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愚蠢的徒弟，現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司良負手而立，笑容溫和，卻暗藏深意。
“是啊，太晚了，確實太晚了。”蘇念雪喃喃地念著，神思有些恍惚。
她一時還接受不了這樣突如其來的打擊！
最愛之人死了，天界唯一的摯友也死了，而她最擔心的師父，司良卻在她死后告訴他，這一切他也是始作俑者。
蘇念雪不過是他和韶鯤爭權奪勢的犧牲品。
可他，根本無所謂。
“愚蠢的徒弟”聽著這樣諷刺的稱呼，蘇念雪不由得攥緊了雙拳。
當她還活著的時候，司良用盡心思在她面前扮演純良無辜，讓她雖然有過懷疑，但都沒真正去調查下手。
直到死了，都還在袒護著唯一的師父。
可他，卻和韶鯤一樣卑鄙無恥，不，比韶鯤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從你收我做徒弟的那一刻起，你就早就想好了，讓韶鯤誤會我們的關系，誤會你對我的感情，
然后讓他搞錯重點，自以為可以用我挾持你，而你早就在暗中做好了對付韶鯤的準備？”
蘇念雪字字咬著牙，目眥欲裂死死盯著司良。
回想起來，她來到人間開始，從頭到尾，也都是司良一手在策劃。
避塵日的失敗，徒弟們散落四方，還有……天煞盟，以及各種邪惡勢力，都被他利用起來，只為了對付她！
“不錯，是我，早就想好了這點。韶鯤就是太剛愎自用，太自信自己的感覺了。
可惜，他的感覺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
別說你是我唯一的徒弟，即便你是我的……親女兒，也照樣只是我成功路上的墊腳石。
念雪，你死得不冤，死得其所，死了一個你，師父可以一統六界！
這么多年，韶鯤一直在苦惱，他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可以對付我，而我，和他一樣！
不過現在好了，他著急了，把你給殺了！你放心，師父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對付他，你，現在可安心了？”
白色鳥兒還在不停地撲扇著翅膀，蘇念雪卻淚如雨下，她后知后覺的太晚了！
果然，如司良所說的一樣，她太蠢了！
她的聲線隨著睫毛一起顫抖著，“那陸以霆呢，他是無辜的，為什么要把他拉進來，他有什么錯？！
他明明可以不死的，以他的權勢地位，完全可以在人間過得很好，可他卻被韶鯤殺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們的欲望！”
她字字句句如泣如訴，很快眼淚從透明變成了鮮紅！
血淚再次讓她的臉猙獰可怖，就像地獄里爬上來的撒旦。周身的戾氣一旦爆發，不可想象！
看到這一幕的司良，眼底劃過一抹無法察覺的心疼，可他還是定了定神。
“陸以霆，他比你更蠢啊。”
“什么……？”蘇念雪頓住了，血淚還一直往下滴落，可她卻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每個字。
“從你下凡的那一刻，我就幫你和他牽好了孽緣線，你說，為什么你斬不斷你們的孽緣？
那是因為，幫你們牽線的人，是我。”司良聲音忽然如同鬼魅一般，唇邊也掛起了志得意滿的微笑。
他根本就是蓄謀已久！
“身為前任孽神，我很遺憾，你這新任的孽神，法力始終是不如我，所以我牽的孽緣線，你根本斬不斷。”
司良從鳥背上一躍而下，聲音就像來自遙遠的虛空。
“蘇念雪，你從頭到尾，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你知道嗎，你所做的每件事，我都一清二楚。
而你自己呢，法力不如我就算了，竟然無條件地相信我，直到死了，還在維護我，我真是……太感謝你了。
沒有你的犧牲，我或許沒有那么容易成功。”
“原來……原來連孽緣線都是你做的手腳……我就說，為什么會這樣……”
蘇念雪的眼眶如充血一般猩紅，所有的未解之謎，都在這一刻解開了。
她從頭到尾都活在司良的算計中，孽緣線，更是這個師父親手所做，而不是她原本想象的那樣，是韶鯤動的手腳。
“你真是……該死啊！你比韶鯤更該死！我對不起陸以霆，竟沒有早點發現你，還讓他拜了你做師父……！”
蘇念雪的血淚如同紅色瑪瑙一般低落，她的聲線冷冽中透著逼人的陰氣。
她恨韶鯤，但遠比不上，背刺了自己的司良！
“你恨我嗎？如果恨的話，就來殺我？可是，你自己都已經死了呢。蘇念雪，你又能有什么能力，為自己，為陸以霆報仇？
你們兩個都不過是棋子罷了，但你應該感到榮幸，將來我統一六界之時，會把你的名字鐫刻在紀念碑上的。”
司良說著，輕慢地撇了撇唇，“所有真相，都告訴你了，你，去死吧，再有什么不甘，和仇恨，也只能到這里了。”
接著，蘇念雪的面前，他的身影忽閃了幾下，隨后就不見了蹤跡。
蘇念雪眼中射出極致的戾氣，恨不得現在就把司良大卸八塊。
她信錯了人，最終導致了自己和陸以霆付出了生命的悲劇。
“以霆，我好恨，現在的我，還不能死，不管變成什么，我都要……殺了那個人！
我要把他帶到你的墳墓前，殺了祭奠你！”
蘇念雪的恨意在這漆黑的空間里迅速激增！
隨之，整個空間如同氣球要被撐爆了一樣，氣溫迅速上升，灼熱到可以融化生命！
但蘇念雪一點都不怕，她已經死過了，就更是無所畏懼。
她用盡自己全部生命力開始禱告，“我愿化身任何形態，變成任何模樣，只要賜予我力量，將所有背叛我，算計我的人，全部殺盡！我愿化身這天地間，人人畏懼的殺神！
從今以后，只有我負人，再也沒人可以負我！”
她話音剛落，忽然感覺自己身體像漂浮的氣球，迅速被抬了起來！
周圍的黑暗，猛然被一道極其刺眼的水晶給擊碎了！
“轟——”仿佛是整個天地都崩塌了一樣，蘇念雪心悸了幾下，可一點沒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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