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返虛 > 第四百零一章:糊涂的架
  扈西河現在窩了一肚子的火,知道鄒寂人說的對,可他跟陳留沒什么好講。

  他們不熟,哪兒有人第一次見面二話不說就致人死地的?他以前再渾,不管理由正不正好歹也算事出有因。

  這人正道,就正這德性?

  鄒寂人看了半天,也是稀里糊涂。

  陳留為人怎樣,自己多少都是有數。雖說人怪是怪了點,但是一個整天跟尸體打交道的,你要他跟和正常人沒區別,那才叫反常。

  因此,這點事兒構不成關鍵。

  但陳留此回確實有些不對勁,火氣來的莫名其妙,打也打的糊里糊涂,別看這會兒都打紅了眼,追根究底還是筆糊涂賬。

  想了想,他決定和陳留好好說道說道:“陳驗師大駕光臨,是我等有失遠迎。

  有什么誤會,我們坐下慢慢說可好?”

  陳留是個倔脾氣,覺得自己本事或許不是最好的。然欲海天多年,靠著王宮、勇王的關系,這日子過得起碼有頭有臉,出外三步人有敬,歸來萬尸皆臣服。

  牛鬼蛇神他見得多了,敢和他來真的刺頭兒還真沒有。

  結果沒想到,今兒這步數走的有點多,一不小心走劈叉了,碰上扈西河。

  這事放平日里,他可能就依了鄒寂人的話。哪怕當下不同往日,能給情面必定會給。

  可偏偏事情就出在浥輕塵的消息,總快人一步。宗門之事亦如此,在很多人都不曉得毒門臣服常帶子時。他幾乎是第一時間知曉。

  就這,咋可能聽鄒寂人的勸。

  且災畬雖不同以前,可他如今的話對陳留那還是很有影響力。

  這不陳留尚在猶疑之時,他便跑來拽著其袖擺搖晃。

  陳留低頭,問:“怎么?”

  是不是嚇著你們了?

  災畬是個好孩子,忙把腦袋點了點,仰起小臉道:“他說害怕。”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就是破布娃娃。

  一聽這話,別說陳留臉色變了。

  就是鄒寂人也看的出問題的嚴重性,還沒等他開口,陳留直接留下一句狠話,便拉著災畬:“我們走。”

  災畬展顏,邊走邊回頭。

  只不過他那天真的笑容,讓鄒寂人沒來由膽寒。忙問扈西河什么情況,怎么上來就分生死?

  扈西河此時也憋了一口火氣,惱火道:“你問我?我還想知道怎么回事?”

  說著,反問他:“合著現在的正道,就正這份兒上?”

  早知道這樣,老子還不如拉著一幫人自立山頭。

  鄒寂人賠笑不已,這里面的水深,哪是自己三言兩語能說清。但扈西河怒火又不能不安撫,遂上前攙扶道:“走吧,有什么事我們回去再說。”

  扈西河犟脾氣來了,面對鄒寂人的善意,一把推開。他又不是死人,哪里會動不動就要人扶。

  氣沖沖、牛哄哄,轉頭就往結界走。

  可惜沒走兩步,腿肚子一軟,人就給栽了。

  眼看今兒是里子面子都要保不住,虧的鄒寂人不計較,二話不說把他給攙了回去。

  這下子,扈西河半點子脾氣也使不上來。悄悄擰了一把自己,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

  曾經哪個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自己死了,現在的自己,陌生,讓他害怕又帶著幾分迷茫。

  他不知道這樣下去,究竟是好還是壞?

  鄒寂人看到前來迎接的缺云子,道:“前輩,您怎么來了?”

  缺云子雙手背在身后,慢慢抬眸道:“沒事,我就是湊巧,剛好走到這里。

  那個,陳留走了?”

  扈西河把臉別到一邊,這話他沒臉答。要自告奮勇來的是自己,把事情辦砸的還是自己。

  怎么答?

  鄒寂人沒有錯過他的反應,但也沒有去點破。

  道:“走了,不過他似乎對咱們有誤會,上來便要同西河見生死,這點很反常?”

  照理說,咱們因為素鶴同勇王的關系,多少有幾分情誼。哪怕如今時局有變,起碼分辨的機會還是有。

  如何,也不至于上來就要取命。

  缺云子怔住,隨即掉頭往回走,道:“他說了什么沒有?”

  鄒寂人道:“只說了句場面狠話,別的一概沒講。”

  缺云子嘆了口氣,讓他把扈西河先扶回去再說。

  然越是如此,扈西河心里越掛不住。

  好不容易挨到堂屋,老臉已經紅的可以攤熟雞蛋,不然烤塊肉是沒有問題。

  可礙于面子,又不好意思先開口。

  好在,缺云子沒打算多為難他,臺階很快就支了過來。

  喜的他,心里感恩戴德。

  缺云子對鄒寂人使了一個眼色,然后不緊不慢的自己坐到上首。

  順便,把兩只腳盤了起來。

  鄒寂人把扈西河安置好,就聽見他說:“你讓人生火多燒幾鍋熱水,一會兒有用。”

  “好。”

  鄒寂人應了,便作禮下去。

  扈西河看了眼空蕩蕩的門口,忍著體內萬蟻鉆心食骨啃髓的痛楚,故作無事的道:“圣手支開他,有什么想問的就直問吧。”

  缺云子攏著衣袖,道:“老頭子沒什么可問,陳留那邊我知道的比你了解的多。雖然不清楚他為何會出現在此,但這事可以容后再查。

  倒是你,他這尸毒你打算就這么忍下去?”

  再忍,要不了你的命,也夠你喝一壺。

  扈西河見偽裝被拆穿,登時臊的無地自容,道:“我不好過,他也別想善了。不叫他低頭來求,我扈西河的名字倒過來寫。”

  缺云子霎時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道:“當真暫時沒有別的法子可解?”

  扈西河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的點頭。

  陳留的尸毒端地是古怪的狠,他雖然久浸毒術,這方面也有涉獵,可到底不如人家專精一項。

  短時間要找出解法,難如登天。

  缺云子略作思索,道:“這東西,你拿去。”

  伸手在袖袋摸索了一陣子,掏出一只錦盒丟給他。

  那錦盒看上去有些年頭,樣式花紋都不是很能看的清楚。

  扈西河接過東西,滿是疑惑,抬眸道:“什么東西?”

  缺云子深吸一口氣,道:“不是什么緊要的東西,早年想著克服人皇島對獅子島的克制,我也琢磨了些東西。

  不過,我失敗了。

  這東西我也用不上,給你倒是剛好。”

  扈西河打開錦盒,發現是株黎草。傳聞中只在黎明初至時出生,過則消失。采初陽火精,成至烈之毒。

  陽中有陰,陰中藏火。

  嘆道:“好東西。”

  可惜,扈某人不能收。

  轉手一拋,錦盒蓋好便落至缺云子旁邊的幾面。

  道:“此物過于貴重,扈某不能要。且圣手應該明白,此物雖好,實則解不了在下身上的尸毒。”

  缺云子緊跟著將錦盒拋了回去,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給了你,就是你的。

  你不要,可以扔了。”

  “我……”

  扈西河頭一遭碰上這樣的情況,一時間握著錦盒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缺云子道:“老頭子我不曉得你在陳留身上使了什么手段,不過我要說的是陳留能立足王城,其所表現的絕不止你我看到的那么簡單。

  你要和他斗毒,前提是自己命夠長熬的到他來找你。”

  不然,扯什么都是扯犢子。

  聞言,扈西河沉默了。

  他知道缺云子說的在理,這株黎草他只能收下。但相對的,他不喜歡這種欠人恩情的感覺。

  那會,讓他覺得窒息,很要命。

  缺云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知道他心里藏的什么心思。自己不問過去,不究緣由。云行雨既然領回來了,素鶴也同意了,便有多少過往,那都是過去事。

  所以,自己只管著眼前。

  道:“一棵爛草也值得你這等瞻前顧后?老頭子要不是擔心隨便扔了禍害人,也輪不到你撿便宜。

  給你就給你,整的還苦大仇深。

  怕老頭子,找你墊酒錢?”

  扈西河道:“扈某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你幾個意思?是老子說的不夠明白,還是我說的不是人話,你聽不懂?”

  “那……扈某愧受了。”

  “行了行了,趕緊去吧。”缺云子擺手趕人,弓著身子貓成一團,道:“事情要辦就快點辦,晚了時不待你你難追時。”

  “多謝!”

  扈西河強忍痛楚,起身作禮道別。

  別看他表面八風不動,內心早已罵娘罵到了祖宗十八代的十八代。

  因為急著先暫時把毒給壓下去,是以回來少了云行雨都不曾發現。揣了黎草便去找鄒寂人,畢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

  鄒寂人找到羅旦,說明來意。

  羅旦一早就給他將熱水備下,等他從缺云子那里過來,這邊什么都妥了。

  扈西河這輩子難得詞窮,點頭道謝后,便進入房間。隨后除了衣服口含黎草,一腳跨進木桶,閉氣沉入滾燙的熱水中。

  要說也怪,這水非凡火煅燒。威力自然不同一般,然就是這樣,他進去以后那水開始咕嘟咕嘟冒泡,屋內溫度陡然降至冰點。

  屋外鄒寂人搓著兩條胳膊,悻悻道:“這里就交給你們,我回圣手那邊稟報,免他掛懷。”

  羅旦拱手作禮:“請。”

  “不敢,不敢。”

  鄒寂人還了禮離開,走了老遠還覺得周身冷的厲害。暗道:怪不得前輩讓燒水,這陳留的手段果然陰毒非常。

  堂屋里,缺云子眼觀鼻鼻觀心,從扈西河離開起,他就一直這么貓著發呆。

  直到鄒寂人進來,也是頭也不抬。

  鄒寂人看他如此,便站在一旁默默等候。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約有兩刻。

  缺云子緩緩坐直,泛黃的眸子漫漫轉動,道:“回來了。”

  鄒寂人道:“是。”

  缺云子問:“人怎樣了?”

  鄒寂人道:“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執行,剩下的就是等候。”

  缺云子點了點,道:“也好。”

  鄒寂人道:“剛才進來見前輩出神,可是在擔憂陳留為何會出現?”

  缺云子斜眸,忽而笑道:“還是你鬼精,老頭子這點心事瞞不過你。”

  陳留要殺扈西河,究其根由不然猜測。但是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小周莊,這就很耐人尋味。

  鄒寂人笑道:“那是您不打算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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