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淵領著一眾親衛和臨走時陸太守點給他的兩百精兵,從江城日夜行程,一刻不停的往邊關趕。
此次非同小可,他將身邊用慣了的親衛大部分都帶了出來,遠處有馬蹄聲越行越近,是率先前去探路回來的親衛。
眾人勒停馬。
親衛沖將到跟前,來不及等馬速停止便跳下馬單膝跪地:“王爺!薊州城門已淪陷,里外把守的都是叛軍!”
慕霆淵并不意外,淡淡問:“若是強拼,有幾分把握?”
“......沒有人與咱們里應外合的話,恐怕很難。”親衛為難道。
霍巖青皺著眉,舉起手掌眺望遠方天際,可還是看不見本該回轉的信鴿:“咱們的信件定是都被攔截了。”
“媽的這群狼心狗肺的混賬東西,別讓老子逮住,老子要生扒了他們的皮!”
“我們沖進去,砍死這些叛徒!對著自己人橫起屠刀,導致東渠趁亂舉兵進犯,害我們南夏百姓家破人亡的罪人,砍死一百次都不夠!”
精兵們坐在馬背上,望著薊州城門的方向,俱是咬牙切齒。
他們來這一路上,看見了大批大批南逃的難民,晉州已空落落的幾乎只剩下滿目瘡痍。
從前繁榮的晉州城,如今卻成了一副空殼鬼蜮。
叛軍離開之前曾洗劫了整個城市,家家戶戶大門洞開,滿地死尸,許多百姓甚至還在睡夢中,就被殘殺在床上,連無辜稚子他們都沒有放過!
親眼看見這些景象,他們怎能不恨??
慕霆淵眼底亦是一片晦暗陰霾,但是他足夠理智,知道這種時候逞一時之快沒有用。
“不要沖動,所有人跟我走!”
他當先調轉馬頭,遠離城門,向著另一個方向進發。
以為守住城門就能將他攔截在外?
哼,笑話!
這整個薊州都是他一點點挖出來的,居然妄想要在他的地盤上困住他?
慕霆淵帶領眾人爬了山,跳了水,從傍晚游到第二天清晨,終于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薊州。
天際漸漸泛起青白色,位于城東有一處小河,這小河是大名鼎鼎涑沫江的一小處支流,是幾年前薊州大旱,他親自帶人一鋤頭一鋤頭從涑沫江牽引來的。
當初為了解決百姓缺水問題,他做了多少努力,廢了多少心血才建出這處支流,便不說了,誰能想到,今日還給他幫了這樣大的忙。
一行人陸陸續續的從水里冒出頭來,卻聽一聲尖叫沖破初醒的晨曦。
接著就是一個精兵尷尬中帶著幾分惱怒的呵斥:“閉嘴!”
在他正對面兩米來高的河岸上,提著褲子慌里慌張的中年男人邊忙著系腰帶,邊又羞又怒:“有病啊?!大清早的在河里游泳,把我嚇壞了你賠得......”
還沒罵完,就看到旁邊的水里一個接一個冒出來一堆腦袋。
中年男人不敢再說話,煞白了臉捂著褲子調頭就跑。
其他剛出水的人只看到岸上逃跑的背影,不知道發生什么事。
有看完全程的幸運觀眾頓時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壯子你哈哈哈......你這是不是就叫鴻尿當頭?恭喜恭喜啊哈哈哈哈哈......幸虧我離得遠......”
旁邊精兵無語的拍了他一巴掌:“傻子還他媽笑!我們就在下游!”
笑聲戛然而止,對方瞬間臉都綠了。
一群人爭先恐后的往岸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