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聲音透著堅決，就如同她現在攥在一起的手掌，在肌肉和骨骼的作用下，手指的皮膚都緊緊貼靠在一起。
曾幾何時，她不管在什么場合，面臨什么樣的情況，都不可能會有這樣只有在緊張萬分時候才會出現的表現。
甚至，連緊張兩個字，對她來說都很陌生。
如今卻是常態。
而許安聽著這句話，差點就把手機給丟了，圣誕節那天的場面，他是真的再再也不想體驗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拒絕，可那邊又是傳來一聲委屈巴巴的的聲音。
“好，好嗎？”
聽著少女透著濃濃卑微地聲音，許安又是再次倍覺心煩。
好好當你的清冷高傲小公主不好嗎，為什么非要這樣搞得自己很可憐？
想拒絕吧，話說不出口。
說答應吧，那更加不可能了。
許安是不會把事情的主動權交由到他人手上的。
“今天在外面忙，到時候再看。”
“還有，不準去再去我公司，晚上加班的人很多，影響不好。”
所以，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可等許安掛了電話，另一邊的柳清河好一會也沒放下電話，而是清清淡淡地說了句：
“好……”
聽見這個字，柳清河寢室那邊的蘇心兒兩人也是期待著把目光對準座位上的女孩。
“怎么樣，怎么樣，他答應了嗎？”蘇心兒迫不及待地問。
“嘿嘿，那你晚上是要去海邊看日出的，還是干點別的？”
因為柳清河一向都是這副看不出太多心緒的表情，她們都只覺得這個“好”字顯然是對方答應了，然后說晚上一起跨年的意思。
其實也不奇怪，連她們女生都對柳清河這樣的漂亮人兒動心了，她們實在是想象不到能有什么男生能拒絕這樣的女生，何況還這樣的“倒追”！
誠然，是沒有什么男生能拒絕的了這樣的柳清河，連自詡浪子的許安也因此“心煩意亂”。
可她們不清楚兩人之間那些的復雜過往，要是知道，或許也不會當什么“狗頭軍師”了。
至于剛剛被許安拒絕的柳清河，看著兩個由衷為自己高興的室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是不是坦白。
——她深深喜歡的許安，非但沒有同意，甚至還讓她別再去公司免得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
柳清河又不是傻，自然聽得清許安這就是拒絕，只是想不明白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為什么忽遠忽近呢？
明明上次圣誕節，他還給自己準備生日禮物了。
難道是因為工作太忙了嗎？
這時，蘇心兒又以著有些羨慕的語氣開口，“他現在不是創業嗎，明明應該很忙的竟然還答應了，他一定也是喜歡你的，不像我那大叔，我都暗戳戳說想去找他吃飯，他天天各種找借口拒絕。”
剛剛還有所猶豫的柳清河，聽見這前半句話，忽然就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少有的，柳清河露出一副甜美又清冷的笑容，一邊還有個淺淺的梨渦。
“是的呀，”她看著這兩個女孩，這樣說：“他說自己工作很忙，等忙完后就陪我跨年。”
這個笨女孩啊，竟然因為骨子的那股驕傲，撒了記事起的第一個謊言。
又或者說，這本該是未來會有的一幕。
因為許安這個人，柳清河將會不斷不斷地改變自己，從性格到習慣，再到其他的方方面面。
可個中利弊，誰也說不清。
“嘻嘻，我就說吧，”蘇心兒笑的很是開心，“雖然我還么談過戀愛，可別人都喊我戀愛大師的好嗎，其他朋友失戀了還都會找我開導。”
“信你個鬼，”另一個室友嬌嗔道：“上回我談戀愛找你，你每次都是勸分手！”
看著兩個室友嘻嘻哈哈，心中已經是辛酸翻涌的柳清河也是漸漸斂起笑容，轉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開始化起妝來。
天生麗質的少女其實也不需要化妝品來點綴她的美麗。
但這對她來說更像是一種必不可缺的儀式感。
對于女生來說，平時出門化妝無非也就是只有三種狀況：一是化給自己看，二是有事出門，三則是化給那個他看。
柳清河她，也只是想讓許安眼中的自己，更加明媚好看一些。
因為許安也說了等他忙完再說，也沒有直接拒絕不是？
所以，她為什么不能抱有一絲期待呢？
許安等了她這么多年，那她等等也是無礙。
可化著化著，不知道哪里來的一滴水把她剛涂的腮紅給暈染開了，柳清河若無其事地拿紙巾擦干凈，重新開始化。
她知道許安至今仍未接受自己，又或者說回到以前。
可她就是喜歡呀。
那種控制不住的喜歡。
……
……
而在這南大這邊，陳葉見許安掛了電話，一張臉也是怎么也裝不住事情。
許安看得更加心煩，“有屁就放，別等下見了鄭佳怡撲通撲通響個不停。”
“你才放屁！”陳葉悶悶頂了一句，又問：“小許，你不會真在腳踏兩條船吧？”
“怎么就叫腳踏兩條船？”許安沒好氣道：“你小子看不起誰呢？”
陳葉呸了一聲，直直罵道：“狗東西！有本事你以后翻車了別喊我幫忙！”
像自家發小這樣的情況，看了幾百上千本小說的陳葉也不是沒見過，但接著又似安慰地對他說，“我知道你以后肯定是能飛黃騰達，可修羅場這種東西，逃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許安懶得多說說，“屁的修羅場，老子商大第一深情。”
該吃吃該逛逛，因為鹿傻妞明早還有早課，也沒法搞什么真守十二點跨年，把兩女和陳葉送回學校后，許安坐在車上卻又忍不住打開了手機。
他竟然發現平時話還挺多的柳清河，竟然從下午到晚上也沒發什么消息，只是在晚上發了條你晚上吃的吃飯。
這麻煩精，又在搞什么事情。
猶豫了十來分鐘，許安也沒發消息，而是徑直回到學校，踩著點開到快要關門的東南門。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柳清河還是沒丁點動靜，許安害怕這人做出什么傻事，終于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幾乎是立馬就接通，女孩隱藏不住欣喜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喂，許安，你在外面忙完了嘛？”
可許安卻從中察覺到了柳清河聲音中些許的哭腔和顫聲，像是在什么又凍又冷的地方似的。
“你在哪？”許安問。
“我在，我在……我在孵化園，”柳清河的聲音有些輕，像是犯了什么錯似的，她趕忙又解釋道：“我只是在門口的，沒有去你公司惹麻煩的。”
一股無名怒火頓時涌上許安的心頭，“你神經嗎？老子讓你在那一邊吹冷風等我了嗎？”
冬天的陽城，可不是什么溫柔的城市，又是雪又是風。
許安想都不用想，柳清河少說是在那等了幾個小時。
可聽見許安生氣的聲音，電話那邊的聲音反倒是多了幾分欣喜。
“因為，你說你在忙。”
“所以我先在這兒等著，等你忙完來和我跨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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