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栩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薄妄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薄妄川來司家的目的。
她也是知道若是薄妄川硬要帶走薄弈,就算她手里有葉傾心當時手寫的監護權委托書,她也沒有辦法阻止薄妄川。
畢竟,從生物學上來說,薄妄川才是薄弈的親生父親。
薄妄川強忍著心臟的不適,一頁一頁的翻著薄弈的畫。
薄弈的每一張畫,都標注了日期,盡管薄妄川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可作為一個普通人,他也是能看見薄弈畫中所代表的情緒。
薄弈的畫,時間由遠至近,都有細微的變化。
這意味著薄弈在一點一點的變好。
“薄弈是我兒子。”薄妄川微啟薄唇,強調一個徐栩栩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徐栩栩看著薄妄川那張略帶幾分頹廢的臉龐,坦承道:“我知道薄弈是你的兒子,但薄少,你也應該清楚,人活著才是你的兒子,你如果步步緊逼,把薄弈像他媽媽一樣逼死了,你就什么都沒有了。”
薄妄川合上文件夾,他并不愿意聽見徐栩栩的話。
“葉傾心沒有死。”
徐栩栩冷冷一笑,反問道:“薄少,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
“葉傾心沒有死。”
薄妄川再一次說出這句話,自始至終,哪怕他親眼看見葉傾心的尸體推進焚化爐,他依舊不相信葉傾心死。
“薄少,我只想說兩點。”
“一、你如果真的把薄弈當成你的兒子,你應該做出對薄弈最好的選擇。”
“二、你是不是忘記你和葉傾心還有一雙女兒,她們還下落不明。你如果有閑有錢,不如請你找到這一雙女兒。”
“以上,皆是我想說的話,你可以考慮看看。”
徐栩栩其實并不愿意與薄妄川說這么多的廢話。
可為了薄弈,她還是心軟了。
薄妄川有錯,薄弈沒有錯。
甚至,在徐栩栩來看,薄妄川如今經歷的這一切,都是他的咎于自取。
曾經有一個女孩真心誠意的愛著他,他沒有珍惜。
如今......這個女孩永遠的離開了,他再后悔也晚了。
“我想見薄弈。”
徐栩栩起身親自去把薄弈帶到薄妄川的身邊。
薄弈在司家,每天過得還挺開心的,司爵是一個完美的大哥哥,原本沉默不喜多言的他,在照顧弟弟妹妹這方面,竟然頗有天賦。
當然,最重要的是司爵、薄弈以及小月亮三個小孩子的智商都極高。
司家家境優渥,司意染又極寵司爵。
只要三個孩子愿意學習,司意染可以為他們全世界請名醫現場教學。
“薄弈,你和你父親在這里好好聊聊。”
徐栩栩握著薄弈的手,認真的安慰著薄弈。
“你不用擔心,這是司家,他不會傷害你。”
“他如果有什么問你的,你可以直接回答。”
徐栩栩說罷,才轉過身,留給薄妄川和薄弈一個父子獨處的時光。
薄妄川與薄弈父子二人靜靜地坐著,片刻后,薄妄川率先開口問道:“薄弈,聽說你最近在學習圍棋?”
薄弈輕輕點頭。
自從薄弈患上心因性失語后,他便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所幸,他雖然年紀小,但學習能力強,加上聽力又沒有任何問題,不說話也不會影響薄弈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