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戀多少了解墨時謙這個人的脾性。

    他有潔癖,不允許任何人觸碰他,平常商場交際,連和各位老總握手都覺得臟。

    而現在,他居然和曲今瑤這樣親密的十指相扣。

    肯定是情到濃時吧。

    喬戀臉上的血色,在燈光映射下,一點一點褪去,心臟處傳來密密仄仄的痛感,仿佛有人在拿針扎著自己。

    她咬住牙關,將這張照片刪掉,自欺欺人的假裝從來沒看到。

    一骨碌鉆進被窩里,把頭蒙了起來。

    她閉上眼睛開始數綿羊,可是直到數到一千只,仍然睡不著,腦海里始終盤旋著那張特寫。

    她以為墨時謙先前三番幾次將她拒之門外,多少有點意氣用事。

    甚至還以為墨時謙只是把曲今瑤拿出來當擋箭牌而已。

    沒想到,都是真的。

    他說的那句‘我會和曲今瑤結婚’原來是真的......

    喬戀突然覺得心房變得空落落的,好像有一塊很重要的東西,被人剜走,再也填補不回來。

    她猛地掀開被子,壓在如膠枕上的臉,靜靜凝視前方,盯著那從窗簾縫隙里透出來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同一片月光下。

    墨時謙也側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

    來回折騰了N次后,他終于不再翻來覆去,雙手懷胸對著窗外。

    清雋精致的五官,陷在昏暗中,伴隨著室內卷起的一陣暖氣,纏纏繞繞,神色不明。

    *

    第二天,雖然昨夜睡得很晚,但墨時謙還是很早就起來。

    他一向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晨跑了幾圈后,回來沖澡換衣服。

    “叩叩。”

    他剛換好西裝,傳來敲門聲。

    “進。”墨時謙對著鏡子整理領帶。

    女傭拿著他昨晚參加晚宴穿過黑色羊絨大衣,畢恭畢敬的走進來。

    “少爺,我在替您清理熨燙這件大衣時,發現大衣上多出來一個珍珠發夾。”

    墨時謙站在穿衣鏡前,他的身材極好,渾身沒有一絲贅肉,黑色西褲包裹住修長雙腿,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將優雅與冷漠集于一身。

    聽到女傭的匯報,墨時謙單手插兜,緩慢轉過身。

    蹙眉,“放在桌子上吧。”

    女傭低頭退了出去。

    墨時謙過了一會后,走到書桌前,居高臨下凝視著這個珍珠發夾。

    他記得沒錯的話。

    這個發夾,應該是喬戀的。

    他昨晚曾親眼看到它別在喬戀的鬢角。

    至于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才會讓這個小玩意掉進自己的羊絨大衣里,他也已經想不起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墨時謙大拇指摩挲著上面大小不一的珍珠,陷入短暫的思忖。

    在‘把發夾直接丟進垃圾桶’和‘開車把東西送還給喬戀’這兩個選項中來回徘徊猶豫。

    他并不是舉棋不定的人!

    曾經,面對多少難以抉擇的商業難題,他都大刀闊斧的一聲令下,從不拖拖拉拉,如今,反倒是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卻還要思來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