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在安全處停下,拿著帕子把程年年臉上的血跡輕輕擦干,才發現程年年面色如紙般蒼白。
許溫擔心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兒,”程年年聲音已然沙啞。
她還是不習慣,當溫熱的鮮血濺到她的臉上,她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和心慌。
這是生命的余熱。
在許溫護著她奔命時,她覺得沈杭看了他們逃跑的方向一眼。
“是我的錯覺嗎?”程年年抬頭看著許溫。
許溫沉默道:“小姐,或許我們早已暴露。”
程年年眨了眨眼,一行清淚從眼角落下“為什么?”
為什么?
程年年心里大概是知道的。
自己多少還是不自量力了,他是皇帝,他有無數的謀士無數的近臣給他出謀劃策。
突然林中穿過一支短箭,堪堪擦著程年年的耳根劃過,帶出一道血痕。
程年年啊的一聲捂住傷處,抬眼看去。
許溫厲聲道:“誰!”
說完,抱住程年年一個轉身,手腕微動,手中長劍格擋下朝他們飛來的箭矢。
莫不是沈杭的追兵?
如果是以前,程年年定然會說不是,可如今她是真的摸不透這個“紈绔的”帝王在想什么。
程年年心情很復雜,放箭的黑衣人轉瞬到了他們面前。
許溫摟著程年年步步后退,程年年觀察了一下敵我人數,發現對方竟然比他們多了整整兩倍。
即使程湛給程年年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可程年年也不敢保證在人數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他們依然能有一戰之力。
程年年冷聲道:“閣下這是何意?”
黑衣人道:“無何意,自是為了取你性命而來。上次僥幸沒讓你死,這次就要看你有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說罷,又是一陣箭雨。
程年年和許溫躲的艱難,一邊躲還不忘一邊在心里面問候他們全家。
她奶奶的,有本事就弄死她。
要不然她遲早把他們也射成篩子。
怎么這么愛用箭啊靠!
許溫在同伴的掩護下,帶著程年年沖出了包圍圈。
眼看就可以脫身,一個黑衣人即使被程年年的人生生捅了兩刀也執意架起弓弩瞄準程年年。
許溫本就腹背受敵,自我認知非常清晰的拖油瓶程年年也不敢動作,眼睜睜看著短箭狠狠沒入她的手臂,只留下一個金屬尾巴。
“啊!”
“小姐!”
程年年痛的眼冒金星,卻也不敢耽擱,艱難道:“快走!”
血順著程年年的手臂蜿蜒而下,來到指尖。
滴滴答答的落在土地上。
很是狼狽。
程年年這么想。
眼見前面有一個土坡,許溫一個利落的翻身就抱著程年年滾了下去。
一陣天旋地轉中,程年年感覺腦漿都要甩出去了。
程湛的精銳折損大半,程年年痛心疾首心都在滴血。
偏偏突然從上頭躍下個人,許溫反手就抵上那人的咽喉。
“南宮澈?”
一襲玄色藏袍,早已被灰掩蓋顏色,明明剛才還風度翩翩的人,轉而也如此狼狽了。
南宮澈恨恨的咬牙道:“你怎么在這?”
程年年說:“很顯然,我被圍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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