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中

  宋婉凝悠悠轉醒,身體無力抬起手都十分吃力,睜開干澀的眼皮想要看清眼前的場景。

  眼前影像虛幻,好似有什么人在哭著求饒。

  “父皇,父皇求您不要啊!”

  “父皇,兒臣求求您住手!”

  “父皇,父皇……嗬嗬……”

  血,刺目的血色彌漫,好像有什么人被倒吊了起來,就像是在宰殺牲畜放血。

  人體瘋狂地顫抖抽搐,最后怒目圓睜不甘地死去。

  宋婉凝用力地眨了眨眼才看清楚。

  她整個人僵住了,那些被倒吊起來的人不是什么牲畜,而是自己的侄子們。

  怎么可能?

  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竟然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額角全是細密的冷汗,她想要救人,卻連挪動一根手指都困難。

  她就像是一個破布口袋被扔在臟污滿是血跡的地上。

  “吧嗒”一滴溫熱的血液掉落在她的臉上。

  炙熱,滾燙,燙得她心里發顫發疼。

  大腦又開始昏昏沉沉,用力咬破舌尖才保持清醒。

  口腔里滿是鐵銹的味道。

  不遠處祭臺上站著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雙手揮舞著手搖鈴不停地舞動身體,唱著聽不懂的歌詞。

  手搖鈴上帶著五顏六色的彩帶,彩帶因為被血跡浸濕變成了五顏六色的黑。

  身后是云鑼,隨著一聲聲的敲擊,哭聲變成了咒罵聲。

  然而自己的兄長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他虔誠地跪在一旁不遠處,雙手合十像是在禱告。

  大腦逐漸變得清晰,她想起來了,是白淺給自己送了一碗湯隨后她便人事不醒。

  白淺……跟了自己將近三十年的人,沒想到是她害自己。

  怪不得,封豫和葉寒的行動會失敗,恐怕也有她的關系。

  逐漸她手腳好像有了一點力氣,她喉嚨只能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眼看其他的侄子也要遇害越發的想要掙扎。

  忽然,一只繡鞋踩在了宋婉凝的手上,疼,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

  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公主殿下您不用費勁心思掙扎了,知道您天生神力,奴婢喂您的藥是別人的五倍,就算你使出吃奶的勁,也不能動的。”

  白淺,竟然是她。

  眸中迸發出一股恨意和不解,為何她要背叛自己,她待她不薄。

  作為跟在自己身邊最長久的人,也是跟著自己吃苦最多的人。

  她在得勢之后吃穿用度無疑不是給她好的,甚至不輸一品大員家的官小姐。

  她是真的把她當成生死與共的姐妹,甚至想要把她嫁給二品大員做正妻,一輩子都能平安順遂。

  也許是看出來她眼中的不解,白淺冷笑。

  腳下更加用力了。

  “你知道了嗎,宋婉凝我最討厭你的偽善。”

  “我恨你,恨你的一切!”

  恨她?宋婉凝怎么都沒想到掏心掏肺的對待與相處會成為恨自己的理由?

  “我那么愛慕千澈哥哥,你卻要把我嫁給別人!”

  白淺發狠地抓住她頭上的發髻,用力把她從地上拎起來。

  她寡淡沒有姿色的臉上盡是瘋狂,本就不美麗普通的臉上越發的丑陋。

  “你知道嗎?我早與千澈哥哥心意相通,是他舍不得你非要讓我照顧你,我這才留在你的身邊,可是你呢!”

  “你是怎么對我的?給我吃,給我穿我就應該感激你?”

  “錯了!”

  “這些都是千澈哥哥給我的,若是沒有千澈哥哥你什么都不是,你還會是冷宮中那個不受寵的賤丫頭!”

  “讓我更生氣的是,你竟然要把我嫁給禮部尚書?呵!”

  白淺嘲諷的冷笑:“一個尚書而已,哪里比得上千澈哥哥?”

  “若不是我剪了頭發以死明志不愿意嫁人,恐怕你都把我綁上花橋,做你拉攏人脈的犧牲品!”

  “好在,千澈哥哥舍不得我,另外用別家女子代替了我賜婚。”

  說著白淺的臉上浮現激動的紅暈,眼底血紅滿是瘋狂與癡戀。

  宋婉凝猶如被人當頭一棒,被這番話刺激得眼前陣陣發黑。

  相處這么多年她怎么沒有發現這個人是個腦癱呢?

  你一個婢女嫁給二品大員委屈你?以死明志?那不是你非要留下來說要伺候自己嗎,所以寧愿剪頭發也不愿意嫁人。

  當時自己感動了很久,很久,這才越發的心疼她,有好的東西都會給她一份。

  她還記得禮部尚書聽說要娶她時候的表情,一言難盡,最后差點辭官,是她千般萬般保證后,才同意的。

  哪里成知道開始還同意的她,轉頭就反悔要死要活……

  宋千澈為了不傷了臣子的心,另外找了個侯門嫡次女嫁過去這才算安撫住禮部尚書。

  “宋婉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也會與千澈哥哥永遠在一起!”

  白淺癲狂的神色讓她聽懂了很多事。

  “一會你也會如這些人一樣,像牲畜一樣倒吊在這里放血!”

  忽然她感覺身體一輕,倚在身上的什么東西被拿走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雙胞胎侄子!

  同時又響起兩聲啼哭,尋著聲音方向看去差點讓她昏死過去。

  兩名嬰孩竟然被放在一處沾滿血肉的石磨中。

  喉嚨幾乎泣血:“皇兄,皇兄!!宋千澈!!!!”

  嘶啞中帶著憤怒,目眥欲裂,雙眸血紅。

  宋千澈好似禱告完了,聽到她的聲音時慢慢回頭。

  溫和儒雅的他臉上滿是瘋狂,上面畫滿了看不懂的符文,神秘又猙獰。

  他如同地獄里爬上來的惡鬼,勾唇笑的時候十分恐怖。

  “宋千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宋婉凝不敢相信自己的溫潤儒雅的兄長竟然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聽到的時候她仍舊抱有懷疑,而現在親眼看見對她的沖擊力可想而知。

  “那是你的兒子,你的親生孩子啊!”

  “宋千澈!!!你說話啊!!!”

  他身穿潔白長袍,在這充滿血腥殺戮的地宮中尤為突兀的存在。

  此刻他全身都像是帶著神圣的光芒,一步步赤著腳走到她的身前。

  眼中有過不忍,也有舍不得。

  可最后全都化作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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