡宮。
“晚點我叫人帶十娘進來給綠茶試婚服,后日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我們就當綠茶和趙統領的證婚人,讓他倆早日成婚吧。”甄小姷對趙宗郢說道。
趙宗郢轉眸看向甄小姷,眼神里透著他都未察覺的溫柔,“你是主母,你做主就行。”
綠茶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頭,臉上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和忐忑。
甄小姷轉頭對綠茶說:“綠茶你去宮門口接應一下韓十娘,她會送你的婚服來。”
“好的,姑娘。”綠茶往宮門口走去。
甄小姷看著綠茶的背影,說道:“文大哥是個人才,你給他引薦去工部任個職吧,他們待在金溝村太大材小用了。”
“嗯。”趙宗郢應了聲。
甄小姷轉過臉,歪頭看向趙宗郢,“你怎么這么好說話?你都不質疑一下的嗎?”
“為何要質疑,你看人從未出錯。”趙宗郢隨口說道。
“那是,我的眼睛就是尺,誰有幾斤幾兩我一看便知。”甄小姷傲嬌地抬起下巴。
看她得瑟的小表情,趙宗郢唇角揚起,伸手在她的下巴處捋了捋,像是在逗弄小貓似的。
甄小姷嫌棄地躲開了他的手,“你這什么動作,我又不是千歲歲。”
“你若是千歲,請我碰我都不碰。”趙宗郢剛說完,神色就變了。
甄小姷腳下剎住,倏地看向他,“你知道千歲?”
趙宗郢目光略微閃爍,“冥冥之中感知到,千歲是一只黑貓。”
“那你還有感知到別的嗎?”甄小姷眼也不眨地看著他。
趙宗郢做出一副認真回想的樣子,而后否定:“沒有。”
“哦。”甄小姷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外頭冷,先回東宮。”趙宗郢牽起了她的手,往東宮走。
另一邊,綠茶到宮門口時,看到了在宮門外等候的韓十娘和文琪。
“可是韓娘子?”綠茶上前。
“想必你就是綠茶姑娘吧?”韓十娘笑著回應。
“嗯,我家姑娘讓我來接你,只是……”綠茶看向了韓十娘身邊的文琪。
“無礙,我就在這外頭等十娘出來。”文琪會意。
“外頭冷,公子可先回住所,等我們結束后我親自送韓娘子回來。”綠茶建議道。
“好,我知道的,你們進去吧。”文琪將身旁的皮箱提起來遞給韓十娘。
綠茶朝文琪客氣地點頭,引著韓十娘往宮里走。
文琪卻沒有離開,他將手兜進袖兜里,就站在宮門外等候著。
可他還沒等來自家妻子,卻等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文琪?你怎么尋來了此處?”走出宮門的文首輔認出了文琪,下意識就以為文琪是在這里蹲守他。
而文琪看到文首輔時,臉色當即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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