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找到了。
看見城池的時候，龍文牧就知道找對地方了。
離開霧山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傳送到了何處。沿途全是荒原，沒有任何參照物，他拿著地圖也沒用。
只能辨明東西南北然后一路朝南，今天終于是在沙漠邊緣尋到了城池。
朝著綠洲飛去，在接近綠洲的地方終于看見了人影。
偶爾見到下面有三三兩兩的人，有些模樣像是商旅，其余的大多數是身穿甲胄的衛兵。
龍文牧飛到綠洲附近才落下來，在綠洲中，立著一座古樸的小城。
城池通體焦黃色，仿佛是用這荒漠的泥沙搭建。城墻略顯低矮，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墻體也都有風沙侵蝕的痕跡，乍看下頗有些滄桑。
來到入口前，進出城池的人不多，城門上方，一塊巨大的牌匾刻有“沙塞城”三個字。
在云軒國邊境處，偶爾會有這種邊域小城，聽說這些城池都是邊軍鎮守之地。
沙塞城嗎，龍文牧看著高處的牌匾。只要能找到這種小城，就能尋到前往出陽國之路。
龍文牧朝著城門口走去，幾個負責看門的甲士立在兩側，以黃布圍脖，并遮擋口鼻。
此地風沙飛舞，來往人很多都是這幅打扮。
來到城門口，有甲士看過來。
“入城？”
龍文牧點點頭。
“看你打扮，遠方來的吧。”
龍文牧自嘲一笑，點點頭。不同地方的裝扮確實不同，對方倒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沙塞城日出而開，日落而關。漠里晚間有妖獸出沒，若是在此久留，自行斟酌出入時間。”
守城的幾個甲士應該是對每個新入城的人都會如此叮囑，龍文牧受教般的朝他一拱手。那守城甲士沒再多說，直接放行。
一般城池入城需得入城的費用，不過此地似乎沒這種規矩。
龍文牧穿過城門進到城內，稍稍有些驚訝。剛剛守城那幾人，全都是小妖師。不光是守城的人，能感覺到沙塞城里妖師的氣息還不少。
走進城里，這城委實不大，恐怕也就比自己居住過的白霜城稍微大上一點。
像龍文牧以前去過的城，白霜城也好，老康城也罷，不管大小，至少人來人往。但是沙塞城卻顯得空空蕩蕩，別說路過的人，連路邊都鮮有見到店鋪。
在城里轉了一陣，尋了處茶館坐下，招呼小二上一壺清茶和些許的飯食。
坐在桌邊，取出地圖玉玨，默默的感應起來。
知道了如今的方位，也能找到具體的方向了。
在地圖里感應到，沙塞城是位于最南方的小城，附近倒是還有幾座小城。如果自己沒有迷路，要去出陽國，應該也會途徑這附近。看起來自己不識路的那段時間，沒有走錯路。
茶桌里還坐了幾桌人，緊挨在旁邊的一桌坐著城里的甲士。那邊三個人圍坐一桌，身披著甲胄，長刀靠在桌邊。
“客官您的茶。”小二熱情的將茶上桌，還送來幾碟小菜。
龍文牧頷首，把玉玨收好，在小二準備退下的時候喊住他。
“小二，找你打聽幾件事。”龍文牧說。
店小二連忙應聲：“客官想問什么？”
“如果我要去出陽國，是不是可以從此地出國？”
店小二連連點頭：“沒錯沒錯，客官你難道不就是沖這個來的嗎？我們沙塞城除了途徑的商旅，也就出國境之人會來此。”
龍文牧微微點頭。圣靈大陸上，帝國與帝國劃疆而治，而國與國之間，往往還間隔了一些并不屬于諸國的地方。這些地方往往都是幽林密野，也就是妖獸出沒的地方。
尋常人想要穿行國與國之間，基本不會徒步穿行這些危險地帶。
當初動身的時候，云嘉給他交代過一些相關事宜。
“我聽說，想要穿行于諸國之間，需要借助一種叫做空舟的東西，是不是？”龍文牧又問。
“沒錯，客官是第一次離國吧。客官應該也聽過，國與國之間往往間隔妖獸出沒的危險區域，這種區域我們一般稱為荒域。想要徒步穿越荒域基本是不可能的，非得借助空舟不可。”
龍文牧若有所思，荒域，這種地方應該就有點類似于烏木山脈，當然不至于像烏木山脈這種妖獸遍地走，但肯定也很危險。比起在那種地方翻山越嶺，空舟應該就是最普遍的通行方式。
關于空舟，云嘉曾只是把這個名字告知過他，龍文牧也不知空舟究竟是何物。
“再問你一個問題，空舟是什么東西？”龍文牧心里有各種好奇。
那小二尚未回答，坐在旁邊一桌的甲士中，有一人突然拍桌子說道：“這位朋友，你可見過能在空中飛行的巨船？”
那人正端著一碗烈酒，豪氣干云的說。
龍文牧朝那人看去，對面坐著一個年紀不大的人，看起來不到三十的樣子，因為飲酒緣故，臉色有些醉紅。
提著一個酒壇，悠悠朝龍文牧這桌走來，大馬金刀的坐下。
小二見狀，已經退去了，男子坐在龍文牧對面，自顧自的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酒氣鋪面，龍文牧微微皺眉。
“這位朋友也是妖師？”那甲士問。
龍文牧不動聲色的稍稍點頭，他能感應到，對面的甲士包括旁邊沒過來的甲士，皆是妖師。
“妖師好啊，妖師能長命百歲，但妖師也苦啊，得坐鎮四方。”對面那人哈哈大笑，性情看起來倒是豪爽。
龍文牧付之一笑：“這位仁兄剛剛說飛空巨船，我是頭次來，能否詳說。”
對面那人瞅他一眼，哈哈而笑：“行呀，你想知道什么我就說什么，不過我的消息可不免費，我這酒錢你得幫我結了。”
龍文牧淡笑以對，依舊點頭：“可以。”
對面那人笑得更歡了，連忙招呼另外兩個同伴：“哈哈，快快快，這小子夠豪爽，今天我們能痛快喝一通了。”
那邊兩個人邊搖頭邊訕訕而來，各坐在龍文牧旁邊，一人道：“這位小兄弟，別聽他胡說，他每次喝醉都這樣，總愛占小便宜。他就是看你外來之人，想趁火打劫，你甭理他。”
被人拆穿了，對面那人也不惱。
“你剛剛問我空舟之事？”
“有關空舟的事，我還想知道怎么去出陽國。”龍文牧說。
對面那人飲了口酒：“你小子想去出陽國呀，那你是來對地方了。就如我之前說的，空舟是飛空之船，從高空穿行，穿越荒域。”
“空舟在何處？”龍文牧又問。
這次換做旁邊有些斯文的甲士答道：“小兄弟若是想乘空舟去出陽國，還需等到明日。我們這些邊境之城，每三天會有一艘空舟經過，到時候你只需要搭乘上去就是了。”
龍文牧心領神會。
“空舟是從此地直飛出陽國？”龍文牧又問。
那人微微點頭：“差不多，我云軒國和出陽國之間間隔一個名為百里國的小國，先會途徑百里國，稍作停歇，然后直飛出陽國。”
龍文牧心說原來如此：“如果靠空舟到出陽國，需要多久？”
那人如實道：“從此地到出陽國，差不多有一個月的路程。”
一個月？龍文牧饒是心有準備，也有些憂慮。一個月可不是什么短時間。
“除了空舟，還有沒有更快的方式？”龍文牧問。
那人微微搖頭：“空舟速度不慢，只是路途遙遠了些，你難不成有什么急事？”
“差不多吧。”龍文牧說。
“那你可急不得，要去出陽國，只有空舟這一種途徑而已。”
只有空舟這一種途徑嗎？對普通人是這樣，對于那些帝王身份的人，應該也不會例外吧。
想到此處，龍文牧又旁敲側擊的問：“那敢為這位兄弟，最近這段時間，可有什么重要人往來過兩國之間。”
“重要的人？”那人有些疑惑。
倒是對面那豪放的家伙大大咧咧的道：“這個我知道呀，之前我聽說出陽國的好些大人物就經過附近。”
龍文牧心頭一震：“大人物？他們何時經過的？”
那人抿抿嘴：“大概就是頭兩日吧，好像就是從旁邊有座城乘空舟走的，左右就是這一兩天的事。說起來，最近這段日子，我聽說好些大人物來來去去的，還不乏天妖師。哎，你小子問這些做什么？”
龍文牧連忙搖頭：“沒什么，隨便問問。”
出陽國的大人物，而且還是這幾天的事，龍文牧大概能猜到是炎陽那行人。
這么說來，自己就慢了他們一步。
知道自己還緊咬著對方的步伐，龍文牧就有了些底，至少是抓住了對方的行蹤。
乘坐空舟去出陽國需要一個月之久，龍文牧在心頭盤算，自己如果徒步穿越荒域，估計花的時間會更長。
雖然他有信心能對付地妖以下的任何妖獸，可真要徒步穿越荒域的話，崇山峻嶺，肯定得耽誤不少時間。與其如此，只能遵照正常的途徑乘坐空舟了。
但是這樣的話，也就注定會慢炎陽等人一兩天。但現在也沒別的辦法，所有事都只有等到了出陽國再說了。
眾人對坐而飲，這三人性情都直率，龍文牧跟他們相談也融洽。反正空舟明日才會來，龍文牧今天也用不著趕路了。
“說起來，小兄弟你是哪兒的人？”斯文的人問。
在剛剛的閑聊里，龍文牧已經知道，性格豪放之人姓黃，這個性格斯文的姓李，另外少話的姓趙。
“偏遠地方，不值一提”龍文牧隨口說道。
“龍兄弟別介意，不是打探你的身份，只是我們這小城，來這兒的基本都是普通人，妖師不多。”李姓之人讓他別見怪。
“說起妖師，我倒是想問，一般都說妖師少有，除了青云堡那樣的地方，別的地方妖師都稀少，但這座沙塞城怎么有這么多妖師？”龍文牧問。
他來的時候就一直有些在意，不說旁人，就眼前這三人都是妖師。
李姓帶著一絲驕傲：“龍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們這里是邊軍，專門鎮守云軒國邊境的。邊境處多妖獸，所以我們邊軍大部分都是妖師。”
龍文牧微微肅穆，原來云軒國里，除了青云堡，還有邊軍這樣聚集妖師的地方。
黃姓之人喝高了，語氣豪放不羈：“你小子大概是只聽說過青云堡吧？云軒國什么勢力最厲害，眾人都只知青云堡，卻不知云軒國其實有兩個大勢力。青云堡只是其一，而另外一個，便是我邊軍的諸多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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