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從密室里出來后,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只是他腦子里時常會浮現朱標那似笑非笑卻又讓人膽戰心驚的臉。太子殿下從京城來,肯定是要殺一批,再流放一批的。
希望這幫人的嘴巴可以緊一點。
至于自己這邊,也得立即將所有可能指向他的蛛絲馬跡給清理干凈。
李泰作為吏部左侍郎,對于自己直轄的鳳陽府,當地官員貪腐殘民,中飽私囊,他多多少少也會受到些許牽連,但總體而言問題不大,只要沒有證據表明自己也參與其中。
為官之道就是當斷必斷,反正剛才那兩人即使可以逃過死罪,也免不了被流放,到時候自己有的是手段把他們斬草除根。
很快,李泰的馬車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
此時,朱標正在糧庫中巡查,應天府調撥的第一批儲備軍糧已經到位,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倉庫里。
軍糧,是國家的根本。大明朝從天子到朝中大臣,都是從亂世戰火中走出來的豪杰。別的事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軍糧卻絲毫不敢馬虎。
誰敢動軍糧必須死!
老朱為了鳳陽的災情動用了軍糧,與歷朝歷代的皇帝相比,這個從平民皇帝的確有著與眾不同之處。
“殿下,應天府送來的第一批糧食十五萬石都在這里了!”
朱標背著手,在糧庫中邊走邊看,身后鳳陽府的糧庫司庫,謙卑的跟在后頭。
他只是個卑微的吏員,算不得朝廷命官。如果不是朱標突然前來,他一輩子也見不到大明的太子。
不知是忐忑還是心中有其他的情緒,此刻這司庫的頭上,臉上,背上都是冷汗。
“查驗一下!”朱標對身邊的隨從淡淡地吩咐。
話音落下,噗嗤一聲。
方進立刻拿著一柄帶槽子的利器插入了一個裝糧食的麻包,慢慢抽出來,槽子里都是晶瑩剔透的白米。
沒沙子?
朱標面無表情,而方進心中冷笑,這鳳陽府的官還沒蠢到家,還知道遮掩。
下一刻,方進竟然蹲在地上直接插在了最下面一包糧食的麻包中。
鐵器插進大米和插進沙子的感覺是不同的,后者阻力大摩擦力更大。
方進慢慢的抽出來,眼中全是殺機。
鐵器的槽子里,一半米一半沙。
“殿下饒命!”司庫小吏當場跪下,驚恐的大喊,“這些糧食從運來就放在這里,沒人動過!”
“見了棺材還不落淚?”方進冷笑兩聲,“竟然還要狡辯,難不成這些軍糧在應天府的時候,就摻了沙子?”
“殿下!”司庫小吏瑟瑟發抖,“小人真的不知,真的不知!”
朱標沒有理會這司庫,而是蹲下身子,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滿是沙子的糧食上。
許久之后,他伸出手抓了一把,手掌處有糧食,也有沙子,然后重重地將手里的東西甩在了地上,恨聲道:“孤錯了,孤還是低估了人心,低估了貪性,高估了你們的良心!”
“你們竟然連軍糧都敢動手腳!”
“東莞伯,速度把鳳陽的同知和通判抓來!”
“尤其是那個通判,軍糧出了問題,他首當其中!”
通判為州府的長官,掌管糧運、家田、水利和訴訟等事項。
方進也十分氣憤,正欲領著侍衛而去。
那鳳陽的同知和通判竟然都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在看到朱標后恭敬地行。
鳳陽通判連忙道:“請殿下治臣,失察之罪!”
“水災爆發后,臣是徹夜未眠,手毛腳亂,對下面的人缺少了監管,導致有人在私下給災民的糧食做了手腳,以次充好中飽私囊,甚至還動用了朝廷發放的賑災銀子。”
這理由編得也太荒唐了。
看來是自己來得太突然,讓他們編理由的時間都不充分。
等他說完,方進的臉上露出嘲笑,“哦?失察?”
隨后,他把目光落在那瑟瑟發抖的糧庫司庫身上,打趣道:“通判大人,你該不會以為私下做手腳的會是此人吧?”
“啊,大人!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司庫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正慶幸注意力已經從自己身上轉移,沒想到才過多久又轉移回了自己身上。
“殿下,就是此人!糧倉是他在管的,我們兩人因為災情弄得事務纏身,不可能時時刻刻管著這里。”那鳳陽同知也開口了,“殿下,臣組織許多民夫,去決口處修筑河堤,也忽略了糧倉的重要性!”
朱標淡漠的目光掃了一眼又道:“你們的知府大人已經被拿下去拷問了,若是他說出一些對你們不利的消息……你們如今老實交代,或許還能有轉機。”
“親軍都尉的,先把他們拿下!”
這兩人根本沒做什么抵抗,便被制伏了。
“殿下!”那鳳陽通判大驚失色,喊道,“臣冤枉,臣真的只是失察呀。殿下給臣一個機會,臣和衛國公鄧家是姻親,臣的女兒嫁入了鄧府。”
朱標怒道:“這個時候還攀關系!拖下去,先打幾棍!”
鄧家是國公之家,因為長女嫁了朱樉為秦王正妃,自然成了朱家的姻親。
身為大明的外戚勛貴,鄧家在朝中的關系也是盤根錯節,家中子女多和朝廷大員聯姻,這放在古代也是正常的,哪怕在后世也是常見的。
姻親就是這樣,本就是相互提攜相互關照。只是若親戚是好人,自然有好事,若親戚是混蛋,那少不得也要惹上一身騷。
很快,軍棍砸了下去,那鳳陽通判發出近乎慘烈的叫聲。
朱標又轉身對那司庫道:“孤給伱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把你知道的告訴孤,孤可以保證你的安全,機會只有這一次。”
這糧倉司庫說不知情肯定不可能,但也不可能是決策者。
那司庫咬咬牙,豁出去膽子開口道:“殿下應該知道這些人里不少是前元的降臣。他們私下里竟然抱怨陛下給的俸祿低,又優待那些老百姓,尤其是那些種地的,要交的稅賦遠遠低于前朝,導致可以撈的油水也少了。”
“你有抱怨嗎?”朱標又問道。
“小人不敢!”司庫回道。
“你可能不敢說,但心里多半也這么想過吧。”
“沒有,從來沒有。陛下定的俸祿,足夠讓小人一家吃飽飯了,這就足夠了。”
這話一聽就言不由衷了。
好不容易進入體制內,有了編制,還混到了一個吏員,也算是有了一點小權力,結果只能勉強溫飽。
朱標也不點破,心中也明白老朱定的俸祿是低了一些。
可是退一步講,就算老朱給的俸祿和前元持平,這幫官僚難道就不腐敗了?
前元的官場,其腐敗可是觸目驚心的,相比之下新生的大明反而好多了。
沒人會嫌棄錢多,有了權力則必然會將權力轉換為財富。
“所以鳳陽府的官員是想方設法從朝廷的賑災款里漂沒,撈回扣了?”朱標回道。
“就是這個道理!”那司庫點點頭,“小人敢說這些人在前朝為官時也差不多,今天這么做也是習慣使然。”
那鳳陽同知對著司庫怒斥道:“無恥卑鄙,你血口噴人!”
司庫沒理會那曾經高高在上的同知大人,繼續說道:“殿下,這些官老爺平時是過慣了舒服日子,現在不滿朝廷給的俸祿,而又想維持之前生活的樣子,只能在朝廷下撥的錢糧里上下其手了!”
“他們還說……”
“還說什么?”
那司庫咬牙切齒:“那些普通老百姓,就像地里的韭菜,割了一批還有一批,自己會長出來的,就算水災死了一些人也無妨。”
他的身份畢竟僅僅只是吏員,家里親人也算是普通老百姓,自然會有一些感同身受。
朱標是被氣樂了,他相信這司庫所言不假。
官老爺們不就是這樣嗎,一口一個父母官,滿嘴仁義道德,但做出來的都不是人事。
方進則憋不住脾氣,干脆一腳直接將跪在地上的鳳陽同知給踹翻。
“陳指揮,你帶著人去抓吧,把鳳陽府里凡是涉及到此次賑災的官員都抓了吧。”
“喏!”陳珪大聲應道。
朱標對這個司庫的表現很滿意,就將他交給了方進,讓他在自己的伯爵府里給其安排一個職位。
這點功勞,想進東宮是遠遠不夠的,但能進伯爵府,也可以衣食無憂,又無性命危險,朱標也算是言而有信了。
陳珪的抓人動作迅速,約有三十多人的當地官員,在不到半天全部歸案。
這些人相互撕咬,推卸責任,在審案的親軍都尉府面前可謂丑態百出。
如此多的官員下獄,鳳陽府上下戰戰兢兢。
剩下的官員,有些屁股干凈的,也有些屁股不干凈的,不過這些人現在全部戰戰兢兢,卯足了力氣使勁干活,迅速的在災民之中挑選出愿意干活換取糧食的百姓,奔赴河堤加緊修筑。
同時在城內,官吏們生怕惹惱太子朱標,使出渾身的解數。各項措施同時行動,災民被迅速的穩定下來,而且居住環境和口糧的發放也大為改觀。
哎,這群官老爺,不拿鞭子抽態度是不會變得積極的。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朱標頓時感到頭疼。
洪武時期的官員按理說是挺忙碌的,當然這是跟明朝的其他時期相比,可在朱標眼里,這點活依然算非常清閑的。
朱標心里可不像學朱元璋,拿著屠刀逼著那些官員干活。
這一次,是因為災情嚴重,又匯聚了那么多災民,情況緊急之下他是不得已才如此做的。
……
三天之后,應天府方面第二批儲備軍糧送達,城內城外歡欣鼓舞之時,忽然傳來一個消息,太子殿下這一次要從嚴懲戒官員了,甚至有傳聞他要大開殺戒了。
當啷,當啷。
開路的衙役把銅鑼敲響,被鑼鼓聲驚到的災民從窩棚里爬了起來,驚奇的看到,視線中一支浩大的囚車隊伍緩緩開了過來。
路途兩旁站滿了災民,他們清晰的看到,囚車中有人的手腳被鎖住,只露出腦袋。
災民們對于這些人非常熟悉,那都是在鳳陽府里響當當的人物,除了高官還有豪商啊。
“知府大人,同知大人,通判大人。”
“還有一些知事、推官、知事、知縣等等!”
反正鳳陽府里有權有勢的官員,幾乎全部都被抓來了。
囚車邊,一群親軍都尉府的侍衛扯著脖子大喊,念著囚車中犯人的罪狀。
有貪污朝廷賑濟官銀,有侵占朝廷賑濟災糧,貪腐殘民,中飽私囊,還有上下串通一氣,致使受災百姓無法安置。
霎那間,那些百姓們驚恐的眼神變了,變成了帶著快意的恨意,他們慢慢的圍了過來,很快城外的空地上就擠滿了人。
“太子千歲明察秋毫!”囚車還在行進,作為領頭的方進繼續喊道,“首惡鳳陽知府陳安,及其兩個用沙子替代糧食的兒子,將會明正典刑,開刀問斬!”
“另外還有兩個知縣,因為貪墨錢糧,救災不利也將問斬。”
“其余之人則全家通通被流放!”
看到一次性抓了這么多貪官,他心里實在是太暢快了。
人群先是安靜了一下,緊接著頓時爆發出震天撼地的呼喚。
“好!”一個好字,在天地之間回蕩,在人心回蕩。
這些百姓在對新生的大明王朝心生失望之際,太子朱標的及時出現,又重新點燃了他們心中的期望。
雖然這些官僚腐敗無恥,但太子殿下還惦記著他們這些父老鄉親啊。
“打他!”突然,一個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幾個年輕的少年撿起地上的石頭,沖著囚車就打來。
眨眼之間,無數泥土石頭落在了囚車上發出噼啪的聲響,囚車里的犯人還沒到地方就鼻青臉腫。
很快,囚車到了臨時搭建的刑臺之上。
那些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幾個人抬著,放在了鍘刀下面。
災民百姓蜂擁到了臺下,如潮水一樣,若是官兵們極力阻止,怕是要沖上來。
他們都不想錯過這幅畫面。
……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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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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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