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皇帝會到來，這是淳貴妃遠沒有料想到的。
她聽聞方映雪在京都也沒有什么權勢，充其量也就是認識林硯。
但在淳貴妃看來，林硯此人亦不是好相與的主，不過這么短的時間，她才不信林硯真會將一個女人放在心上。
即便有些興趣好感，在淳貴妃看來，林硯也不會為方映雪破格做什么。
可若不是林硯，皇帝又如何會突然到來？平日里都是有內務府通報，她好提前做好準備，等候圣駕……
淳貴妃心中震驚，表面卻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滿，立刻收起來自己所有的氣焰，行了個繁縟的禮，低眉認錯道：“臣妾知錯了，還望陛下寬恕臣妾這一次。”
認完錯，淳貴妃不忘了解釋補救道。
“妾也不過是覺得方姑娘懷才不遇實在可惜，故而想提供一個機會給方姑娘，卻不曾料到方姑娘不肯接受，我便語氣重了些……”
皇帝冷哼一聲，心中自有決斷。
方映雪在一旁看著淳貴妃在那里歪曲事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見過陛下。”她倒是不好態度過于強硬，只能委婉暗示，“淳貴妃的好意小女心領了，只是小女無意出頭，且自認才疏學淺，不敢賣弄。”
淳貴妃笑道：“方姑娘說得哪里的話，你研制的那些胭脂水粉，就連朝華閣的胡掌柜都想要見識一二，如何算是賣弄？所謂酒香也怕巷子深，好東西也需要揚名。”
皇帝挑了挑眉，突然意識到，方映雪竟是開水粉鋪子的？
這年頭，女子經商可不常見。
但女子嘛，自然喜愛擺弄那些物什，倒也算不得新奇。
而淳貴妃接下來的話，就真的讓皇帝產生好奇了。
淳貴妃不知從哪里聽來了方映雪之前商標定價的事情，此刻說出來，頓時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若說胭脂水粉不過俗物，那商標定價的思維，便不可多得。
“如此說來，方姑娘的確有幾分本事，朕倒是有些好奇了。”皇帝思及林硯都為方映雪動容，更加想看看方映雪究竟是有什么本事了。
“貴妃方才說的是方姑娘與京都各胭脂鋪子比試是嗎？京都也就一個朝華閣朕還算有所耳聞，其余好的胭脂都出自宮中，不如方姑娘便與朝華閣以及宮中制作胭脂的女官比試。”
“無論是誰，若是出彩，朕都重重有賞。”
方映雪心中暗暗嘆息，沒曾想皇帝不是自己的救兵，反而是來煽風點火的。
不過此事若是皇帝組織……倒也不是不可以參加。
畢竟，皇帝舉行，便會更看重的是胭脂本身的質量，而非各方聲譽，且有皇帝在，許多人也就不敢故弄玄虛。
“……既然是陛下邀請，小女卻之不恭。”方映雪行了一禮，思索再三后決定應下，“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方映雪詢問美團系統，得到配方所需的材料，也不客氣，直接向皇帝討要。
皇帝第一次見如此不客氣的女子，卻也欣賞方映雪的勇氣，輕笑道：“這些都是小事嗎，你需要什么材料，宮中都有。”
最后，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陪著方映雪去取材料。
此外，皇帝還將林硯也叫去，幫方映雪選材料。
而方映雪為了在比試中超脫出眾，自然要選一些更有說服力的產品。
要效果好，還要見效快，且適用性廣。
越好的東西用料自然也越不尋常，此次所需的材料中，除卻平日里做胭脂水粉需要的一些常見材料外，還有一些特殊的藥材。
此時，大太監被叫去張羅一些別的事情，暫時脫不開身。
方映雪雖說提要求的時候看著大膽，實際上卻也不愿意麻煩他人。
她尋思著自己有美團系統在，要什么東西都能夠自己辨別，到也不需要大太監一直跟著。
眼看那太監左右為難，方映雪于是笑道：“公公若是有事，便先去忙吧，我這里自己可以。”
“且，這不是還有林公子在嗎？”
大太監這才放心，對方映雪感到抱歉道：“只能先麻煩方姑娘先與林公子一同，前往太醫院了。”
也幸虧是她身邊還跟著林硯，這才能順利進入太醫院。
然而到了太醫院后，二人卻遭到了阻攔。
太醫院新來的院正杭志正，正新官上任三把火，處處想要立威。
杭志正此刻見了方映雪和林硯這兩個宮中的生面孔，立刻板起臉來：“你們兩個是哪個宮中的？太醫院的藥材是能夠私下挪動的嗎？”
林硯將方映雪護在身后，自己上前一步道：“我二人是奉陛下之命前來選藥材，用以不日的水粉比試。”
“什么比試？本院正可不曾聽聞，你二人從前我在宮中也未曾見過，實在可疑！這些藥材，你們不能拿走！”
杭志正冷哼，并不相信林硯說的話。
方映雪皺著眉頭，在宮中本就接二連三地碰軟釘子，此刻這還來了個態度如此強硬的，方映雪自然心中不快。
偏偏杭志正還在接著道：“你們可知道太醫院的都是宮廷藥物，不得私自挪用？你二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資格？”
“還有你這女子，未曾盤發便應當是并未婚配，卻與外男拉拉扯扯，想來也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
方映雪沒想到來拿個藥材還能被羞辱一番，目光瞬間冷了下來：“既如此，林硯，勞煩你告知陛下，這比賽我不參加也罷。”
她放下手中原本用來選用藥材的單子，轉身就要走。
杭志正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想刺激幾句：“怎么，這是羞于見人了？我就說……”
“雜家不過是晚來了些時間，這是發生了什么？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呢，杭院正？”
正在此時，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忙完趕到。
杭志正頓時哽住，原本的話說了一半，后面的再也說不出口。
大太監笑里藏刀，若說杭志正是喜歡虛張聲勢，那大太監長期跟在皇帝身邊，便是不怒自威。
“陛下讓雜家和林公子陪這位姑娘選些參加比賽的材料，雜家未曾料到杭院正不認得林公子，倒是雜家的不是了。”
杭志正冷汗連連：“是我眼拙了，您大人有大量……”
“此事，此事想來就不必告知陛下了，我這就陪幾位選取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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