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開著三井良彥送的車，顧淵沒有惦記三井良彥。
可是三井良彥卻惦記著顧淵，沒有離開華夏。
他在春城最好的酒店，等著狗腿子謝向西。
當他出現在自己房間的時候，三井良彥松了一口大氣，迫不及待的開門讓他進來。
“辛苦了，謝桑，調查顧淵的背景，有眉目啦？”
謝向西點了點頭。
三井良彥頓時大喜，緊接著問。
“查清楚他的進貨渠道嗎？”
謝向西搖頭。
迎接他的是三井良彥失望的表情。
“說說吧，查到些什么？”
“顧淵家住楚山州廣夏縣一個千菁嶺的村子，那里緊鄰哀山，是楚山州一個重要的野生菌產地，他們家鄉今年同樣受雨水困擾，產菌不多，顧淵是天南大學的學生，今年大三，暑假在山上挖菌子，卻因為受限于產量和本身的不專業，偶爾還只能打工掙錢！”
“貧困學生？”
這個身份，跟三井印象中的顧淵反差好大。
那份氣場，那種觀察力，那種一擲萬金的氣魄，加上綜合判斷以后，吃定自己的智慧，哪里是一個貧困生該有的？
就是普通大學生，也做不到啊。
三井搖晃著頭，試圖驅趕腦海中的刻板印象。
然后揮手讓，謝向西接著說。
“也不是太貧困，相對比較富裕的天南大學學生家里算是窮，他父親是個裝修工人，常年在春城攬工，打工供養大學生，母親乃是養殖戶，家里承包了村里最大的水庫！”
“我們公司在廣夏縣也有收購點延伸渠道，調查了千菁嶺村附近歷年所有的野生菌產銷情況，從未發現如此高品質的松茸，更別說數量如此巨大，我親自走訪了部分挖菌山民，結論也是一樣，所以，那些松茸原產地不太可能在千菁嶺附近！”
這個數據很真實，別說三井良彥見鬼了，就連調查的謝向西自己，也覺得見鬼了。
像顧淵這種人際關系相對單純的學生。
怎么搞到的這種渠道，他那種條件的家庭，供養他上大學已經不容易了，這批極品松茸，哪怕林下公司去進貨也要幾十萬，好多家庭拿都未必拿的出，顧家居然敢給他一個沒有出社會的小子隨便折騰。
“謝桑，你知道嗎？送給他的那輛越野車，一直停留在天大附近，今天開到了一個二手車交易市場，信號器就沒有再動了，我派人去查了，車輛戶籍已經變更，是一個叫顧振華的人接手了車輛。車曾經到過車管所，定位信號沒動，說明定位器被他發現了。”
“顧振華是他那個做裝修工人的父親！”
“八嘎！”
三井良彥憤怒了，扶桑精心打造的豪華越野車，定制款，車上還有他們家族的徽記，居然真的上戶一個裝修工人。
他是不是還想裝著工具，開去工地打工？
不管是對豐田汽車，還是對他的饋贈，都是赤裸裸的羞辱。
“三井先生，我急忙過來，不全是壞消息，有個好消息！”
“哦！”
本想把茶杯扔了的三井良彥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謝向西輕聲的問。
“三井先生是否記得顧淵除了賣松茸，還在售賣其他野生菌！”
“當然！”
“他售賣的雞樅污染了見手青的孢子，有人買去沒煮熟，吃了中毒了！”
“中毒？”
回想起自己買了這么多松茸，該不會也污染了見手青孢子，吃送醫院吧？
扶桑的醫院處置野生菌中毒經驗還不如天南。
三井渾身一哆嗦。
要是在扶桑的老爹宴請華族權貴時候，也發生這樣的事情，能讓全世界看笑話，三井家的臉都會丟盡。
醒悟過來的三井，一把抓起手邊的電話，就朝著扶桑打過去。
萬幸。
老爹今天中午請客，沒有發生中毒，客人都說好。
松茸作為菜肴，大受歡迎，老爹不僅沒有嫌棄價格昂貴，還認為物超所值，不少關系極好的權貴們還等著他第二批貨呢！
拍了拍自己胸脯。
安慰下受驚的小心肝，三井良彥恢復了剛才的傲慢，繼續居高臨下的問謝向西怎么回事。
“匯總多處的中毒過程，都是沒有煮熟導致的，初步懷疑雞樅生長或者運輸的時候，被見手青污染了！不過松茸產地和見手青海拔高度根本不同，產地被污染的可能性很小，雞樅倒是跟見手青生長環境相似。”
“有道理，你繼續說，為什么說是好消息！”
“我一個熟人也中毒了，此人很難纏，我們可以讓他報警，說售賣者投毒，把無毒的雞樅變成有毒，迫使他露出馬腳，透露出產地等詳細信息！”
“果然是一個好消息！你說他是大學生？”
“是的！”
“你調集關系，讓你那個熟人，找一個熟悉的派出所報案，最好能有熟悉的警察，而你千萬不能暴露！”
“我就是這么想的！”
三井總算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取出旁邊的紅酒。
給謝向西倒了一杯。
然后舉起自己的酒杯，看著謝向西卑微的把酒杯跟自己杯子輕輕觸碰。
“期待著你為松茸的收購事業，再立新功？”
這對混蛋輕輕這么一碰杯不要緊。
把顧淵坑死。
想起安支書的交代。
開學典禮當天，顧淵就去環境學院找到了天大珍稀水產保護與繁育的教授陳可亦。
也不是顧淵急，主要是開學典禮這一天，比較好找人。
“陳教授，我是顧淵，找您還是我家水庫的事情，想請你撥冗？”
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小子了，陳可亦教授沒想上次公開課拒絕以后，他居然還鍥而不舍。
居然又找上了自己，可惜愛莫能助。
“顧同學，我上次就跟你說過，我是研究方向珍稀魚類繁育的，對于四大家魚和普通水產養殖，雖有所涉獵，并不擅長，這是一門專業的學問，你應該去找春城水產研究所或者農大！”
“陳主任，你不能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難道我天大還不如農大？我考天大還考錯了？”
“不要胡攪蠻纏好不，這是不同的研究方向，你一個天大學生，難道還沒有自信去農大敲門？”
上次顧淵帶來的資料很詳細，有水庫的照片，有魚類繁育的親魚池，消毒池，魚苗生長的魚池。
對于養殖普通商品水產魚類，甚至繁育，都算是很好的條件了，但距離他所要合作的場地差距還是蠻大的。
他也明確拒絕這家伙，隔行如隔山。
天南地處高原，水溫低家魚的水產養殖受水溫限制，魚類活躍程度不夠，生長慢，從養殖致富來說，天生就自帶缺陷，除非水庫承包成本低，否則養四大家魚，鯉魚之類的根本沒有前途。
即便賺錢，也跟學術成果關系不大。
更何況幾大家魚選育，催產，病害，都是很專業的課題，日常養殖過程坑很多。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陳教授也可憐可憐我這個學生，終日為家里水庫困擾，夜不能寐！”
噗嗤！
陳可亦頓時樂了。
你一個商學院的，跑環境學院來蹭了我一節公開課，就說是我的學生。
臭不要臉。
再說，你小子之所以出名，就是有個女神一般的女友，拉著美人在外租著小房子，晚上干什么夜不能寐。
偷著樂就算了。
瞎話張嘴就來。
你真以為我這個系主任一頭扎進了科研里，什么都不知道。
殷素拉出來在大學城和其他學校比，都是頂尖的美人，作為女神的男朋友，黑紅也是紅，你小子可是名人。
“陳教授，我們家也想養珍稀魚類，只要你開口，我能跟你弄到親魚，別管是金沙鱸鯉，還是巖鯉，或者大理弓魚，要知道，為了撿菌子，我可沒少跑楚山深處，看見這些魚，就是不敢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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