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女子臨走之前,側過身,不善地盯著陳盼月。
“你要是我的仇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陳盼月輕松一笑,合并折扇瀟灑地搭放在左手掌心,胸有成竹。
“誰生誰死,恐怕還不一定。”
推門進了房間,陳盼月將身上的背包放在床上。小二敲門端送來一只燒雞,一壺酒。
撕下一只雞腿,陳盼月塞進嘴里,味道不錯,雞肉很嫩。
“砰——”
樓下傳來桌椅破碎的巨大聲音。
平靜祥和的空氣陡然變了。
一股隱隱約約的血腥味飄到了陳盼月鼻尖。
她的臉色頓時一凜,耳朵微動,認真聽著一樓的動靜。
突然,一陣急切的腳步聲踩著木制臺階咯吱咯吱上來了,直奔陳盼月住處。
兩扇門開著,小二慌里慌張地跑進來,伸手著急地比劃。
“客官,你快去看看!”
“你家夫郎快要被人打死了!”
“吐了好多血。”
陳盼月吃完了一只雞,將最后一根細長的雞骨頭扔進盤子里。
她擦了擦嘴,疑惑地轉過頭問:“什么夫郎?”
“我是一個人來的,哪來的什么夫郎?”
小二痛心疾首地彎下腰,雙手猛拍大腿面。
“那就是你的夫郎啊!”
“你的夫郎是跟著你一起來的。”
“現在都快死了,你還不去看看?”
“你快跟我走!”
小二上前來,拉起茫然的陳盼月,生拉硬拽地將人扯出了房間。
陳盼月不緊不慢地下到樓梯中間,環顧一周,看清了一樓情況。
方才的麻布女子直直站在門口,面色不善地盯著地上吐血重傷的乞丐。
客棧里的十幾位食客害怕地看著她,紛紛站到了乞丐旁邊。
“這乞丐……我不認識。”
乞丐面容骯臟,抹了許多黃色泥巴,頭發炸毛亂七八糟,衣服破破爛爛,鞋跑丟了一只。
陳盼月冷冰冰的話,讓小二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她忍不住爭執。
“這就是你的夫郎!”
“方才你進門后,這位公子后腳進來了。他對那位客人說,他是你的夫郎,他愿意替你死,之后他便過去央求她放過你,沒想到那位客人就這樣出手了。”
“他如果不是你的夫郎,怎么會愿意替你死?”
陳盼月煩躁地再次看向乞丐,他被兩位好心人扶起,坐在長凳上。
見到那張熟悉的臉,陳盼月想起之前在街上被一個瘋子認妻主。
花零面色慘白,下巴流滿鮮紅的血,一滴一滴滴落進衣襟里。
那痛苦掙扎的臉見到陳盼月,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求助:“妻主……”
陳盼月態度冷漠干脆。
“我不是你的妻主,你認錯了人。”
花零依靠在陌生人肩膀,表情哀傷又痛苦,一字一句:“我早就說過……你化成灰我也認識。”
“妻主,我死了,也是你的鬼。”
如此凄婉哀慟的一幕,客棧里其他人不忍,甚至有人舉起袖子悄悄拭淚。
只覺男子癡情太傻,女子絕情寡義。
一位矮胖大嬸勸說道:“這么好的夫郎,你怎么說不認就不認呢?”
“他都心甘情愿為你死了,你還如此冷漠,你還是人嗎?”
路人男子也出來大聲附和。
“就是,得夫如此,妻復何求?”
“你這人怎么如此絕情?”
“這可是愿意為你死的男人,你不好好珍惜就算了,竟然不認他!”
不知哪來一個挎著籃子的大叔,沖著陳盼月喊道:“你必須得救他!他是你的夫郎!”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大叔看了眾人一眼,嗓門更大了,“你這個負心女,若是真敢這樣做,我們在坐的各位都不會放過你!”
“你們說,是不是啊?”
幾個人,一起異口同聲地高喊:“是!”
受傷的花零被好心人扶到陳盼月房間,小二請來了郎中。
陳盼月不想摻和這爛事,抬腿往外走。不想,方才可憐花零的七八位團團圍過來,像鐵桶一樣,將她嚴嚴實實困在中央。
“你想要去哪?”
“難道丟下這位公子不管了嗎?”
陳盼月轉念一想,她倒是要看這個人想做什么。
怎么會這么巧,她前腳剛到這里,這個瘋子后腳就到了?
郎中跟在其他人后面出去了,屋里剩下了兩人。
陳盼月盯著床上的男子:“你跟蹤我?”
“嗯!”
花零傻傻一笑:“你是我的妻主,你去哪,我就去哪。”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依然要跟著你。”
陳盼月感覺到好笑。
“你是怎么來這里的?”
“我是飛過來的!”
花零兩只手臂做翅膀狀撲棱,開心地搖頭晃腦。
“你會武功?”
“什么武功?”花零睜大雙眼,無辜地看著陳盼月,“我只會飛……是我爹爹教我的。”
“妻主!”
花零張開雙臂沖過來,開心地要抱陳盼月,她伸手阻攔住了他的胳膊。
“你先去洗澡,身上很臭。”
男子坐在浴桶里,背影映在窗戶,叮咚的水聲不時響起。
陳盼月站在外面走廊,思慮這人跟蹤她的目的,以及此人來歷。
求情恐怕不可能,若是求財,在第一次的時候她身上的錢袋早就不翼而飛了。
唯一剩下的,只有一種可能……
“你真是我的仇人?”
麻衣孝服女子笑嘻嘻的陰森大白臉,忽然放大在陳盼月面前。
參差不齊的牙齒泛黃,一股酸臭的氣息撲面而來,陳盼月本能地后退兩步。
“我不知道你是誰,更未和你交過手,你憑什么認為我是你的仇人?”
白無常再次怪笑起來,肩膀來回抖動。
“你的夫郎都說愿意替你死,我的仇人不是你是誰?”
陳盼月一派淡定,嘴邊噙著淡淡的微笑。
“你連自己的仇人都不記得,要是報錯了仇,不小心丟了命,可怎么辦?”
白無常的眼神瞬間黝黑得深不見底,布滿了銳利的殺意。
她危險地盯著陳盼月良久。
“嘻嘻嘻……”
“你說的對。”
“我突然想起來了……”
“哈哈哈……”
白無常仰天大笑一聲,極速飛起,消失在原地。
花零藏在門后,聽完兩人談話,低頭悄悄拉開胸口的衣服。
原本白凈的胸膛多了一個黑色的巴掌印。
這是武林人都懼怕的寒冰掌。
他都穿上了軟甲,沒想到這一掌威力如此之大,滲透軟甲,冰毒沁入肌里。
他的武功不敵陳盼月,除了隱匿追蹤,只能等到她完全信任他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