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大明:皇兄你就安心的去吧 > 第375章 廠臣
  乾清宮暖閣這場氣氛"劍拔弩張"的奏對足足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及至戶部尚書畢自嚴及新任的戶部主事袁世振告退之后,已是晌午。

  清晨縈繞在深宮上方的烏云已是完全散去,一輪烈陽高懸于空中,猛然抬頭竟是隱隱有些灼人,連帶著乾清宮暖閣的溫度也是上升了不少。

  呼。

  長舒了一口氣,案牘后的朱由檢緩緩起身,在身旁司禮監秉筆的攙扶下,行至半開的窗柩旁,若有所思的盯著遠處幾棵若隱若現的樹木,眼神很是惆悵。

  這皇宮大內,本就草木寥寥,唯有被后世稱為"御花園"的宮后苑載有幾株老槐,不過也因為初秋的緣故,秋葉泛黃,一片蕭瑟。

  "陛下,"抬頭瞧了瞧窗外不算壯觀的景致,身著紅袍的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小心翼翼的說道:"魏太監已是等候多時了..."

  今一大早,天子尚未梳洗的時候,便是降下了諭旨,令昔日權傾朝野的"九千歲"魏忠賢于乾清宮外等候。

  雖然身旁的少年天子登基僅僅一年有余,但這宮里宮外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故。

  于外,天子運籌帷幄之下,先后取得了多場大捷,使得朝廷上下的風氣為之一肅,極大的鼓舞了人心;于內,曾經權傾朝野的"九千歲"魏忠賢早已淡出眾人的視線多日,僥幸才撿了一條命,曾與其狼狽為奸的"奉圣夫人"客氏也是早已搬離了宮闈,生死難料。

  聞聲,臉色深邃的朱由檢緩緩將目光自遠處的老槐樹上移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那就宣進來吧。"

  隨著自己出聲挽留首輔李國普,近些時日頗為詭譎的朝局瞬間安靜了不少,連帶著通政司送過來的奏本也是少了不少。

  縱然仍有少許不知進退的御史言官在做最后的掙扎,卻也不敢在"皇位更迭"這件事上大做文章,只能不痛不癢的彈劾李國普貪戀權位。

  盡管如此,但朱由檢心中卻仍沒有絲毫的放松,以他對"東林"的了解,這些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蟲"可不會如此輕易的放棄。

  十有八九,在醞釀著某種新的花樣。

  "是,陛下。"

  聞聽此話,司禮監秉筆王承恩忙是躬身應是,同時朝著角落處的隨侍宦官使了一個眼神。

  那魏忠賢縱然聲勢不比往年,卻也是宮中貨真價實的"大襠",又是近些天朝局爭論不休的"閹黨魁首",一直跪在乾清宮外,難保會讓外朝的大臣們生出些別的心思。

  ...

  ...

  簌簌簌。

  不多時,伴隨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名身材有些消瘦的老太監在角落處諸多內侍忌憚不已的眼神中,緩緩走進了乾清宮暖閣。

  "奴婢魏忠賢,叩見皇爺。"

  沙啞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暖閣中有些冷凝的氣氛,同時也讓包括司禮監秉筆王承恩在內的眾人呼吸急促,神色緊張。

  雖然當下已不是面前這老太監呼風喚雨的"天啟朝",但其過往的所作所為仍是牢牢地印在眾人心中。

  每每想起,仍是心有余悸。

  "平身。"

  相比較尋常奏對,案牘后的大明天子沉默許久,其清冷的聲音才從暖閣中悠悠響起。

  此時的大明天子眉頭微皺,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眼前瞧上去風燭殘年的老太監,叫人不知其心中所想。

  整整一年的時間過去了,但朱由檢依舊清楚的記得,彼時他尚未登基,被面前這老太監"軟禁"在勖勤宮中的那幾天。

  呼。

  長舒了一口氣,朱由檢本有些波瀾的內心也是隨之平和下來,不管怎么說,他終究是勝了,成為大明的天子。

  而昔日不可一世的"九千歲",此時卻猶如一名風燭殘年的老人,規規矩矩的跪倒在自己的身前,再也沒有往昔的半點崢嶸。

  "廠臣..."

  良久,案牘后的朱由檢幽幽一嘆,緩緩道出了令乾清宮暖閣所有人身軀為之一顫的詞匯,就連剛剛起身的魏忠賢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盯著一臉深邃的大明天子。

  廠臣,多么熟悉的詞匯。

  因為自己曾執掌東廠的緣故,先帝在位的時期,曾無數次這般稱呼自己。

  "皇爺,奴婢在。"

  終究是曾經主宰無數人生死的"九千歲",少許的錯愕過后,魏忠賢便是斂去了臉上的驚疑,平復好了稍有漣漪的內心,重新跪倒在暖閣中央。

  雖然面前的"信王"僅僅繼位一年有余,但魏忠賢卻是知曉面前這少年與其皇兄乃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先帝酷愛木匠工藝,對于冗雜的國事不勝其煩,尤其厭惡那些終日將仁義道德掛在嘴邊的"正人君子";而眼前的天子卻是"事必躬親",雖然沒有恢復昔年的早朝制度,但與其二十余年不上朝的祖父和躲在宮苑中的皇兄相比,卻也可以稱得上一句"勤政"。

  更重要的是,朱由檢在過去一年所展現出來的種種政治手段,令老成持重的魏忠賢都是瞠目結舌,這完全顛覆了他對昔日那名有些懦弱的"信王"的印象。

  新帝繼位,撥亂反正。

  魏忠賢心中知曉,他作為"閹黨魁首"卻是得以幸免的根本原因無外乎是眼前的天子還有用到他的時候。

  為此,無論是昔日趕赴山西大同"敲打"代王,亦或者趕往河南洛陽府面見福王的時候,他可謂是盡心盡力。

  為的,就是向朱由檢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而當下,自己怕是終于等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機會"了。

  果然,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案牘后的天子便是猛然起身,其凌厲的咆哮聲也是在暖閣中響起:"南方勛貴為非作歹,目無君上,更與東林士紳沆瀣一氣,試圖把持國政。"

  "南直隸,朕需要廠臣,坐鎮南直隸。"

  嘩!

  此話一出,乾清宮暖閣內頓時響起了一陣窸窣的議論聲,不少內侍的臉上都是露出了慌亂之色。

  時隔一年有余,"九千歲"又要出山了不成?

  沒有理會耳畔旁若有若無的議論聲,面容冷凝的大明天子微瞇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盯著身前的老太監,好似想要看穿他的內心。

  僅僅是片刻過后,"九千歲"魏忠賢沙啞的聲音便是在暖閣中響起,其原本松垮的背脊也是瞬間挺直,身上更是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叫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昔日其"權傾朝野"的崢嶸歲月。

  "奴婢愿為陛下肅清一切亂臣賊子,使我大明朝綱幽而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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