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錚一下子就斯巴達了。
但是。
場面已經這樣了。
人家這邊美姑的美男美女們，依然還在載歌載舞，祝酒歌不停。還有圍繞著他跳的。
這……
雖然聽不清，但曲調在那里。
“來自龍炎的貴人，請接收我們伊諾人的友好！”
火布曲力，哈哈笑道。
劉錚干咳一聲。
看來不唱，這就不友好了……
秦長風忍著笑，裴嫣然也忍著笑。劉錚狠狠瞪了兩人一眼，再次清了一下嗓子。
好嘛……
想當年，自己也是大學合唱團的成員，唱個歌并不難。
他看著眼前這些，一臉期待，一臉淳樸，一臉歡慶的男男女女們。
來了。
不就是祝酒歌嗎？
哥要唱了！
他張開嘴巴，一臉喜氣洋洋。
“美酒飄香歌聲飛，朋友啊請你干一杯，請你干一杯。
勝利的時刻永難忘，杯中撒滿幸福淚。
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
五月里，響春雷，
億萬人民舉金杯！
舒心的酒啊濃又美，千杯萬杯也不醉。
手捧美酒望京華，豪情勝過長江水，勝過長江水。
錦繡前程黨指引，萬里山河盡朝暉……”
“噗……”
裴嫣然差點噴了。
秦長風直接傻了。
火布曲力，也聽呆了。
那幫彝族的男男女女們，剛開始，聽到這歌，也是一臉懵比，但很快，就跟著跳了起來。
這歌……
太歡快了，太上頭了。
“啊啊啊啊，笑死我了！”
裴嫣然，已經笑得人仰馬翻，忍不住趴在秦長風的后背上。
那幫涼州軍的將士們，也一個個東倒西歪。
劉錚白眼一翻。
不是你們讓我唱的嗎？難道不好聽？
好久沒唱歌了，干脆多唱一會兒……
我再給你們來點你們大涼山的特色！
“阿姐擼，阿姐擼……”
“美酒飄香……”
整個場面，幾乎都要失控了。
“阿姐擼，阿姐擼，他會阿姐擼！”
“龍炎貴人會阿姐擼！”
一時間，這唱歌的，跳舞的，完全停不下來了。
火布曲力砸吧幾下嘴巴，一臉黑線：“貴客貴客，夠了夠了……”
“啊？就這？”
劉錚一臉遺憾。
坦白講，有人配舞，唱歌還是很不錯的。
火布曲力哈哈笑道：“來自龍炎的大人，您在信中說，阿陸氏的男兒，天生通靈，來給我們送圣水，是真是假？”
這話一出，全場皆靜。
無數雙眼睛，有的在懷疑，有的則很虔誠。阿陸氏，出了一個天生的畢摩？這豈不是說，涼山的真主降臨了？
“噢，是祖先帶來的恩澤嗎？”
“天降畢摩，穩我涼山！”
“阿陸氏，阿陸氏！”
不少人，已經揮舞手臂，呼喊出來。
劉錚呵呵一笑，自己表演完了，是該小黑炭表演的時候了。
就在這個時候。
突然，人群中又鉆出來一群人。
“大畢摩來了！”
“這……”
“這下好看了！”
赤爾哈度，一個穿著繁縟服飾的老人，在幾個人抬著的座駕上，緩緩過來。大畢摩！不少人，吞了一口口水，剛才的呼喊聲，也瞬間就沒了。
大畢摩，帶著其他畢摩，以及蘇尼。
這已經是涼山地區，宗教信仰的最高規格了。
美姑作為涼山地區，宗教信仰的最中心，這赤爾哈度的地位，不可謂不高。這個老人，架子也著實不小。
一臉傲然，來到此處。
這一下，便連那此時小褲腳的頭人，火布曲力，臉色都有些不自然。畢竟前些日子，他才帶領所部，推崇這赤爾哈度為大畢摩，這回頭，他便又來迎這阿陸巴，確實有點卸磨殺驢的意思……
“天生通靈？”
赤爾哈度呵呵一笑，眼中閃過一道嘲弄：“我自成美姑畢摩以來，還未聽說過這天生通靈的人。哪一任畢摩，不是博覽群書，強聞博記，才有成為畢摩的可能性？來自龍炎的貴人，你不懂我們涼山信仰，可別鬧出笑話啊。”
眾人哄笑。
不少人，當場表示對赤爾哈度的支持。
劉錚也是微微一笑。
畢摩，翻譯過來就是“念誦經文的長者”，是專門替人禮贊，祈禱，祭祀的大祭司。
甚至在涼山諺語中都有說：“德古的知識上百，茲莫的知識上千，畢摩的知識無數記。”。所以，眼前這個老人，大概就是這大涼山讀書最多的人，僅此而已。
但既然你要裝神弄鬼，那咱就看誰裝神弄鬼更厲害。
劉錚一笑，拱手道：“老人家，天生通靈，就是天生通靈。既然大畢摩是涼山上達天聽者，怎么這有一個天生通靈的人，你們還不開心一樣？怎么，老人家是怕一個八歲小孩，威脅到你的地位嗎？”
“你……”
赤爾哈度，當場氣得一臉鐵青。
“放肆！”
“敢對大畢摩無禮！”
現場那些彝族大漢，紛紛怒斥。
劉錚冷冷一笑。
早在剛才來到美姑，他便觀察了一下這些彝族軍隊的情況。身體素質倒是不錯，但武器裝備，甚是落后……彎刀，標槍，而且一看材質，大概都是生鐵打造……換句話說，這種東西，在劉錚眼里，完全就是原始社會的狀態。
沒有一合之力！
“干什么，你們想干什么？”
果然，涼州軍馬上站了出來，護在劉錚身邊。
旁邊的火布曲力，嘆了口氣，趕緊出來打圓場：“這是來自龍炎的貴人，不可無禮！至于是否天生通靈，一試便知。再說，即使不是天生通靈，都是阿陸氏的后裔，統領涼山，無可厚非！”
赤爾哈度冷冷一笑：“怎么試？頭人真信一個小娃娃，來給我們送圣水嗎？這大涼山，哪里沒有一些山泉，這稀罕嗎？”
火布曲力還沒說話。
這個時候，馬車的門，已經緩緩打開。
“吾之圣水，可興涼山，可穩人心，可安天地，可去魔障。”
“自是圣水，當天上來。”
“無根之水，才是圣水……”
所有人的眼睛，都忍不住紛紛看來。
只見此時。
一個穿著畢摩服飾，盛裝裝扮的小男孩，一臉肅穆，緩緩走來。
若是這樣，當然不過爾爾。
然而……
接下來的場面，卻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只見這小男孩，似乎真從天上走來。他一手拿著一個竹籃，一手撫在胸前。他身體的四個方向，各有一根蠟燭……
讓所有人震驚的是。
那花籃里，竟然滿滿的，全部是清澈的水！
竹籃打水？
轟！
全場的人，都忍不住跪拜下去，齊呼祖宗神明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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