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返虛 > 第四百章:毒VS毒
  缺云子被問的啞口無言,不是他想瞞著云行雨。而是這事當初素鶴去找許久吟匯合時,他走的匆忙,自己壓根就沒機會細問。

  縱然自己明里暗里查了那么點東西,可并不能說明問題。而且陳留本身就是干取證這塊的,哪里會給自己留下多少可用的線索。

  不是無關緊要,就是不能耐他何。

  你問我怎么回事,我還想問他。

  摳了摳頭皮,這話還真不知怎么想回答,于是開始試著拉開兩人距離,一點一點,找準機會再溜。

  想法是好的,可惜云行雨不打算讓他敷衍過去,道:“想跑?”

  缺云子尷尬地大笑三聲,側身扒拉著椅子扶手道:“哪能啊,老頭子就是想想,這事該怎么和你說?”

  哈、哈、哈,你讓我怎么說?總不能胡編瞎造吧,咱不是那種人。

  云行雨道:“該怎么說,就怎么說。”

  “嘿……”缺云子垮著一張老臉,苦笑道:“我能說啥?那廝行事越發古怪咱不提,但他聽命勇王不假吧?

  素鶴現在在干嘛?他跟槐尹、弦歌月闖,帶走勇王躲進梅塢,這是不爭的事實是吧?”

  云行雨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然后?”

  說話說這么點,不像你。

  缺云子笑得愈發苦,心里更苦。老頭子我不想說,你非逼我說,說了你還說不像我。

  頓時苦哈哈道:“他們君臣之間,這事是計是局姑且不論。

  但是,你不覺得這一大一小身上氣息有點怪異嗎?”

  說他們是主仆,可總有哪里說不上來。

  就像,就像……

  云行雨接過他的話道:“像木偶師與木偶人?”

  缺云子伸手豎起食指,大呼:“對對對,就是這個感覺。”

  轉念想想,又覺得不妥,剛剛的激動勁兒瞬間沒了影兒,撇嘴道:“可他那童子是大活人,又是給王宮辦事,應該不會冒這等大不違才是。”

  感覺是那個感覺,道理倫理它都說不通啊。

  云行雨道:“這就是你避而不見的原因?”

  缺云子咧嘴,沖他露出牙花子:“嘿……不是。

  老頭子不見,沒別的原因,就是我信他不過。特殊時期,咱們還是小心的好,人心隔肚皮,咱們誰也不知道來的是人還是魔鬼。”

  這要是人還好,是個魔鬼可就后悔莫及。

  云行雨點了點頭,摸著已經涼了茶杯沒有揭穿他的說法。

  道:“那就聽你的安排。”

  缺云子看他不打算深究,便立馬轉移話題,問起他對素鶴的事情怎么看,以及自己遇到的那個神秘老者。

  憑良心講,自己敢拿性命賭那人不簡單。

  聞言,云行雨陷入沉默。

  而有人看他想的認真,便躡手躡腳的離座。快到門口時,一個縱身躍至外面,凌空輕點,人似飛鳥般出了小院。

  不用問,他是要看看陳留那邊到底什么情況。

  云行雨垂下眸子,看著杯中飄浮茶葉,一片片早已舒展的不行,其中的滋味已經盡出。

  再喝,沒了之前的甘甜。

  入口,是過重的苦澀。

  倒了再泡,則滋味略顯淡薄。

  那到底,喝?

  還是,倒?

  槐尹的小動作,素鶴的用意,王宮的渾水,暗處里騷動,太多太多沖泡而成的茶,要喝……太難。

  他嘗過滋味,很苦,苦的他眉頭不聽使喚的皺成團。

  左思右想,終是松開手里的杯子。

  啪的摔在腳下,四分五裂、七零八落,水漬慢慢的流淌開,一片茶葉貼在他的鞋幫子上,沒有水的保護,漸漸失去了最后光華。

  他想,他有答案了。

  遂起身找到缺云子,告訴他自己要出去一趟。

  缺云子貓在一處洼地,到腿肚的草剛好擋住他,看到人過來,拍拍旁邊示意趕緊蹲下。

  一邊觀察一邊小聲的說:“外面打的正熱鬧,你現在出去,萬一被發現咋辦?”

  云行雨無奈陪他蹲下,道:“云某會小心。”

  再不濟,云某也不至于如此不濟。

  缺云子不管那么多,草叢撥開一條縫隙,頭也不回的道:“王城如今十巷九空,人都被聚集在宮墻根下。

  此時去九曜樓,時機自是沒有問題。”

  突然,他扭頭坐下,靠著土坡道:“可我擔心,這個?”

  云行雨看了他的比劃,知道他擔憂的是什么。這個問題,自己也考慮過。不做不動想要事情順當,根本就不可能。

  常言道,不擔風險事不成。

  該冒的風險,還得冒。

  缺云子見他如此,知道是勸不住,也就不打算再勸,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是古往今來亙古不變的道理。

  黃雀之后,尚有獵人。

  你,要當心。”

  云行雨點頭,道:“云某明白,素鶴如今深陷是非漩渦,有些事總要有人替他轉達。

  若將萬事系一人,咱們這些年便算白過了。”

  缺云子抬眸,看著他笑了,苦到心底又無何奈何的笑,強打精神道:“要走趁早,晚了那些兔崽子不是那么好忽悠。

  一個個殺敵不行,打自己一個賽一個厲害。”

  云行雨道:“此地,便有勞了。”

  說罷,看了眼結界。

  缺云子揮手趕人:“走走走。”

  態度要多嫌棄有多嫌棄,然后一扭頭繼續趴在草叢偷偷觀望。

  此時此刻,陳留的怒火已經被扈西河徹底點燃,至于云行雨什么離開的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陳留會告訴他們什么東西?

  陳留本身就憋的一肚子火氣,想要依禮拜見的心思在遲遲不見有人出來給個說法時喂了狗。

  待他看到來人是扈西河時,別提有多厭惡。

  扈西河曉得自己過去那也是惡名昭昭,因此對他的反應已經見怪不怪。可不料這一來,陳留更惱火了。

  你一個毒門余孽不說,還在王城占地當王。是不清楚自己什么德性,還是不知道貴門最近都做了什么好事?

  歸降,也就你們這般不知廉恥忘恩負義的畜牲才干的出來。

  還沒等扈西河敘禮,他那金鉤已經照著其心臟打,這招叫金鉤釣鯉。通常都是用在一些生前作惡多端的犯人上,因為一鉤下去是活取。

  災畬見狀,抱著娃娃連忙鼓掌。

  天真懵懂的眼睛,盛滿崇拜,大喊:“大人加油,大人加油。”

  渾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有什么不好。

  扈西河惱啊,自打他打算帶領四正盟的兄弟回歸正道后,在羅旦的規勸下他是有認真做功課的,盡量改改自己過去的惡霸派頭。

  可不想頭一遭,便碰上這么個主兒。

  不待見就不待見吧,上來就要人性命。

  他本身就是個老子第一天第二的脾性,為了眾人才收了性子。

  結果,陳留二話不說要下手。

  不招人待見,他認了。

  不被人接納,他理解。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總得給個理由吧?

  當下掌心飛出一桿銀槍,槍頭抵住金鉤,登時火花四射。

  一個靈巧多變,重重殺機。

  一個剛猛有力,可比山岳。

  扈西河將身一側,搖身一擺,打在金鉤七寸處,使之纏繞,鉤子回射陳留。

  道:“自己的東西,自己受。

  扈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要殺要剮大可光明正大,犯不著如此小人行徑。”

  說罷,真元一震,槍頭如龍,瞬息盤殺。

  與金鉤一前一后以雙龍頓珠之勢,直取要害。

  陳留冷眉肅肅,掌心撐開任憑金鉤入體,眼看后者逼命,周身暴漲,罡風蕩野。

  聚氣為刃,瞬間將銀槍從中破開,分為兩半。

  隨即金鉤再出,連奪肝肺。

  道:“你的毒,傷不得陳某。”

  但我卻是要替世人,除了你這敗類中的敗類。

  扈西河冷冷一笑,大覺眼前之人不知所謂。就憑剛才一手,便以為勝過自己,是不是起的太早沒睡醒。

  道:“閣下要發夢,是不是該看看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想要撒野,你找錯人了。”

  他自問不識得對方,天大的過節只在自己過往不修人緣。無論如何,到不了這種不問緣由致人死地的地步。

  所以,自己沒問題那問題就在對方。

  大手一揮,銀槍完好無缺。

  隨著他握上的剎那,霎時爆出威壓。一陣快攻快打,迫得陳留疲與應接,十分本事壓制的僅剩三分。

  陳留金鉤舞的滴水不漏,千手千眼,任你重重重壓,硬是不得分毫寸進,饒是霸王壓頂,又能如何?

  譏諷道:“就你,也配為人?”

  稱你渣子浮沫,都是抬舉。

  人,你配?

  要說扈西河什么時候讓人指著鼻子罵過?那指過人不是手被剁了,就是墳頭野草不知道長多高。

  覷準備時機,槍挑金鉤纏線,用力向后一拉,拽動陳留往前撲倒之際,槍頭扎土,飛起給了連環三腳。

  不過陳留也沒有便宜他,你擅毒那就讓嘗嘗尸毒。百煉千錘的東西,總要人試試效果。

  趁著扈西河招式已老變招不及,一掌擊中其右腳。

  登時,兩人各自負傷。

  災畬趕緊扶住了陳留,鄒寂人也從暗處走出撐穩扈西河,怕兩人再打下去要出事。

  扈西河不想被陳留看出端倪,撇開鄒寂人,提著銀槍一會兒扭扭脖子,一會兒活動活動手腳。

  借此掩飾尸毒帶來的不適,用毒的被毒陰了,他丟不起這人。

  后牙槽這會子,讓他磨的咯吱咯吱響。

  道:“呵呵呵,想不到正道也有閣下這等小人,真是讓扈某大開眼界啊。

  你這點能耐,也就配給扈某撓癢癢。

  還有什么本事,盡管使出來,扈某要是皺一皺眉頭就是你孫子。”

  陳留剛剛壓下血氣翻涌,迎頭就差點給氣的破功,推開災畬,兩手提起外衫好一陣抖擻。

  沒事人似的狠聲道:“抱歉,陳某要不起。若有,陳某會在他降臨塵世那刻將其溺死在馬桶,省的日后辱沒祖宗。”

  扈西河瞬間怒了,提槍便戰:“你……”

  靠之,老子掘.你家.祖.墳,還是睡了你祖奶奶。

  沒完沒了了是吧?

  鄒寂人忙將人拉回,安撫道:“冷靜,冷靜。”

  有什么事,咱們問清楚先。

  不然,這架打的糊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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