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儀器顯示屏上不斷的跳出數字和符號。
大衛雙手懷胸,面色凝重,“謙,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心臟,你恐怕活不了多久。之前預測大概還有一年時間,現在看來,只有半年多。”
很殘酷的一句話,但墨時謙卻面色平靜。
他坐起來,把襯衫紐扣一粒一粒系好,俊逸的臉龐上絲毫未見任何懼色。
“什,什么,只有半年多。”秦洲大驚失色,剎那間,臉色白的跟死人沒什么區別。
大衛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誰叫謙這么不聽話,天天酗酒,這對心臟是很不利的。”
秦洲追問,“那合適的心臟,有眉目了嗎?”
大衛回道,“想找合適的心臟,哪有這么容易,就算謙有的是錢,在這一點上,我也是愛莫能助。全世界每年自愿捐獻器官的人,那么少,還要匹配成功,無疑是難上加難。所以,只有等。”
“可是,我們墨總等不了多久呀。”秦洲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沒辦法。”大衛用蹩腳的中文說道,“本來謙好好調養,還能活個一年左右時間,那我們籌備的時間也會相對充分點,誰知道,他這么想不開,天天酗酒,哎。”
秦洲悲傷的轉過頭看向墨時謙,聲音顫抖,“墨總,算我求求您了,別再喝酒了。”
自從墨時謙和喬戀鬧掰后,他就天天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處理各種公務,其余時間,不是發呆就是喝酒,酒窖里面的酒,都快被他給喝完了。
沒有人能勸得了他!
秦洲也只能跟老媽子似的嘮叨幾句,很快,就會被墨時謙趕出來。
“時也命也。”墨時謙淡淡道,“當年,我做出那個決定時,并未想過以后會怎樣,沒想到,一語成讖,被那個老人家給說中了。我今年剛好三十歲,他說我運氣不好的話,只能活到這個歲數。”
“墨總,您可千萬別泄氣啊,您有的是錢,何愁醫不好自己。”
“我這后遺癥,和普通的病不一樣......想找到相匹配的心臟,無疑于大海撈針,太難了......其實,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我也擬好了遺囑,若我死后,所有財產都給喬戀......只要我死了,她也許就不會那么恨我......”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您不能說這種喪氣話。”
“秦洲。”墨時謙鄭重的轉過臉,“這些年,感謝你一直陪伴在我身邊,以后,你也要繼續陪伴在兩個小少爺身邊,輔佐他們,長大成人,等到他們能夠獨當一面時,記得來墳前告訴我。”
秦洲忍不住破防了,“那后遺癥,真的有這么厲害嗎?”
墨時謙捂住心口,“既然是我當初做出的選擇,這個后果,我亦會坦然接受,沒有什么好抱怨的。”
“敏珠夫人知道您的病情嗎?說起來,當初,要不是她見死不救,您又怎么會想到用那種方法籌錢——”
“都過去了!”墨時謙打斷他,黑眸下蘊藏著諸多復雜情緒,“我不想讓自己一直活在屬于過去的怨恨和痛苦中,秦洲,這件事不要再提。”
“是。”
主仆倆一前一后離開治療艙,司機開車,送墨時謙回公司。
沒想到在集團樓下,碰到了曲今瑤。
曲今瑤顯然是特地打扮過,水藍色的吊帶長裙,勾勒出曼妙身姿,長卷發披散下來一直到腰部這個位置,妝容精致,但不厚重,整個人都散發出讓人移不開眼神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