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淵從另一邊走過來,霍巖青和幾個親衛緊緊跟在他身邊。
眾人在岸邊重新列隊,點好人數后便往軍營趕。
薊州大營,軍事正堂。
眾將領全副武裝的坐在位置上,間或有些空著無人的位置,因其主人正帶兵在關外對敵。
“姓黃的那廝將城門守的嚴嚴實實,我們真的不用想辦法接將軍進來?”馬忠猶自不放心。
被稱為眾將領的智囊的胡碩之正忙著處理軍務,慕霆淵不在,一直都是他代為打理,定期會將一些重要的事整理好,用渠道發信匯報給慕霆淵。
此刻忙的頭都顧不上抬:“東渠來勢兇猛,眼下我們暫時分不出精力同時對上叛軍,更何況將軍根本不用我們擔心,你要實在坐不住,可以去大營外頭等著去,說不定將軍已經到了。”
馬忠將信將疑又帶著幾分激動的跑去大營門外,遠處黃沙漫漫,只有一眼看不見邊際的蒼茫天地。
他身后還跟著兩個隨侍的小兵。
又等了一會,馬忠耐性用盡。
“你們胡中.將莫不是又耍我玩兒呢吧?”他很是懷疑。
他這人一向缺乏耐性,腦子又不怎么靈光,所以以往每次遇到事就只會沖動著急,胡碩之懶得理他的時候,就會忽悠他。
這在軍營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兩個隨侍小兵低頭忍笑。
馬忠氣的,轉身就走,準備回去找胡碩之算賬。
“咦?副將大人您快看!”其中一個侍兵像是發現了什么,指著他的背后瞪大眼。
馬忠猛地回頭。
就見遼闊的天地盡頭,幾匹快馬正向著這個方向快速奔來。
慕霆淵和幾個親衛買了馬先行一步,剩下的精兵由霍巖青領著跟在后頭。
馬忠看到他,激動的活像看見了幾年未見的親爹,屁顛顛的迎上去。
“將軍!”
慕霆淵翻身下馬,腳步不停一路往大營進,輕風帶起他身后披風,獵獵作響,出口嗓音冷冽:“戰況!”
“是!稟報將軍,東渠于六日前......”
馬忠當即肅了神色,簡短的將目前情況一一告知。
這次東渠來勢洶洶,由名將賈敖為帥,總領十二萬大軍。
賈敖是東渠定遠國公爺的長子,同先前被慕霆淵生擒的賈梟是親兄弟,國仇家恨之下,甫一照面,就攻勢兇猛,一副誓要拿下薊州的架勢。
明明之前東渠還只是領著幾隊小股士兵在邊關外騷擾挑釁,沒想到六日前瞭望臺發出示警,在距離邊關城門一百里之外,發現黑壓壓逼近的東渠大軍。
不過兩日,大軍逼近城下,緊接著沒多久,又收到太守急信,說晉州校尉黃旸叛亂,叛軍已一路勢若破竹直搗薊州,城門被攻破,他正帶領府兵竭力抵抗。
薊州一時間,盡遭受兩面圍攻。
軍營上下嘩然。
危急之下,胡碩之命王鴻率八千人馬前往支援,特意囑咐,若能將叛軍制服是最好,如若不能,便先將百姓們疏散出來才是最要緊的。
王鴻照做,卻沒想到那幫叛軍狡詐的很,最后竟哪也不去,只牢牢占據城門,把控了整個城池的進出口要塞。
對方兩萬多的兵馬,他只能發信給胡碩之要求調兵。
適逢邊關亦戰況激烈,這時若再調兵將會十分艱難,胡碩之兩廂權衡,果斷吩咐他退兵返回。
王鴻雖然擔憂,卻也知曉輕重。
是以,如今的薊州被分割成了兩半,一半叛軍占據了城門以北的方圓六十里地,另一半是以三千軍營士兵和官衙五千府兵組建成的隊伍,護衛著無辜的百姓們住在臨時搭建的安全營寨。
巍峨的戍堡,靠近邊關的這一面是一座堅固而延伸廣袤的城墻,正中間的大門上,書寫著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丹峽關’。
慕霆淵站在雄壯高大的城墻上,腳下踩著歷經千百年滄桑風雪的關口大門。
遠方四十里開外,兩方兵馬此時已偃兵息鼓,都在各自休息。
“對面那群牲口估計是想趁您不在早日攻下薊州,連著打了三天三夜,這不,實在撐不住了,剛停不久。”
馬忠冷哼,繼續道:“以為我們都是面團捏的呢,就算您不在,也不是他們能任意搓圓捏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