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如夢舊 > 第一百四十八章:驕奢淫逸
  她說著姨母時,懷中的小五便抬起頭,睜著水靈的大眼睛上下扇撲著睫毛問:“姊姊,姨母是誰?”

  “姨母是咱們母親的長姊!”

  “母親是誰?我……沒見過,”他吐詞都還不清楚,只顧著問,那樣天真無邪。

  清雅輕望著他那雙黑眸,又撫摸著他細膩的雙頰,不知如何答話,亦不知要怎么與他解釋,半天才擠出來幾個字:“害,我也不知啊!你待會問爹爹吧!”

  靖可隨意望了一眼她,而后便自她膝上下來說:“爹爹教我,不可無禮,我便好好坐椅子!”

  說著,便搖搖晃晃的跑到了屋里去,準備搬繡墩子。

  她望著他孤零零的小跑,踏著斜陽灑在廊上的一片碎光影,入門時又站在門檻沖她笑,笑起時,兩個淺淺的酒窩浮起,這樣溫柔敦厚的樣子,便如她故去已然兩年的母親。

  她頓時便忍不住,眼中翻起一絲淚波道:“五哥兒,真像姐姐,笑起來時,那樣敦厚溫柔。”

  “妹叔,莫要太過傷懷,逝者已逝!”

  檀檀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婆母不過三十余幾,想來,自古紅顏多薄命,她這般美麗,賢惠溫良,卻早早的去了!留下這小的哥幾個,孤零零的。”

  “靖哥兒時常問他大哥哥,問他母親的去向,可咱們也不敢說什么,也就說不知道了!”

  “我和你大哥哥,也漸漸將他當做了自個的娃娃了!也希望如此,能彌補他幼年失母的痛楚,”

  “獻兒自小便如大人一般沉靜,長大來也懂事許多,天天只對詩文詞賦感興趣,讀起書來亦是忘忽自我,有著翠荷照看著,便也就慢慢走出來了!”

  清雅欣慰不已,再道:“嫂嫂,多虧您在家能照看著兩個小弟,我這嫁入了皇門,也不能常回來瞧家里,倒是要勞煩嫂嫂了!”

  她站起身來,插手便要拜,嚇的檀檀連忙扶起:“夫人,快快請起,您是親王夫人,萬不可如此,我這樣的身份,怎能受您如此大禮呢?”

  她跪伏在地不肯起來,揚首而道:“此地無君臣,唯有叔嫂,請嫂嫂容我一拜。”

  “如今圣上派大王前去遼陽地鎮守,我也要回了李家故里,爹爹被安排前去中京,自此以后,咱們便是千里相隔,再難見上一面,望嫂嫂保重身子,保重千萬千萬!再者就是,兩小弟年少失母,還望嫂嫂多加照拂。”

  她身姿躬下去,恭恭敬敬的行拜大禮后,檀檀便連忙扶起了她:“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妹叔,你便放心好了,我與你一樣是武將之女,便是有人欺負倆小弟,我兩招便將他撂倒了!”

  “只愿妹叔你,在遼陽,定要好好的,皇家不比平常官宦家,自然是要拘的多,若平日里煩悶著,也莫要望了,遙遞一封書信!”

  兩人同坐而觀賞著池中菡萏美景,再見了靖可搬了繡墩子而來,瞧著池中錦鯉忽東忽西的游動便站在小石臺上觀賞,再無顧其他。

  而屋內舅甥兩人是愈加的神秘,屏退了祗候人下去,掩好了門窗,便如談著什么軍機大事一般,說了一兩個時辰。

  臨去時,李石再拜,又扶了完顏雍的肩膀在前,望著他略加深邃的眼眸,探其那份沉靜而堅定的目光,透過他的黑眸,仿佛看見了盛世繁華,萬千星河。

  李石雙目泛紅,撫其雙肩略有感觸:“祿兒,舅公在你眼中,看到了萬千星辰,望能有一日,天下之君,能留著李家的血。”

  這話中似乎有話,完顏雍亦是聽懂了,沉默的點點頭。

  “還是那句話,此去遼陽,多保重,待新城竣工,我便來找你團聚!在此之前,有任何要事,都可以遙遞書信于舅公,你我舅甥商量著來。”

  兩人相走到門口,李石瞥了一眼小廊上坐著的清雅道:“也快與清雅添個寶兒,都成婚兩年多了!這姑娘,還是對她姐姐的死不能釋懷,至今也不見她與我多說話。”

  “茹兒自從和齊王和離后便一直想見她,她也都拒絕了!”

  “舅公,清雅如梅花一般骨氣,我亦不能左右她的思想,她若有地方不當,便就算在我這個當丈夫的頭上吧!”

  他小拜李石,輕去與檀檀搭了兩句話,再與靖可告別,最后回到廊上遠拜李石,輕拉著娘子的手而離去,漸漸于長廊上沒了蹤跡。

  復明日,清晨,雍國府的馬車行于街坊間,自那酒樓前而過。

  清雅輕撩簾子而探車窗外,曾去喝過胡辣湯的酒樓小二還是那般吆喝著,恭恭敬敬的邀著來往的客人,隱約而聽,不遠處的群芳閣姑娘的鸝簧鶯囀,那買胡餅的伯伯今日也開攤了。諸事如舊,而如今,這些個景象,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或許是許多年后,或許是一輩子都無法再見。

  她略有不舍的放下圍簾,回轉來靠在馬駕里,昏昏睡下。

  完顏亮忽而想起清雅遠行時,已然是深秋初過了,漫漫秋夜,烈烈北風卷地,皇宮的萬紫千紅仿佛一夜被秋意浸沒。

  是一夜,他御幸一秀女,乃為唐括氏家為了奉承皇帝而獻的一女孩。那女子生的美麗,飽滿而婀娜的身姿,一雙玲瓏而明凈的眸子,引的他心猿意馬,整夜與之纏綿,似要攝去魂魄。

  “今年多大了?”他坐起身來將衣衫整好,擺其雙臂在腦下,袒露著寬闊的胸膛。

  那女子輕輕撥開蓋在臉上的錦被回了句:“陛下,奴年方十三!”

  他似是覺得青春煥發,勾起嘴角笑又笑:“嗯!從明日起,你便是朕的寶林了!記得明日要去向皇后太后請安!”

  “是,妾身明白,妾身入宮前,家母曾囑咐,若得圣寵,必定將陛下視為夫君而愛之,將太后娘娘視為婆母而敬之,皇后娘娘便是妾身的主母。要事姑舅便如侍奉父母,定不可以寵愛而生恣驕!”

  完顏亮側過頭來瞧她,稚嫩的臉龐上帶絲絲溫柔,清秀的眉眼彎彎,全身透著書香味。

  “你很知書達理,自小定是讀過很多書!”

  “家母是渤海人也,所以自小便訓導妾身定好好好讀書知禮!”

  完顏亮見她這般美麗還飽讀詩書,一樁樁都正好擊中了他的心房,他好似見到了多年前的清雅。

  他滿意再道:“渤海女子都是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既如此,便不可,以你同其他秀女比,你便直接進美人吧!”

  “謝陛下!”

  “嗯!睡吧!”他望了望她,又將大手蓋在她紅撲樸的臉頰上,引她入睡。

  待她睡罷,他又攬衣推衫翻身下床,出了寢宮而來前殿,令祗候人拿他那黑瓷葵口杯沏了一盞茶,自個便坐在書案前翻閱奏折,直到三更夜已過。

  祗候人前來請他回去再睡,保重龍體,他卻無一絲睡意。桌子上都是對前些日子大殺宗室而不滿的臣子,呈上的彈劾折子,他看過了便雙手托腮而問高內侍:“這些個耿直之臣,直言不諱指責朕不該大殺宗室,難道朕沒有自個的考慮嗎?”

  “陛下息怒!”

  他再次發惱騷,拿著指間敲著桌案。

  “哎,不想了,便任他們說吧!”

  細思考時,他忽而生發一個念頭,這前些日子大殺宗室,倒是將不少宗室之內的美人給扒出來了,何不借此機會,將這些宗室美人兒收入后宮?

  基于愛美色,他便輕招手一高內侍來:“朕倒有一想法,先前那些個欲圖謀反的人死,其女眷倒是被朕放了!”

  “這些女子里,便有容貌甚美者,朕的后代還不夠多,這些婦女中有朕的親戚,把他們納入后宮怎么樣?”

  高內侍被這荒唐的決定嚇的不敢吱聲,唯有低下頭去。

  完顏亮見他默然,便再道:“你即刻便替朕做件事兒,把朕這個決定告訴蕭裕,便令他明日在朝堂上提起。”

  “朕為君,必定不能行如此不義之事,你與他說說,便讓他明日找個理由請奏朕收入宗親女眷!”

  也道是,奇奇怪怪的嗜好被他占全了,從大殺宗室到強占美女,但他是皇帝,至高無上,高內侍也只好快去將這樁子事兒告訴了蕭裕。

  可蕭裕可是個耿直的主兒,他得了這消息亦是覺得荒唐,直言道:“先前大殺宗室已然引的朝堂上下惶恐不安,為何陛下還要如此呢?”

  隨高內侍一同來的還有皇帝的妹夫徒單貞,貞見狀連忙跑過去撫其肩膀,客客氣氣道:“左丞大人,陛下為國事殫精竭慮,如今需要幾個美人兒陪伴左右,這有何錯的?”

  “哎,你不知嗎?”蕭裕將話壓的很低:“這些個人兒里面,有陛下的堂姊妹,還有陛下的從侄女,更有外甥女,這若是都入了御嬪,這……這,如何是好啊!豈不是亂了套了。”

  蕭裕躲其金闌后,背手而看小明窗,死活不肯支持此事,可那徒單貞便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又輕上前勸諫。

  “左丞大人,您想啊!您這般犟著,能犟得過陛下嗎?他想要的女人,哪一個沒有得到?”

  “莫要在乎多了,咱們都是陛下的臣子,要為陛下排憂解難!”

  蕭裕與他爭論許久,左思右想著也只覺無奈,念著自個親妹子蕭凝還在宮中,也就答應了這樁子事。送徒單貞和高內侍走之后,他便一拳垂著那紅柱上,斥罵一句:“我真是當初瞎了眼了,讓凝兒嫁給這個登徒子!”

  罵罷了,也發了一通脾氣,他便回了屋里繼續擬著明日要上奏的事兒。

  最終他也為完顏亮的荒唐找了一個恰當的借口,彰顯他君王仁慈,愛民如子。

  第二日在朝堂上,蕭裕是紅著臉諫完的,言是:“宗親伏誅后,大多女眷戴罪而受奴仆輕賤,望陛下收容諸位宗室女子,以慰逝者!”

  這言一出,完顏亮竟也厚顏無恥的爽快答應了,即刻便下詔讓這些婦女宗親入皇宮,漂亮而有姿容的,便被他留下來以供享樂,年老色衰者,便出北宮去,或而送到國寺。

  這一年三番五次的搶奪臣婦,讓朝臣愈加對其驕奢淫逸之風嗤之以鼻,暗自略有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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