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謀千歲 > 第270章 又是那個男人
  鳴琴聽出她話語之中,似有幾分感慨之意,禁不住問道:“小郎君似乎有幾分感慨,難不成她這般不好?”

  明棠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含著笑搖了搖頭:“沒有,她這樣也很好。”

  正說著話,那頭跟著阿澤下去聽悄悄話的拾月已經回來了,面上有幾分急促之色,阿澤跟在她的身后,瞧上去也有幾分忐忑不安。

  “怎么了?”

  拾月想說,卻又好似覺得有幾分不妥當,環視了一圈,沒見周圍有其他人,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道:“咱們還是去屋中說罷。”

  她手心里頭握了一張被她的手汗浸的有些發濕的紙條,她將這紙條塞進了鳴琴的手里,說道:“你將這消息拿進去,同小郎君說,我在外頭守著阿澤。”

  她弄得這般神神秘秘的,倒叫鳴琴心中也起了好奇之心,她往屋中走去,明棠便也跟在其后。

  阿澤探頭看了看二人的背影,面上雖有忐忑之色,卻說道:“郎君會叫奴婢留下來嗎?”

  “若你所言非虛,想必是會的。”

  拾月心中還想著剛才聽到的那個消息,只覺得這消息確實有點非同小可,等一會兒小郎君知道了此事之后,她必將此消息傳給已然離京的謝不傾。

  阿澤卻有些沒反應過來,她大抵是不知道此事究竟有多重要,面上的忐忑也全然只為了自己是否能在這里留下去而擔憂,等到片刻之后明棠神色如常地帶著鳴琴從屋中走了出來,阿澤的目光立即帶著期冀地往二人來的方向看過去。

  明棠面上瞧不出任何神色波動,倒是一邊的鳴琴看上去有幾分不安。

  而明棠看著在拾月的身邊瞧上去那樣天真不諳世事的少女阿澤,忽而說道:“你的坦誠我自然看到了,你會將這些事情告訴于我,已然足夠說明你的誠心。

  那我也不同你繞那樣的彎子,不說那些打太極的話糊弄你,我的院中并非那樣好待的,你若只是想要吃喝玩樂,過得痛快些,我可出些銀錢物資,叫你在外頭隨意租另一間宅院,差人護著你,你在那兒自然能過得極好。

  但是你若是要留在院子之中,干系甚大,你的身份這般復雜,我不能就這樣收留你在身邊,除非你……”

  “奴婢當然想要留在院子之中,奴婢要留在這里,一是因為這兒伺候人規矩不大,奴婢只要本本分分的便很好;

  二則是因為小郎君同奴婢心中想的那些主角十分相似,奴婢想要留在小郎君的院子之中,日日看到小郎君。”阿澤似是想到了些什么,面上有些來勁之色,迫不及待地說道:“是不是同話本子里寫的一樣,你有什么能夠叫我吃下去就對你忠心耿耿的藥物;還是有什么定期給我解藥,讓我只能對您忠誠死心塌地的千機藥?”

  她說起這些來倒是如數家珍,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不覺得恐懼,反而還覺得來勁。

  明棠失笑:“……并無你說的那些,我不想用那些手段來對待你。我只是想說,若你肯對著你的信仰發誓,我便算是徹底信了你。”

  從鳴琴那兒聽到了她說的那些秘密之后,明棠對阿澤的出身來源也是有了些許了解,那些所謂的藥和毒藥也不過只能從身體上控制于人,若當真想要控心,還得從這些信仰為上。

  若是她當真敢對著自己的信仰發誓,那便也足夠可信她了。

  倘若她連自己的信仰都能背叛,那便是用了那些藥物控制住她,那般人也一定會在毒發之前想出更多玉石俱焚的法子,對于她這樣性情的人,反而沒有必要。

  阿澤聽聞之后,臉上沒有絲毫猶豫之色,只是說道:“既如此,那可比那些話本之中寫的恐怖的法子好多了,奴婢是一心想要留下來的,便是發誓又如何?”

  她笑了兩聲,說道:“只是奴婢若是要發誓,得在半夜的月色之中,白日中發誓,反而效用不靈了。”

  她既然已經一口應下,那其實便也算是沒錯,據明棠所知,阿澤的出身之處,其信仰之一,確實是天上月神。

  明棠點了點頭:“我已知曉,那便夜里再行儀式就是。只是你也在這院子之中站了許久了,大抵累了,回去歇著吧!”

  阿澤渾身有用不完的活力,但是聽了這話,她也知道郎君的意思是暫且先將自己支開。

  她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留在這好好的做事,那便沒必要與主子反著來,當即點了點頭,說道:“奴婢確實有幾分累了,就先回去了。”

  阿澤原本就想這樣離開,走了兩步,卻又想起來自己私藏的那些話本子都被搬了出來,若是留在這里,回頭叫其他人看見,自己的這張面皮子真不知道往哪兒擱。

  于是阿澤又回過頭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奴婢能將這些話本子帶回去嗎?有些東西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怕旁人看見了,反而要笑話奴婢。”

  明棠點了點頭:“你拿回去吧。”

  阿澤頓時臉上有了笑意,連忙將那些被拿出來的書冊整整齊齊地碼放回木箱之中。

  這些都是她的收藏摯愛,可不想有半點磕碰。

  等阿澤將所有的書冊都塞進那幾個看上去小小的小木箱里,又重新費勁地鎖上之后,她便晃晃悠悠地把所有的木箱壘在一起,往自己休息的寢居方向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門之外,鳴琴才開了口,面上似乎有幾分擔憂:“這小丫頭的心性或許不差,可是她那樣的出身,多少有些風險,若她當真是與那人勾結的細作,郎君又該如何?”

  明棠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阿澤若當真是細作,便說明那人的手依然可以這般天衣無縫地伸進咱們的宅院之中。

  有一便有二,若是將前頭的細作剔除了,后頭這人恐怕還會更加警惕,知道我們已經對他們生出防備之心,之后送到我們院子之中的使女細作恐怕更會小心翼翼,不會讓人發現絲毫破綻。

  若是將她留在這里,只做自己被迷惑住的樣子,那些人下手便會更大膽一些——更何況,若她所言字字非虛,那阿澤自身,其實便是一個上乘的誘餌。”

  “而倘若阿澤的真實身份并非是細作,她所言毫無半句假話,那些人便一定會在暗中繼續尋找阿澤。

  在背后尋找阿澤的人,此人未必就不是那一日暗算我之人,那一日他二人因著什么緣故早早的撤去,如今也不見蹤影,可見實則也十分警惕,我們若要直接去尋,恐怕極為難尋。

  但是若有阿澤在手中,她這般大一個誘餌,那些人不愁不上鉤。

  只要能在其中獲得些許蛛絲馬跡,這條線索都算能查的下去。”

  她頓了一下,還是說道:“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要說,便就是這個道理。我自然也知道那些道理,只是我愿意相信阿澤,我覺得這小丫頭應當不是壞人。”

  她已經在心中做好了決定,鳴琴自然不會多加阻攔,點了點頭,說道:“奴婢從來是不懂這些權力糾纏的,郎君心中想好了,便是最好,奴婢永遠都與郎君的想法一致。”

  二人正在那兒說話,外頭忽然聽見門房傳信的聲音,說是外頭來了個人,來尋明棠的。

  一說起那莫名其妙來尋自己的人,便想起那一日拿著兔子玉佩的清貧郎君。

  明棠著實與他似乎從未見過面,尤其是想起他那一日來見自己的食物時候,信物是一枚兔子玉佩,她便不可自抑地想起在年禮那一局里面,最開始送給她的禮物,便有畫著兔子。

  若是一次兩次,那也不過只是巧合,但是三番五次的出現與兔子相關的事情,那便不得不懷疑兔子在其中應當是有些含義的——更或者說,這位身上帶著兔子玉佩,看上去便十分可疑的清貴郎君,是否就與這件事情有關?

  明棠況且在心中思忖著,那外頭的門房到底是有些等不及了,連連敲著院門,一邊問道:“郎君盡快給奴才一個答復,是要見見那人,還是先將他打發走?”

  哪有做下人的催促主子的?

  鳴琴柳眉一皺,就要斥責道:“你急著去投胎不成,竟還要催著郎君盡快給你答復,你是什么東西?”

  若是往常的幾個門房,被鳴琴說了,就是心中不肯,也早已經求饒起來。

  倒不想今日這個脾氣也大,有幾分不耐煩地說道:“回這位姐姐的話,奴才自然不是個什么東西,但也并非是奴才不愿意等,若是平常沒事事做,奴才自然是愿意等著的,但是今日老夫人又說院中要做什么事,院中人手不夠,將門房的人都抽去大半。

  奴才的事情做也做不完,只怕在郎君這兒的太久,回頭有些事情做不成,又吃掛落,還望這位姐姐通融體諒一二,大家都不過是為主子辦事的人,何必互相為難?”

  明棠這便聽出來了,這位門房,應當是今日一個人做了好幾個人的活計,心里頭正憋著一股子火呢。

  這兒的事情做不完,回去還有一筐筐的事情,便是逮著主子,也難免要陰陽兩句。

  若是那些在府邸之中有權有勢,說話也很有分量的,他們恐怕還有些懼怕,可是在他們眼中,自己這沒了爹娘的小郎君,到如今也不曾將屬于自己的世子之位拿回來,任是這府邸之中的誰,心中對他也略有輕視,只覺得就算是如此,他又能拿自己怎么辦呢?

  更何況,如今三夫人掌家也有一段時日了,她從前為了公平,一個自己身邊的人也不敢往上提,但門房終究是府邸之中油水最高的職務之一,便是她許三娘當鎮國公府的家,也絕不可能放過這塊肥缺。

  如今門房的人再換過幾茬,大抵都與許三夫人有些牽連關系,自然覺得自己一個個跟著三夫人,身份高貴,趾高氣揚。

  這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就算是人之常情,縱使是明棠,也絕不可能不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她身為長房嫡子,也是沖著這門房這般不耐煩的話,若是她當真想,這幾個門房隨意打殺了也不礙她什么事。

  但是明棠并不想。

  當下重要的事情太多,明棠沒有閑工夫和這樣的下人拉扯,回頭整個鎮國公府都被她蕩滌干凈,這些仗著自己裙帶關系爬上來的奴才有哪個還能留在這兒繼續享福不成?

  且不要說他們,便是瞧著一直獨善其身的許三夫人,明以江的母親,她的手里頭便當真干凈不成?

  所有朝她伸過手的,明棠一個也不會放過,無論位卑還是位高。

  她收攏了一下身上略有些凌亂的衣裳,只道:“走吧,你既然說那人等著見我,那便去見一見。”

  若是從前那人還來,明棠必不會去見他,畢竟這些士族府邸之中,遇到這樣的事情也絕不在少數,不少人不知從哪兒弄點什么東西過來,便說是主子們賞賜下來的信物,橫豎上門,都不過是為了打秋風。

  但如今那與兔子玉佩有關的事情愈發的多,更何況前日里還出了一個所謂幻境那樣的事,再加上阿澤今日同她說的那個消息,她不得不警惕起來。

  那門房聽了明棠的話,倒還覺得是不是自己將這小郎君給說服了,心中生出幾分洋洋自得的鄙夷來——沒有父母教養的郎君便是嫡出又如何?還不是被他一個門房小子隨意捏在掌中恐嚇嚇唬。

  鳴琴最是暴脾氣,見他如此,幾乎想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正如同先前那些跑到瀟湘閣來鬧事的蠢貨一樣,沒有哪個能在她的手里走過十招還留個好下場。

  明棠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鳴琴稍安勿躁,二人先跟著這門房的帶路,到待外客的花廳之中去見那位正在等人的清貴郎君。

  遠遠地靠近了花廳,明棠就瞧見一道素色身影正扶著手站在廊下,彎著腰看花圃之中種的花朵,并未注意到身后有人過來。

  等到那門房小子喊了一聲,他才如夢境初醒似的轉過頭來,一回頭瞧見他身后跟著的明棠,面上就有了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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