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外面的雨聲越來越清晰。
猶如他眼底濃烈的情意,他的長指撫著她的鎖骨,細細地摩挲著。
就連落在她肌膚上的氣息都滾熱似火,叫她不由自主的顫栗。
“軟軟,這次我不想停,但你可以喊停。”陸硯臣又貼著她耳畔把這話說了一遍。
他把決定權交給了她,就像是在交付自己的心一樣。
不管她要與不要,他都愿意虔誠的奉上自己那顆從未示人的心。
一向自恃冷靜的扶軟,此刻到有些惱怒他的理智。
她沒作答,只是帶著慍怒情緒咬住了他的耳垂。
男人那僅剩的理智徹底坍塌,房間里只剩下比夜色更濃郁的纏綿。
......
扶軟睡得很沉,陸硯臣睡在一旁單手撐著頭,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明明已經看了很久了,可他還是覺得看不夠。
要不是周管家不識趣又來敲門,他可能還會一直看下去,一整夜都舍不得合眼的那種。
陸硯臣開門后直接出了房間并隨手帶上了門。
“四少爺,您還是去跟老爺求求情吧,雨越來越大了。”周管家著急上火著。
這期間,她試圖找人求助。
還把電話打到了孫思成那兒,想讓孫家的人出面替那母子倆說情。
結果孫思成的電話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周管家又給陸厲臣打電話求救。
得到的回答卻是他人不在云州,所以她只能再次來求陸硯臣。
陸硯臣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他收起手機下樓,到通往雁園的門口時才發覺外面的雨比想象中要大。
周管家殷切的遞上了雨傘,自己也拿了兩把,跟著陸硯臣去往雁園。
雁園里,陸州臣和孫雪薇就跪在那顆柚子樹下。
雖然樹葉的遮擋,可到底是經不住這雨水的肆虐。
陸州臣明顯已經扛不住了,整個身子都靠在了孫雪薇這邊。
周管家小跑著過去給兩人撐傘,一邊焦灼的問道,“太太,您別跪了,趕緊帶著二少爺去醫院吧,他這樣不行的。”
孫雪薇何嘗不想呢。
可她心里清楚,陸州臣這次觸碰到了老爺子的底線,沒得到他的原諒,母子倆往后的日子會變得很艱難。
“媽,好冷,我好冷......”陸州臣渾身哆嗦著,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氣若游絲。
陸硯臣在一旁冷眼看著,雨水敲擊在雨傘上的聲音細細碎碎的,一下把他的思緒拉回了從前。
那只暖橘色的流浪貓,曾在陸硯臣人生最灰暗的時候,給他帶來了一絲溫暖。
所以他無比寶貝,并細心呵護著,不讓任何人觸碰。
他還給它取了個名,叫年糕,因為它很粘人,整個軟乎乎的,像極了年糕軟軟糯糯的感覺。
對年幼的陸硯臣來說,年糕并不只是一只貓,還是他的精神寄托。
他總在沒人的時候,抱著年糕,跟它說很多很多的心里話。
他還記得那一天,他奧數比賽拿了一等獎,班主任把這件事告訴了爺爺。
爺爺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親自來校門口接他放學。
那是陸硯臣頭一次爺爺這里感受到了親情,爺爺還給了他很多獎勵,其中就有一套陸州臣一直想要的絕版樂高。
陸州臣嫉妒心爆棚,就帶了人去找陸硯臣的麻煩。
不僅用言語羞辱他,罵他是野種是低等生物,還把年糕抓起來,當著他面活生生的碾死。
那一刻陸硯臣憤怒得忘了母親的叮囑,掙脫了保鏢的束縛,直接跟陸州臣廝打起來。
陸州臣大他三歲,又有保鏢在,瘦弱的他根本不是對手。
可他還是拼命的廝打陸州臣,被抓住了手腳就用嘴,還險些咬掉了陸州臣的小拇指。
孫雪薇得知此事后跟陸港歸告狀,其中不免添油加醋一番,多說了不少陸硯臣的壞話。
不管是真是假,他到底是傷了陸州臣,陸港歸雷霆大怒,就罰他跪在雁園的柚子樹下。
并放話除非他認錯道歉,否則就一直長跪不起。
那一天也下了雨,雖說沒有今天這么冷,卻也叫人心底生寒。
陸硯臣倔強著不肯認錯,就那么在雨里從下午跪到了深夜。
他又冷又餓,渾身哆嗦。
老明來勸說過幾次,意思是讓他趕緊跟老爺子服軟認個錯,可他寧愿硬撐著,也不愿低頭。
最終老明只能嘆氣離開。
在他快扛不住的時候,陸厲臣撐著雨傘從雁園走過,看到跪在雨里的他,頓住腳步。
幾番思忖后,他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瘦弱的陸硯臣。
雨水敲擊著他頭頂的雨傘,細細碎碎的聲音在深夜里顯得格外的清晰。
他聽見陸厲臣說,“你若想要在陸家生存下去,要學會收斂鋒芒,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希望你能懂。”
陸硯臣看向他,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但還是倔強的問道,“那大哥你呢?”
陸厲臣平靜開口,“我們不一樣,我背后有爺爺,你背后又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