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波波知道陸青龍被攔下來之后,心中得意不已,像他那種人就得這么治。
但沒高興多久,對講機里就傳來同事的聲音:“波姐,這小子咱留不住了。”
張波波問;“他跑了?”
“不是,他找了上頭的人。”
張波波不敢置信:“就是找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讓他走啊,他找誰了?”
“隊長接的電話,我不知道,現在隊長叫我們放人。”
張波波立刻跨上小摩托,拉響鳴笛:“別讓他動,等我過來,三分鐘。”
小女人一路風馳電掣,摩托給她騎成了賽車,過彎的時候,還展現了一把壓彎技術。
這一幕恰好被路過的姜小米盡收眼底:“我去,快看,交警壓彎了。”
婁天欽抬頭的動作慢了一點,只看見摩托排氣管的尾氣從眼前掠過。
“看前面的路。”男人提醒。
“前面紅燈啊。”
年底交通安全突襲檢查,哪兒都堵。
看著機動車道上,電瓶車跟自行車暢通無阻的過去了,姜小米眼睛里充滿了懷念。
曾幾何時,她只要騎上小電驢,馬路都是她家的。
什么紅燈,什么塞車,在她眼里全都不是事兒。
也不曉得小甲殼蟲現在還能不能用了,等這段時間忙完拉出來溜溜。
走神的功夫,身后的喇叭連綿不絕。
婁天欽:“走啊。綠燈了。”
“哦哦哦。”
車子啟動沒兩步,遇到前方修補路面,姜小米露出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表情:“這么大的坑,到底是怎么搞得?”
人家都趕著去上班,她倒好,竟然研究起路上的大坑。
婁天欽不冷不熱道:“你是不是想跳過去?”
姜小米:“跳?怎么跳?”
婁爺:“你掛個跳擋試試。”
姜小米:“……”
過了紅綠燈該拐彎了,姜小米忘了打轉向燈,婁天欽有些不耐煩了:“燈。打燈!”
“白天打什么燈?”
婁天欽激動地狂吼:“誰讓你開燈了,我讓你打轉向燈,你是不是想死啊?拐彎不打轉向燈?”
姜小米被嚇了一跳:“你喊什么?不行你來開。”
李小甲他們坐在車上的時候,她開的好得很,就婁天欽一上來,她不是忘了這個,就是忘了那個。
“下個路口停車。”
“路口不給停車。有攝像頭。”
“你連死都不怕,怕什么攝像頭。”
“婁天欽你潑婦啊,一大清早的跟我吵架!”
婁天欽怕再說下去把自己給氣死,索性把頭扭到一側,開吧,喜歡怎么開就怎么開,限速三十,撞車也死不了。
走了一截子路,姜小米意識自己態度不對,主動找婁爺蹭話:“就剛才給你嚇得,我都忘記關燈了。”
婁天欽負氣道:“別關了,等下靠邊停,我下去幫你吹滅。”
姜小米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嗖得一下,穿過了還剩下三秒鐘的信號燈。
婁天欽被突如其來的推背感嚇了一跳,他瞪直了眼睛:“你要瘋啊?開這么快?”
姜小米沉著臉:“你別跟我去上班了,死回自己公司吧。”
她說到做到,方向盤轉了一圈,車頭就扭過來了。
婁天欽低頭給杜烈發信息,問他相親相的怎么樣。
如果沒戲的話,就趕緊打個車過來替姜小米開車。
反正他是一秒鐘也不想跟她待了。
杜烈消息回得挺快:“少爺,中午我有約了。”
婁天欽接著又給其他人發了同樣的消息,這時,姜小米忽然來了一個急剎車,專心發信息的婁爺身體猛地往前一沖,剛要發作,就聽姜小米驚訝道:“哎你看,那是不是陸青龍啊?”
車水馬龍的路邊上,陸青龍西裝配紅馬甲,筆直的站在那兒
“有人脈了不起?有人脈就能不遵守交通規則?告訴你,天王老子來了,你也得給我站足半小時。”
陸青龍迎著寒風,嘴里吐著白霧:“你這有點公報私仇。”
“如果是公報私仇,我就讓你站到天黑了。”
這時,對講機里傳來隊長的聲音:“阿波,接電話。”
張波波猜到隊長打這個電話來的意圖。
不就是想叫她放人嗎?她偏不。
“張小姐,你這樣為難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我們為人民服務,談什么好處?而且系安全帶是最基本要求,誰也沒有例外。你就站在這里,給大家提個醒,不系安全帶的后果。”
張波波油鹽不進的樣子,讓陸青龍感到一絲好笑。
“你笑什么?”張波波擰眉。
陸青龍淡淡道;“站在馬路上笑,應該沒有違反交通規定吧?”
就在他們兩人互相拉扯的時候,一輛邁巴赫緩緩地從他們身邊溜達過去。
陸青龍沒在意,可張波波卻覺得奇怪。
這輛車不是剛剛路過嗎?
沒過幾分鐘,又來了一輛邁巴赫
小女人感到納悶,見鬼了,怎么那么多邁巴赫,還是同一個色兒。
姜小米載著婁天欽原地繞了不下五六圈,直到發現路邊上女交警一個勁兒看他們,姜小米才改了道,這一舉動令婁天欽感到不滿。
“走錯了,拐彎。”
“走錯什么呀,你沒看見那交警一個勁兒的盯著我。”
“怕什么,你又沒違反交通。”
姜小米對婁天欽壞心眼了如指掌:“你不就是想看人陸青龍笑話嗎?干脆這樣,我在前面的路口給你放下來,你站街對面慢慢看,成嗎?”
婁爺意猶未盡的坐回去,順便理了理領口的領帶:“誰有功夫看他的笑話。”
忽然,婁天欽想到了什么。
那個交警……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我想起來了,那個交警我見過。”
姜小米:“你在哪見過?”
“宴會上,她說她是陸青龍的女朋友。”
姜小米連忙換道:“你怎么不早說。”
……
陸青龍手機響了,是樸世勛的電話。
“喂,樸先生。”
“你離開東亞了嗎?”樸世勛問道。
陸青龍:“沒有。”
“到公司來一趟。”
“好的。”
掛斷電話,陸青龍脫下身上的小馬甲,招呼今宵去開車。
張波波橫出一只胳膊攔住他:“你干什么?”
陸青龍語氣生硬:“讓開。”
張波波看了一下手表:“你還差十分鐘。”
男人目不斜視的從張波波眼前走過去,擦肩而過的過程,鏡片后的眼眸全是蔑視。
游戲一般都是在有空的時候玩玩,有正經事要做,誰有空陪她?
張波波怒了。
“你給我站住。”她再次出手攔下他:“回去站好。”
沒有轉圜的余地,更不容拒絕。
男人站在她面前,一個動作也沒有,居高臨下的視線卻透過鏡片,落在張波波的身上。
樣貌斯文,姿態卻倨傲,仿佛誰都該匍匐在他腳下似的。
陸青龍很少跟人交惡,但不跟人交惡的前提是——沒有人敢故意跑過來為難他。
“我想走,還沒有幾個人能留得住。”
說罷,男人再次邁步,張波波見他敬酒不吃吃罰酒,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陸青龍下意識反應就是甩開。
張波波才干了幾天交警,還沒有適應腦袋上這頂頭盔,看見有手過來了,她的反應不是躲開,而是……
一招小擒拿,動作干脆利落,眨眼的功夫,陸青龍就單膝跪地上起不來了。
喜歡看熱鬧的東亞人當然不會放過這么精彩的一幕,紛紛放慢速度,這里頭也包括一輛邁巴赫。
旁邊的同事見狀,連忙跑過來勸架。
“波姐,你快松手……這是大街上……”
張波波咬牙切齒:“調監控,是他先動手的。”
“別忘了,我們是交警……松手啊,被人拍到不是鬧著玩的。”
這么多人勸,張波波卻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陸青龍感覺胳膊都要斷了,吃痛的男人猛地扭頭。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張波波從他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感情,只有冷冷的凝視,被這雙眼睛看著,張波波感覺自己宛如被野獸牢牢盯住了。
“看什么看?”張波波將那股莫名其妙的惶恐從心底拂去,兇巴巴的警告。
今宵開車過來接人,卻撞見陸青龍被人壓著手臂半跪在地上,他連火都沒熄,推門跳下來:“住手——”
幾個交警合力都沒能把張波波的手扯開,鬼知道這女人哪來那么大的力氣。
“來人了,波姐,快放手啊。”
今宵不想惹事,躋身進去后,捏著張波波手腕,略微施加壓力。
“張小姐,你過分了,快放開我們少爺。”
張波波是練家子,而且武功不弱,她瞇起眼打量著今宵:“警方辦案,都閃開。”
她忘了自己早已經換了身警服。
現在她能管的,只有車子。
今宵見她冥頑不靈,不得已對她動了手。
張波波在今宵伸手攻擊她的下一秒,快速閃避。
速度跟反應能力叫今宵大吃一驚。
這娘們有點東西。
今宵連忙攙扶著陸青龍站起來:“少爺,沒事吧?”
陸青龍捂著肩胛骨的位置,臉上全是隱忍。
今宵想查看他哪里受傷,陸青龍卻伸手擋住了:“痛。”
他輕易不會喊痛。
“波姐,隊長來了,波姐——”
一聽隊長來了,張波波連忙安靜下來。
隊長穿著制服,快步來到陸青龍身邊,語氣關切。
“陸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個同事是新來的,您……您手怎么了?”
今宵正以最輕柔地力道按壓著陸青龍的肩膀:“可能是脫臼,也可能是斷了。”
張波波盯著陸青龍掛著冷汗的鬢角,心說,不會這么脆弱吧?她用勁兒啊。
隊長對張波波這個刺兒頭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轉回頭對今宵說道:“先送醫院。”
就這么一小會兒功夫,周圍的交通就亂套了。
兩輛私家車出現碰擦,車主站在馬路上相互指著鼻子罵對方眼瞎。
喇叭聲一陣高過一陣,公交車被擠得寸步難行,橫在人行道上。
隊長頓時覺得腦袋大了一圈。
“先把人送去醫院,你,幫他們鳴笛開道。”
“我?”
“這是命令!”隊長聲音一沉。
張波波條件反射的立正站好,沖隊長敬了標準禮:“是!”
……
醫院里,今宵扶著陸青龍坐下,他去掛號。
陸青龍用沒有受傷的手撥通樸世勛的電話。
“樸先生,對不起,我現在在醫院,沒辦法來公司了。”
樸世勛倒吸了一口涼氣:“發生什么事了。”
“一點小意外,沒有什么大礙,下午應該可以回公司。”陸青龍強忍著疼痛說道。
樸世勛:“公司沒事兒,只是你父親剛好過來,看見你不在。”
陸青龍像做錯事的孩子,緊張問道:“他現在人還在嗎?”
“沒走。”樸世勛停頓了一下:“需要告訴他嗎?”
“不用。回頭我自己說。”
“那好,我先掛了。”
電話掛斷后,今宵正好拿著掛號單過來:“少爺,我扶你上樓。”
上了電梯,今宵說剛才紅將軍給他打電話,問他們死哪里去了。
今宵不敢再隱瞞,就把醫院地址說了。
陸青龍繃著下顎,不悅道:“多嘴。”
與此同時,羅女士跟婁杰鋒接到通知,已經從老宅往醫院這邊趕了。
通知羅艷榮的人是姜小米。
她覺得,這事兒如果不告訴羅艷榮,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
張波波送完人,就被領導一通電話叫到辦公室一通罵。
“這都第幾回了?你自己講。”領導拍著桌子質問。
張波波只能自認倒霉,她哪里能想到,一個男人能脆弱成那樣,輕輕一碰……就特么跟海苔一樣。
“這是我的失誤,我一力承擔。”
“你承擔什么?上回那個打老婆的,現在還躺在醫院,張波波,你一個掙幾個錢,夠你這樣敗?”
張波波不服:“這有義務保護公民不受侵害,跟我掙多錢沒關系。”
“你保護了人家,人家現在要告你。”
說完,將壓在最底下的文件扔到她面前:“自己看看,他老婆指控你毆打她丈夫,導致她丈夫身上多處骨折。”
張波波覺得那女的腦xx病,明明被她丈夫打的都喊救命了,要不是她及時出現,早就被一棍子掄死了,居然還要告她。
這時,桌上電話響了,領導拿起聽筒:“這里是第九大隊,有什么事。”
“好,我知道了,好,我立刻讓她去。”
掛斷電話,領導恨鐵不成鋼道:“你死定了,又有個人要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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