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還喝酒了?早知道不讓你過來了。沒開車吧?”
“沒有,”韓沉進門,看了眼客廳,“姑姑呢?”
“在我房間睡了,哭了一晚上,眼睛都腫了。”
韓沉也很心疼,但更多的是無奈。
“你去哪兒喝酒了?沫沫知道嗎?你別沒給她說。”
“朋友聚餐喝了一點,她也在,”韓沉解釋說:“她都知道。”
梁辛韻這才放心,“那就行。”
或許是韓沉歸來的動靜驚動了屋內的人。
臥室的門突然打開。
韓毓紅腫著眼睛,面容憔悴,聲音還帶著沙啞,“韓沉,你終于回來了,聯系到你二哥沒有?到底怎么回事?”
韓沉搖搖頭,“我二哥也不接我電話。”
韓毓咬著唇,滿是委屈,“他們絕對是密謀好的,絕對!不但韓濟不接你電話,你大伯、二伯、三伯都不接我電話,連你爺爺也是。你說,他們還拿我當韓家人嗎?”
梁辛韻心疼地攬上韓毓,輕輕拍她的背,“小妹,你也別太傷心,說到底,馮朝也是干了違法的事,他罪有應得。”
韓毓淚眼漣漣,“可他是馮陽的親哥哥啊,他們老馮家是一家人,韓家讓韓濟來東江,不就是早有預謀?一點情面都不講,一點后路都不給馮陽留。現在馮朝在哪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馮陽到處在找他,可馮陽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韓家什么意思?要是看不上馮家,當初我嫁給的馮陽的時候,他們怎么不和我斷絕關系呢?非要等到現在,我和馮陽結婚都快二十年了,二十年什么概念?你讓我現在落井下石,冷眼旁觀嗎?馮陽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爸。馮朝我可以不管,但馮陽怎么辦?韓家做這些事的時候,考慮過我嗎?”
韓毓哭的泣不成聲。
梁辛韻也跟著一起難受,卻無能為力,只能輕輕拍著韓毓的背,抱著她,安撫她。
韓沉看著自己的親姑姑哭成這樣,心里也不舒服。
要說事情到這地步,是馮朝自找的,沒錯。
但韓家的凌厲手段傷了韓毓的心也不假。
此時,能知道內幕的韓家人全都聯系不上,顯然是刻意為之。
就是不想讓韓毓知道一絲一毫的消息。
親哥哥尚且如此,韓家真是沒有一點溫情可言。
韓家做的這么絕,也很顯然,早有預謀。
韓沉雖然沒參與“預謀”,但韓家的心思和手段他太了解。
耳濡目染之下,也能猜到不少。
韓毓遠嫁東江二十年,早已不在韓家,對韓家的事其實也一知半解,她是家里的唯一女丁,上頭幾個哥哥對她還算“疼愛”。
哪怕她最后看中了當時還沒什么建樹的馮陽,韓家也遂了她的愿。
馮朝能到現在的位子,韓家不可能說一點力沒出。
但馮朝貪心不足蛇吞象。
開罪韓家,現在也算得了反噬。
可受人疼愛的韓毓,似乎在此刻,又變成了被韓家拋棄的公主。
試想一下,年年過年相聚,時常電話問候的兄妹,變成現在的模樣,哪個人能不寒心呢。
尤其韓毓,她更不可能想得通,明明那樣關愛自己的哥哥們,現在卻變成了害她家分崩離析的罪魁禍首。
梁辛韻無奈嘆氣,“你幾個伯伯真不怕明年韓家的年都過不好啊。”
韓沉:“他們不是一向如此?”
梁辛韻:“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和你爺爺說的,你姑姑可是他唯一的女兒,他也能狠心。”
韓沉:“我爺爺最看重什么。您知道。和家族利益相比較,任何情感都一文不值。”
“哎,”梁辛韻深有其感,只能無聲地擁著韓毓,抱著她,也如同抱著昔日的自己。
韓沉想了想,“你們先去沙發坐會兒,我給我三哥和四哥打電話問問。”
韓毓悲傷地點頭。
任由梁辛韻攙扶,坐去沙發上。
韓沉掏出手機,先給韓池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也沒人接。
就在韓沉以為接不通時,電話突然又通了。
“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