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殺我,對吧?”
花零無辜地看著陳盼月,黑洞洞的眼里皆是懵懂無知。
“你在說什么啊妻主?我怎么聽不懂?”
“什么殺我,是游戲嗎?”
陳盼月嘴角微勾,淺笑。
“也是。”
“你現在裝瘋賣傻,還不到露出馬腳的時候。”
“你是傻子,可要一直傻下去。”
“不然……”
陳盼月上前兩步,靠近花零耳邊,蠱惑的氣息如飛蟲一般鉆進他耳朵里,引起一陣刺癢。
花零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一個踉蹌,重重跌到地上。
陳盼月微笑道:“怎么了?”
花零低頭,將臉埋進胸口,雙手撐地,掩蓋自己驚慌的神色。
“疼……”
他單手抱著自己的胸口,嬌軟趴在地,長長腰肢側扭,軟弱無骨。
“妻主,我的胸口好疼……”
“剛才吐了好多血……”
男子嘴角溢出鮮血,一縷血跡緩緩延伸到下巴。
他可憐巴巴地抬起頭看陳盼月,眼中閃爍著盈盈淚光。
“疼,妻主……”
“疼……”
“你抱抱我~”
花零向陳盼月伸長兩只手,軟軟地央求。
新換的白色褻衣有些寬松,在男子舉起的手臂間形成往下的v形褶皺,袒露出一片白色肌膚,隱隱約約透露出烏黑掌印。
方才郎中給花零開了外用跌打損傷的藥酒,而這只能治外表皮傷,不能治臟腑內傷。
陳盼月伸手抓住花零胸口的衣服,粗魯地一把扯開,看清他的確中了寒冰掌。
“啊!”
“你做什么!”
花零驚嚇出了渾厚的聲線,語氣里滿是充滿了被冒犯的憤怒。
見到他驚慌失措地抱緊自己,手臂嚴嚴實實擋在胸前,耳朵泛起一抹可疑的紅暈,陳盼月笑了。
“你這是在防范什么?”
“你不是我的夫郎嗎?”
花零意識到自己露餡,臉色一陣發白,一會又發紅。
陳盼月緩緩靠過去,冰冷地質問:“我們不是連孩子都有了嗎?”
“孩子在哪?”
女子高大的身影覆蓋過來,自面前投下一片陰影。花零渾身一顫,喉嚨發緊,呼吸也變得困難了。
“孩子……”
“孩子丟了。嗚嗚嗚嗚……妻主……都怪我……”
花零撲倒在陳盼月懷里,靠在她肩頭放聲大哭。
“妻主……都怪我……”
“嗚嗚嗚……”
陳盼月無情地推開了他。
“你最好說出你的目的。”
“我現在沒有任何耐心,也沒有時間陪你玩下去。”
女子手上突然多了一把折扇,扇頭陡然冒出一塊白色尖刀。
那銳利的尖頭閃過寒光。
頂著自己的喉嚨。
距離不到一寸。
尖銳的金屬明明沒有刺過來,花零卻感覺到了緩緩劃開皮肉,窒息的疼痛。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像是被人用力按進水里,馬上就要死不瞑目。
“說,”
“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零緊張地瞪大眼睛,全身毛孔收縮。
劇烈起伏的胸口,也帶動著喉結聳起,和死亡擦邊而過。
他艱難地吞下一波口水,口水劃拉嗓子而下。
“嗚嗚嗚……妻主,不要殺我……”
“我錯了,你不想要我,我走便是,別殺我!”
花零像是瘋了一般,一把推開陳盼月的手,逃也似地跑出了客棧。
*
下午回到家里,處理完牙刷工廠,繡坊的事情已經到了深夜。
大喬端著一碗清涼的綠豆湯,一碟核桃酥,輕輕推開了書房的門。
“妻主。”
大喬將綠豆湯,核桃酥一一取出來,放到桌面。抬頭看見陳盼月還在寫東西,便走了過去。
“還在忙。”
“寫完信了。”
陳盼月將寫好的信塞進信封里,壓在書本下面。
起身來到桌前,一口氣喝完湯,捏起塊核桃酥,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口。
“妻主,你今晚,去誰哪里啊?”
大喬頭伸過來,就著陳盼月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小口,笑著問。
陳盼月想了一下,正要開口,忽然“咚咚——”
“妻主,你在里面嗎?”
魏流芳端著一碗香辣羊肉面走進來,見到大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噴香的羊肉氣味飄滿了屋里,白湯上飄了一層紅油,點綴的些許蔥花,勾起了食欲。
魏流芳放下面,對著大喬靦腆地微笑完,抱著托盤扭身就走。
“等下。”
陳盼月捉起兩支筷子,插進碗里,挑起了白花花的面片。
“流芳,這是你親手搟的?”
“嗯。”
魏流芳看著陳盼月,“妻主中午也沒有吃什么午膳,我想著你這會餓了,所以……”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向了大喬,生怕自己這個舉動令他不高興。
他絕不是有什么爭寵的意思。
他是后嫁進來的,在他眼里,大喬和徐冬冬都是他的哥哥。
相比較在妻主心里的分量,他知道自己是最低的那個。
熱乎爽滑的面片吃著很舒坦,每一塊羊肉都入味,陳盼月吃完面湯喝了一半。
魏流芳見到她吃得如此盡興,便拿出帕巾,貼心地給她擦拭干凈嘴唇。
“月姐姐,這是放在井水里的葡萄,可冰可甜了!”
徐冬冬端著一盤紫玉葡萄小跑進來,見到大喬和魏流芳也在,欣喜道:“大家都在啊,那我們一起吃葡萄吧!”
葡萄酸甜,就是皮厚籽多,而在這里普通的百姓家享受不起。
徐冬冬摘下一顆葡萄塞進嘴里,問:“月姐姐,你離開家一個月,和紫公子和好了嗎?”
“和好了。”
徐冬冬開心地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太好了!”
“我還擔心出了什么事,這么久才回來。”
大喬微笑著問:“那紫公子什么時候回來?”
“再過幾天吧。”
魏流芳坐在旁邊,默默聽著三人談話,吃著好吃的葡萄,將籽和皮吐出來,堆放在一起。
想著明天在院子里挖個坑,把種子種進去,看能不能長出一根葡萄藤。
聊了一會,徐冬冬靠倒在陳盼月懷里,看著她委屈地癟嘴。
“月姐姐,我好想你啊。”
“想你想的難受。”
陳盼月笑著問:“哪里難受?”
“心里難受。”
大喬見到徐冬冬如此大膽直接地撒嬌,接觸,再次感嘆妻主好像更喜歡這種明目張膽的。
而他只敢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表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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