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柯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半垂著頭的寧酒。

    雖然在餐桌上寧酒什么都沒說,但宴柯清楚,寧酒的心里必定不好受。

    宴柯將衣物放在了沙發上,并將茶幾上的首飾收了起來,打算以后再將這些東西交給寧酒。

    不知其打算的寧酒見狀,只覺得壓在太心頭的大石又被移開了一些,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見寧酒眉眼舒展,宴柯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他將沙發上的衣物遞到了寧酒面前,道:“去洗漱休息吧。”

    折騰了一天,寧酒也確實累的不行,聞言沒有拒絕,接過后走進了洗漱間。

    等到寧酒再出來時,就見沙發上坐著宴奶奶。

    聽到身后的動靜,宴奶奶回頭,朝著寧酒招了招手,呼喚道:“快來,奶奶讓人給你燉了板栗銀耳湯,喝完了再休息。”

    寧酒晚飯并沒有吃多少,聞言走了過來,看著還冒著熱氣的湯,心里像是塞了云朵,軟綿綿的。

    老太太看著寧酒乖巧的喝著湯,伸手摸了摸寧酒的頭發,一臉的慈愛。

    “現在你和阿柯也算是過了明路,奶奶打算把你們的婚禮補辦一下,你看什么時候方便,安排雙方父母見個面,商量一下婚禮的具體事宜?”

    寧酒喝湯的動作一頓。

    宴柯注意到寧酒的沉默,眼神輕輕瞥向宴老太太。

    祖孫二人對視,宴老太太明白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拍了一下嘴巴。

    “人一上了年紀,腦子就有些轉不過來,奶奶剛才說錯了話,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寧酒淺笑著搖了搖頭。

    “我知道奶奶沒有惡意,不會放在心上的。”

    寧酒表現出的乖巧懂事,讓宴老太太將人摟在懷里,直呼心肝肉,一旁的宴柯成了多余的那一個。

    稀罕夠了,老太太才松開寧酒,看著對方被揉的亂糟糟的頭發,目光有些心虛地轉移到了宴柯的身上。

    老太太警告道:“小酒可是我的心肝肉,你得好好對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莫名其妙挨了一槍的宴柯,神情一怔,反應過來之后,眉眼中帶了些無奈,但他并未反駁,而是點了點頭。

    “我會的,還請奶奶放心。”

    屋內的聲音順著門板傳到外面,林思媛站在房門口,靜靜地聽著里面的歡聲笑語,拳頭逐漸緊握,眼里蔓延出不甘與嫉妒。

    就在她轉身即將離開之際,卻見走廊的盡頭,宴離的母親不知看了多久。

    林思媛神情一僵,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和對方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她向著樓梯口的方向走去,宴二太太也走了過來。

    “其實我和大嫂的想法是一樣的,那位是個不知來歷的人,可林小姐模樣,家世,學歷,哪一樣都和宴柯匹配的很。”

    “老實說,如果沒有今天這場家宴,我還以為林家和宴家能結兩姓之好呢。”

    燕二太太攏了攏披肩,雖然年紀漸長,可她眉眼溫和,氣質溫婉,就連眼角處細微的皺紋都在訴說著她的柔和與慈祥。

    林思媛不自覺的卸下了心房,眉眼籠罩了一層憂愁,嘴巴里彌漫出酸澀的苦味。

    “這些話說來又有什么用呢?宴哥哥已經結婚了。”

    宴二太太圓潤的杏眼掃向林思媛,短暫的瞇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常態。

    “是啊,只希望大嫂也能像你一樣想開,不然她怕是要氣出病來了。”

    林思媛腳步一頓,眼中劃過一道暗芒,沒有接宴二太太的話。

    瞥了一眼思索狀的人,宴二太太無聲的翹了翹嘴角,來到一樓和林思媛說了告別的話,轉身進了廚房拿水喝。

    老宅里看似一片寂靜,卻隱約有什么東西在破土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