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天,我實在是聽到太多次誰誰誰出事了這幾個字。
小陳出事這五個字給我的震撼和著急不比霍斯年中毒這件事低多少。
這十年間,小陳早已經變成了我們的朋友。
等我和霍斯年趕到出事現場的時候,小陳一個人站在人群的中間。
只是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和鳴笛的警車。
看到小陳好好的站著,只是身上有些傷,我和霍斯年一路的緊張總算散去。
可是,等我們走近了才發現,小陳的手背在身后,手腕上戴著一副銀鏈子。
那雙手上淌著鮮紅的血,和那泛著華光的鏈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垂著頭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意氣風發的陳淵,何時這么憋屈過?
小陳的旁邊站著趙廷按,在跟身邊的警員交談著什么。
我一時氣急:“你們怎么回事?為什么要拷著他?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他。真正的壞人你們怎么不去抓?”
我帶著抱怨的爭吵聲在場地里顯得有些突兀。
小陳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
像一只受傷的,不知所措的小狗。
許久未見的趙廷按靜靜地看著我:“向晚,你冷靜一下。”
“你在這做什么?我冷靜不了,你幫幫忙,讓他們把這個東西解開。我要帶他走。”
趙廷按淡淡道:“對不起向晚,他走不了了。”
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卻發現霍斯年一言不發什么也沒說。
突然間,我意識到了什么。
“斯年,你幫幫他。”我啞著聲音對霍斯年。
小陳是我在路上帶回來的,是霍斯年一手培養起來的。
他是下屬也是朋友,也早已是我們家庭中的一份子。
趙廷按指著不遠處的草垛里,那兒已經被拉了黃線,一個人躺在那一動不動,
那張臉血肉模糊,看不清長相。
但是這身衣服和體型我和霍斯年卻是十分熟悉。
正是我們苦苦等了一天的池和苑。
“你們家的司機,殺人了。”
趙廷按說完,便叫人將他帶走。
此刻我才明白,幾個小時前,小陳說的那句話到底承載著怎樣的重量。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下定決心去做這件事情。
我的鼻子陣陣發酸,眼淚不斷的滑落,視線整個模糊。
小陳被帶走了。
霍斯年和他始終沒有說上一句話。
“向晚,這件事尚有轉圜的余地。回去請一個好的律師,好好準備資料吧。”
趙廷按的意思很明顯,池和苑不是普通人。
他多罪在身,還有命案,小陳雖然失手殺了他,但也算是有功。
霍斯年在這件事情里一直沒有表態,但卻事無巨細將池和苑所有的罪證收集仔細,請了國內頂尖的律師。
每一件事都親力親為。
庭審下來,陳淵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送監之前,霍斯年買通了關系帶我去見小陳。
這才沒過多久,原本健碩的人瘦了一大圈。
“霍總,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這是小陳見到我們時說的第一句話。
“小陳,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處理那個惡魔的方法有很多種,你為什么要選擇毀了自己的方式?”
我為他感到惋惜。
小陳笑著道:“因為這個是最直接,最有效,可以永絕后患的方式。”
那雙烏黑的瞳仁里,閃爍著晶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