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后,我坐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上,開門見山道:“說吧,怎么樣才能幫我爸。”
我篤定他一定可以幫我爸,因為上一世,洛銘集團一直到最后都好好的,并沒有破產倒閉的跡象。
霍斯年摘下眼鏡,隨手擱在茶幾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洛向晚,我怎么覺得這兩天你有那么一點點不一樣?”
“霍斯年,你這人就是賤,舔著你的時候你嫌棄,現在不想要了都上趕著來巴結。”
想讓我求他?門也沒有。
倒也不是我有多硬氣,只是我知道就算是跪在他面前求他,他也不會答應。
結婚多年,我與他雖然不像平常夫妻那般親密,但卻十分了解對方的脾氣秉性。
“怎么?你就拿這么個態度來求我?”
霍斯年估計是沒料到我會這么硬氣,眼中閃過一些詫異。
從我見到他第一面開始,我便對他展開粘人的猛烈攻勢。
想來直到昨天為止,他一直處在厭煩我的狀態里,而我態度上的轉變沒有給他一點適應的時間。
“沒事,你不幫我我就去求奶奶,你不聽我的話總該聽奶奶的話。”
老夫人在家里的地位舉足輕重只要她能開口,霍斯年不得不聽。
霍斯年眉間微皺:“別仗著老太太喜歡你,你就為所欲為。我告訴你,你父親此次的事情沒有這么容易解決,就算冒險解決了也會極大的風險。”
直覺告訴我,霍斯年沒有在撒謊。
我的脾氣軟了下來,不再灼灼逼人。
“那怎么辦?難道就這樣放任不管嗎?”
“辦法不是沒有,就看你愿意為你父親幫到什么地步了。”
他緩緩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直至再也不能向前一步。
“你父親的海運貨輪里夾雜著大量的違禁品,還不是一般的物品。”
他攤了攤手:“你知道的,上面抓的嚴,現在頂風作案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霍氏不會頂著這個巨大的風險去幫你父親。”
爸爸做進出口貿易多年,如今正準備轉型進軍建筑業,如果貿易那邊出事,那么建筑這行也會馬上崩盤。
況且,這么多年,他的貨品里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我爸不會做這種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只要讓海關重新查這件事情還我父親清白就可以。”
霍斯年冷冷地白了我一眼。
“在你逛街做spa,樂滋滋地喝著下午茶的時候,你父親已經去了一趟局*子。你真的以為什么都不做,他可以這般安生的在家休息嗎?”
霍斯年的這番話讓我慚愧,卻也明白他這是從側面告訴我事情還有轉機。
“你說吧,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住洛銘貿易?”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來來回回地掃視著我的臉。
“如果你能在明晚的酒局上,說服掌管海事集運的陸總,我想你爸爸這件事情倒是還有一念轉機。”
我退后一步,脫離霍斯年的鉗制。
“如果這個陸總這么好說話,僅是喝幾杯酒就能高興松口的人,我想爸爸不至于求到你那里去。”
霍斯年從不帶我去公眾場合,世人只知他已婚,卻不知道他的太太到底是誰。
而我,只顧著花他的錢,頂著這個虛無縹緲的名頭,在人后伏小做低只為讓他高興。
如今,他卻讓我去陪酒。
“你好像比以前看起來要聰明了。沒錯,你長得有幾分神似陸總去世多年的太太,我想有這層關系在,你幫你爸這個忙應該不會太難。”
所以,他這幾天的反常是為了這個嗎?
不然他怎會多看我一眼?
我心中的了然,心底帶著一絲心寒,調侃道:“行,那請霍總給我安排,明晚我一定出席。”
回到房間,我沒有馬上休息,而是上網查找海事集運陸總的信息。
有用的信息很少,但我卻看到一張陸霽和他妻子站在一起的照片。
照片上寫著一行字:海事集運辦事處成立20周年慶功宴。
既然是慶功宴,那一定是令人難忘的一天。
照片有些模糊,看不清陸太太的臉,但卻可以清晰地看到陸太太一襲魚尾紅裙,風姿卓越,奪人眼球。
巧的是,類似的裙子我正好有一條。
我將衣帽間的玻璃柜門推開,里面塞滿了曾經我想穿卻穿不了的衣服。
霍斯年不喜歡我張揚,我便衣著保守,顏色素氣,就連頭發也是清湯寡水的黑長直。
不過就算這樣,他最后不還是選擇了俏皮可愛類型的阮倩雯嗎。
所以人啊,就要認清現實,不愛就是不愛。
付出那么多又有什么意義呢。
臨睡前,我聽到樓下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掀開窗簾看到霍斯年開車出門。
尾燈在黑暗的夜里顯得格外明亮。
雖然我已經決定不再去管他去哪去干什么,但理智卻總會被殘存的感性推翻。
我很想質問他深夜又要去哪,但最終我還是忍了下來,強行讓自己睡去。
一個連自己老婆都能放出去陪酒的男人,我到底要留戀什么?
轉天,我給我媽去了一個電話,詢問父親的情況。
我媽沒有多說什么,但我能聽得出來她的聲音里滿是無奈。
我安慰了幾句后,掛斷電話開始化妝。
那般性感的裙子,不得好好捯飭一下自己嗎?
到時間后,小陳已經在樓下等我,而霍斯年沒有來。
酒局定在楓唐會所的三樓包間。
我推開門,里面的圓桌上已經坐了一圈人,我來不及細細打量每一個人,而是精準地找到主座上的男人,因為只有他身旁空著位置。
我知道,那是給我留的。
“陸總。”我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向他介紹自己:“我是洛銘集團的,我叫洛向晚。”
許是我一進門,他就被我的臉微微驚到,所以在我自報家門的時候,陸霽看起來也并沒有那么反感。
在他眼中看到一絲眷戀,但轉瞬即逝。
我伸出的手,尷尬地懸在空中,他并未給我面子。
我笑著在他身旁坐下,他沒有拒絕。
人齊之后,酒桌上很快便熱鬧了起來,各色各樣的酒水被不停地搬到桌面上。
陸霽拿了一瓶茅臺放到我面前。
“小洛,我知道你是干什么來的。但不是光頂著一張臉就能改變些什么的。今晚先讓大家看看你的誠意如何。”
陸霽一番話,叫在場的男人興奮起來。
我明白他的意思,想讓我挨個將桌面上的人敬過去。
“陸總說的是,就當是頂著陸總給的面子,與大家相熟一番,往后在榕城也算多個朋友多條路。”
說完,我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不多,但足以讓我的胃開始燃燒。
“這杯,是我敬大家的。”我就杯口朝下,示意酒杯已空。
“這一杯哪夠啊,你是個新人,剛進了我們這個酒局,場面上都是些大人物,你怎么的也得吹一瓶吧,大家說是不是?”
坐在對面的一個女人開始起哄,她定是看不過慣我一來便能坐在陸霽的身邊。
眼里的厭惡和嫉妒毫不掩飾。
此刻場面上開始歡呼,所有人都贊同她說的話。
氣氛起來了,我要是不喝根本下不來臺。
我望了陸霽一眼,他卻假意在吃菜。
他想要一個誠意是嗎?
好,我給。
在人群的喧囂聲中,我舉起那瓶茅臺開始直接往喉嚨里灌去。
沒關系,反正是死過一次的人,沒什么可怕的。
但高濃度地酒精還未進到我口中,手中的茅臺便被人一把奪去。
“夠了,別再喝。”
我恍惚地看著奪去我酒瓶的人,心中想著,你丫可別在這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