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鎩羽目光幽幽地看著床上男子,終是露出一縷不忍,轉過了身。
“這事已經過去了。”
再怎么樣,銀千塵都是他的師父。
大夫來了,還是上次的大夫,她給銀千塵把完脈轉身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回天乏術。
“如果派出的人,還找不到不死神丹,該怎么辦?”
紫鎩羽孤寂冷清地背對著陳盼月問。
“我不想他死。”
平淡的聲音在陳盼月心里滑過,帶起異樣觸動。她一下子感受到了紫鎩羽這些時日壓抑的感情。
原來,他和紫寒鈺是一樣的心情啊。
只是習慣了將一切都隱藏在冷冰冰的軀殼之下。
陳盼月嘆了一口氣:“這世上真的有不死神丹嗎?”
她從來不相信有這種起死回生的東西。
現代的醫學都做不到,更何況是落后的古代醫療條件。
“有。”
“一位名叫浮華的人煉出來的神藥,據說有兩粒。”
“一粒就曾救活過一個人,另外一粒下落不明。”
“如果可以,你多陪師父一些。”
陳盼月驚奇地抬起頭看向紫鎩羽。
她認為自己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為什么銀千塵對她如此執著?
一直以來,陳盼月心里都有些抵觸銀千塵。
他見過的女人恐怕比自己吃過的飯還要多,這給她的印象,和現代閱人無數的“渣男”無異。
他們的段位通常很高,很多女子以為自己遇到的是真愛,而等到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渣了。
也許,他是因為得不到。
而對她來說,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在感情上受人蒙騙。
“妻主,聽說銀公子快要不行了,你要多看看他。”
“真是可惜了,這樣一個美人。”
昨晚,大喬一邊低頭縫補著小孩子的衣服,一邊對她說。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對一個人好,就會把所有的熱情都給他。
對一個人厭惡,連基本的同情心都可能不會有。
踏入屋內,陳盼月看著珠簾里的銀千塵,并沒有過去床邊,而是端正身體坐在桌前。
床上男子閉著一雙美眸,虛弱地似經受過風雨摧殘的梨花,傳來似有若無的呼吸聲。
靜坐了半個小時,陳盼月從書房搬來一沓書信,在屋里研磨書寫。
半個時辰過去,她起身準備離開。
“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鈺兒遇到了危險。”
銀千塵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
聲音還是異常羸弱。
陳盼月對著銀千塵囑咐。
“不要再做傻事。”
“其他人都不想你死。”
銀千塵嘴角扯出一抹艱難的笑。
他單手費力地撐起上半邊身體,疲憊地歪頭看陳盼月。
“羽兒是面冷,你是心冷。”
“你的心,到底有多冷?”
話音剛落,銀千塵劇烈咳嗽起來,咳得面紅耳赤。他沒了力氣,一下子躺倒在床。
含著淚水的眼眶慢慢紅了。
陳盼月淡淡看了他一眼,抬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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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后
“鈺兒失去了消息。”
紫鎩羽心急如焚地開口,說到后面,語氣低落了下去。
“師父,他等不了了。”
陳盼月抓住紫鎩羽的雙手安慰,攙扶著他坐下來,“羽兒,一定會有辦法。”
還有兩個月,羽兒就要生了。
他現在的肚子渾圓如西瓜,把衣服都高高撐起來,每次彎腰上下臺階,看得她很緊張。
大喬的肚子還沒有顯懷,經過中藥調理,現在基本不孕吐,已經能吃下飯了。
和紫鎩羽當初一樣,嗜睡。
“已經三天沒有鈺兒的消息,他一定是遇到了危險。”
紫鎩羽再次說。
陳盼月安撫地拍上他的手背,“我這邊得到的消息是三天前,紫寒鈺在去往萬毒谷的路上被一伙閑散人士盯上,雙方比武,他被人關進了地牢里。”
“我已經派出人去營救。”
“鈺兒……”
紫鎩羽聽聞,暫且放下了心。
他伸手抓住陳盼月,怔怔道:“天煞閣的精英都派了出去,找了這么久,依舊沒有神藥的下落。”
“阿月,你可有其他辦法?”
“不知道我師父她有沒有辦法,之前我已經去信詢問過,她說并沒有把握。現在請她過來,看看有沒有機會。”
黃玉瑤來得很快,四天后到陳家。
銀千塵服下了她親手研制的丹藥。
“這要看他的造化了。”
“若是他一心求死,恐怕……這藥對他也沒有什么用。”
黃玉瑤盯著床上的銀千塵道。
她一甩拂塵,將其搭在肩膀,嚴肅思索。
黃玉瑤將陳盼月單獨叫到院中僻靜的角落,“徒兒,你為何會這人有糾葛?”
“他是羽兒的師父。”
黃玉瑤重重嘆息了一聲,“這人是個禍害。”
“唉,當年的事情,不提也罷……”
“我看他,相貌倒是一點也沒有變。反倒是我成為了一個糟老婆子。”
“武林人才輩出,已經許久沒有銀千塵的消息,沒想到,他竟然在這里。”
陳盼月有些好奇師父的態度,“師父,你可曾與銀千塵有什么來往?為何說他是一個禍害?”
黃玉瑤搖頭擺手,一點也不愿意提起當年的事情。
“你別問了。”
“只知道,離他遠一些就是,沒有女人能玩得過他。”
“也罷,他現在這副模樣,也是罪有應得。”
師父的藥只能替銀千塵多續兩個月。
得知紫寒鈺從狼窩被救出來,又掉入虎穴,紫鎩羽再也坐不住了。
他提出讓陳盼月去找紫寒鈺,一路保護他。
“羽兒,你快要生了,我不放心你。”
“我在家里很安全,最重要是鈺兒,他絕對不能有事。”
紫鎩羽抓著陳盼月的手臂,堅定異常,“孩子會等到你回來。”
長途跋涉了四天,馬兒幾乎一天都沒有休息。
陳盼月終于來到了平安鎮。
大雨傾盆。
道路馬踏泥濘,樹葉耷拉下腦袋,粉紅殘花滿地。
她走到破舊的院落前,一把推開院門!
紫寒鈺嘴里塞著布,被綁在柳樹上。衣服被抽打綻出縷縷碎步條,傷痕邊緣的衣服已被鮮血染紅,露出猙獰的傷痕。
紫寒鈺嘴唇干裂流血,臉色蒼白至極,已經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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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小雨淅淅瀝瀝,銀千塵側靠在枕頭上,臉色難看,說話也有氣無力。
“羽兒,她真是愛你。”
“你讓她看我,她就來看我。你讓她去救鈺兒,她就去救鈺兒。”
“我說十句話,也比不上你一句話,咳咳咳!”
紫鎩羽出言安撫銀千塵,“師父,她現在和鈺兒一起找神醫救你,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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