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顯然,蓋上臉還是很管用的。
蒲芳草的身子再次放松了下去,明嬋也繼續手中的動作。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門外,傳來了侍女的通稟。
“老太君,府外來人了,說是,要拜見老太君和明嬋姑姑,大管家讓我來請示,是否要讓他進府。”
“那人,名為善德。”
霎時間,不僅是老太君,還有那施針的明嬋都跟著露出了一絲訝異。然后她們齊刷刷看向了床榻上的蒲芳草,長長地松了口氣。
唯有墨藍一臉莫名。
至于蒲芳草,她也只是再次吹了下臉上的帕子,心中也又一次想起了熟悉的話語——
善德,這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呢?
......
還是那間熟悉的會客廳,只不過這一次,在來者的身邊,擺放著一杯熱茶和幾碟糕點,這并不是大將軍府搞特殊,而是客人自己主動要求的。
大將軍府本來就是這般,更別說,眼下還有大管家蒲謚在。
“不知,先生可滿意?”
蒲謚笑著站在一旁,揮手讓那些侍女們退下。
“還不錯。”老者隨意捻起一塊,還未入口,便點了點頭,“向我十幾年前來的時候,你們這將軍府,連塊像樣的糕點都沒有,說什么甜味只會讓人失去斗志,我當時就在想了,這甜味會讓人失去斗志,那你們那大魚大肉的,會讓人失去什么?”
老者搖搖頭,將其一口丟在了嘴里,含糊不清:“我潛心研究了十年,終于發現,它會讓人丟掉壽命!”
雖然老者的話在蒲謚聽來很不客氣,可蒲謚卻是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
雖然他年歲不大,但是他聽過這個老者的名字。
善德,若是沒有猜錯,該是那位名滿天下的善德先生。
“你個老頭子,怎么會突然想起到我這府上來?”突然,那殿外傳來了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她似是聽到了善德的話語,口中也是不怎么客氣。
“丟掉壽命?我看,你直接說丟掉性命好了!”
老太君信步走進大殿,而在她的身后的不遠處,明嬋亦步亦趨的跟著。
還未等臨近,明嬋便拱手作禮:“師兄。”
“哎哎哎!你這就不懂了把,我這可沒有暗指你們家的意思,我這是有理有據。”老者善德依舊振振有詞,一言罷,他轉過頭又朝著明嬋道了句,“還有你,明嬋丫頭,我說了多少次,我不是你師兄,我只不過是有幸見過妙手老人一面,將他游歷半生的典籍帶給你們師門,其實我連半個徒弟都算不上。”
他只不過,貪圖那十兩銀子罷了。
“該說不說,你們這糕點,是弄得不錯了。”
眼看著明嬋還想繼續說話,善德卻是不再讓她開口了,他知道,只要他和老太君說話,明嬋是絕對不敢插言的。
這般想著,善德摸了摸自己那蓄了胡子的下巴,心中也有點疑惑。
大將軍府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能將一個又一個刺頭馴地服服帖帖?他當年就摸過脈,沒有下藥的痕跡啊!
看著善德的這個表情,老太君便沒好氣的瞧了善德一眼。
她安撫地拍了拍明嬋的手臂,開口:“這都是為我孫女準備的,真沒想到,你一個老頭子,居然和我家阿噗一個胃口,真是,人不可貌相。”
明嬋受了委屈,老太君自是要幫她懟回去的。
可惜,善德半點沒有被懟到的意思,他還霎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早就聽說大將軍府有位嬌嬌,十年不曾出府,沒想到,我今日一來,就借上了她的光,不錯不錯!”
說著,他又道:“那丫頭在哪呢?怎么不拉出來給老頭子見見?難不成是你們老蒲家生了個丑娃娃,所以才十年不敢見人?我明明記得,在那娃娃百日宴的時候,還因為她長得太過可愛被一個臭小子偷走了呢!”
“又或者,是長大長次了?”
善德一句接著一句,給老太君都氣壞了,“你個老頭子,你說什么呢!我孫女那長得可是傾國傾城。”
“那你倒是讓我看看啊!”
“看就看,你跟我來!”
倆個頭發都花白的老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懟著往外面走去,徒留下明嬋和蒲謚面面相覷。
怎么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呢?
身為還未出嫁的少女,蒲芳草的閨房自是不能給外男入的,即便他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是矣,蒲芳草在回府之后,終于可以自己下地了。
在墨藍憂心忡忡的眼神下,蒲芳草走的也很是小心。
只不過這個小心到了偏房,卻是成了她隱藏心驚的理由。
這是......
“來,阿噗,給你介紹一下......”
還未等老太君說完,那善德便率先從座位上站起,跑到了不知為何突然站在門前遲遲不動的蒲芳草身邊,圍著她轉了又轉。
眼里的打量意味甚濃,甚至,他還給人一種評估的感覺。
老太君又怒了:“你看什么呢?擱這挑大白菜呢?”
“......”善德撇撇嘴,很想說老太君你猜對了,可惜,他卻是不敢,就他這小身板,怕是扛不住老太君一拳。
他咳嗽一聲,身子一直,突然起了股大師風范:“我是看她唇色發白,瞳孔渙散,鬢角眉心處皆有冷汗滲出,所以才湊近了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放屁。”
老太君直接說了句粗話。
她和善德相識多年,自是知道他什么德行,若不是現在確實需要他給蒲芳草看一看,她斷不是這兩個字就能收口的。
善德向來是無利不起早,更不會有閑心來大將軍府和她敘舊。
想來這一次,就是沖著蒲芳草來的。
其實剛剛在和善德斗嘴的時候,老太君便發現了這件事。
她沒有點明,反而配合著善德演了下去,其原因,也都是因為蒲芳草,作為明嬋心甘情愿或者說追著喊著叫師兄的家伙,自然也醫術高超。
而這一點,蒲芳草也清楚。
“伸手。”
隨著善德一言襲來,蒲芳草下意識抬起了手腕。
她為什么這么熟練呢?因為這個習慣,是在上一世養成的,這人她再熟悉不過,因為,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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