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慕綰站在手術室外，一臉的憂色。
霍北霄站在她身邊，默默的陪伴著。
慕萬里神情嚴肅，雙眸卻微微泛紅。
慕千柔也紅著眼睛，有些哽咽。
秦芳芷克制著自己要哭的沖動，好幾次偷偷的擦著眼淚。
其他人也都非常擔心。
安暖拉著慕綰的手：“小綰。”
慕綰抬起頭：“小暖，不用安慰我，我早就已經預料到了。”
安暖難過道：“小綰，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慕綰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
沈斯年和南星一起從手術室里出來。
他們倆看向慕綰。
“南叔叔，你來說吧。”沈斯年實在是開不了口。
南星深吸了一口氣：“小綰，你媽媽的情況非常嚴重，所以……”
“南叔叔，你就告訴我，她還能活多久就好了。”慕綰深沉道。
“一星期吧。”南星解釋：“她的情況太嚴重了，就算我們盡力搶救，也只會讓她痛苦，而且剛才在手術的時候，她醒了，她不想治了。”
慕綰點點頭：“身體是她，我尊重她的選擇。”
“好。”南星安慰：“小綰，你別太難過了，我先去準備一下，希望她不要太痛苦。”
“嗯。”慕綰轉身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想回去吧，今天累了一天了，不用都留在這里，如果我媽媽有什么需要，我會聯系各位的，今天麻煩各位了。”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離開。
慕千柔走過來：“小綰，真的不用我們留在這里嗎？”
“嗯，不用。”慕綰淡淡道：“如果有什么情況，我會通知你們的。”
“好。”慕千柔他們這才離開。
等大家都離開了。
慕綰和霍北霄才去病房。
慕億瓷躺在病床上，面容蒼白毫無血色，人非常的憔悴。
她聽到動靜，微微睜開眼睛：“小綰。”
“媽。”慕綰坐下來，她握住慕億瓷有些冰涼的手：“你看秋天到了，天氣也沒有那么炎熱了，你說你喜歡爬山，我帶你去爬山吧。”
慕億瓷笑道：“傻孩子，我爬不動了。”
“我背著你。”慕綰紅了眼睛：“你說站在高處會覺得自由，你這輩子為了我而奔波，為了我能活下來，選擇和親人不見面，可是還不懂事，一開始還不想認你……”
說著，慕綰就哭起來。
慕億瓷趕忙安慰：“小綰，別哭，媽從來沒有怨過你什么，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是我選擇將你留下來的，也是我自己選擇保護你的。”
慕綰趴在床邊哭起來。
慕億瓷輕輕摸著她的腦袋：“小綰，因為我是媽媽呀，媽媽就應該保護自己的女兒，不管你的父親是誰，你都是我的女兒。”
“媽，對不起……”慕綰泣不成聲。
慕億瓷慢慢的撫摸著她的頭，“小綰，你沒有對不起我，把我換到你那個位置上，我未必如你。”
慕綰抬起頭：“媽。”
慕億瓷微微一笑：“南星都跟我說了，我只能再活一星期，也足夠了，我已經沒有什么遺憾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
“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慕綰保證。
“媽，我會替你好好保護她的。”霍北霄保證。
慕億瓷心滿意足的點點頭：“那就好。”
“我累了。”她嗓音沙啞。
“媽，你睡一會兒吧，我陪著你。”慕綰給她蓋了蓋被子。
慕億瓷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慕綰看著慕億瓷憔悴的容顏，什么話都沒有說。
——
夜深人靜。
慕綰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躺在隔壁的休息室。
她坐起來，有些發懵。
她怎么在這里？
霍北霄坐在沙發中：“你醒了？”
“我怎么會在這里，我媽呢？”慕綰問。
“你睡著了，是你媽讓我抱你過來的。”霍北霄解釋。
慕綰點點頭：“我去看看我媽。”
她不放心，必須每時每刻守在慕億瓷的身邊。
霍北霄按住她的肩膀：“小綰，給她一點時間吧。”
什么？
慕綰不解的看著霍北霄。
“我抱你過來的時候，她讓我給宮澈打了一個電話。”霍北霄回答：“等他們聊完了，我們再過去。”
慕綰蹙眉：“宮澈在隔壁？”
霍北霄點點頭。
慕綰：“……”
“我想人生到了最后，你母親對這個此生唯一愛過的男人，肯定是有話要說的。”霍北霄安慰：“我們不能用自己的愛恨情仇，去要求別人不是嗎？”
“我明白。”慕綰沉默下來。
——
隔壁病房。
慕億瓷有氣無力的看著宮澈：“好久不見，你瘦了不少。”
宮澈一頓：“你還關心我？”
“你想多了。”慕億瓷淡淡道：“只是感慨。”
宮澈苦澀：“我就知道，億瓷，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你是真的不愛我了，也許從很久以前，你就對我沒有感情了。”
“所以你是要指責我？”慕億瓷挑眉。
“不是。”宮澈解釋：“我只是很后悔，沒有你那樣的勇氣，不管是為了你還是小綰，我都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
“你明白就好。”慕億瓷深吸了一口氣：“宮澈，我叫你來，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的，而是希望我死了以后，你能幫我一個忙。”
“你說。”宮澈嗓音沙啞。
“我知道翁若琳用宮曼曼和司徒家聯姻了，你必須給我破壞掉。”慕億瓷冷冰冰道：“翁若琳和宮曼曼是母女，如果讓宮曼曼得勢，遭殃的是我的小綰，我知道宮曼曼也是你的女兒，我也沒有讓你把她怎么樣，只要她不嫁入司徒家，你想怎么補償她都可以。”
宮澈點點頭：“好。”
慕億瓷淡淡道：“怎么，不想想嗎？”
“不用想。”宮澈搖搖頭：“你和小綰最重要。”
慕億瓷不太想聽到這些。
翁若琳要保護自己的女兒。
她也是一樣。
至于宮澈怎么選擇，她也不清楚。
如果最后宮澈沒有辦到，那也是沒有辦法。
“你走吧。”慕億瓷閉上眼睛：“我叫你來就是想為了小綰爭取點什么，如果將來你反悔了，或者對你而言，宮曼曼這個女兒更重要，我也不會怨恨你什么。”
“億瓷，你難道不相信我嗎？”宮澈蹙眉。
慕億瓷冷漠的睜開眼睛：“我很難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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