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曖昧的手指姿勢，叫請君入甕，也叫黑洞虹吸，主打的就是一個你豎中指表示尊敬，我也回以溫柔笑容。
要是再露骨點，許安可能還要動動胳膊。
但這種事，點到為止最合適不過。
許安喜歡口花花，手上平時對鹿傻妞也不老實，但也沒有過這樣赤果果的挑逗。
誰叫你季大律師這樣有能耐呢，還這樣熱情，我這的不得回應一下。
你們女生耍流氓能耍，總不能我們男生騷一下就不讓騷吧？
許安可不是那種沸羊羊或者排狗后頭的暖男。
平等你們喊的，總不能又老是征求什么優待吧？
什么？男生拍照？！下頭！惡心！guonan！
姐妹，地鐵遇見個帥哥，照片在這，幫忙撈一下。
想在前世，經過了一些讓人又氣又是深感無力的事情后，許安一旦出門就牢牢遵守著兩點：在外除了接電話外，絕對不拿出手機亂晃悠；在外絕對不談及任何關于寵物明星女性的話題，也不再任何群聊發表什么看點……
許安表示這都什么啊，真聽不懂，不如談談晚上去哪個會所按摩的好。
這些，普通人一點也遭不住，他這個大老板也有可能陰溝翻船。
看著季初曼在那紅著臉不吭不響，許安也是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準備好好瞇一會，心里卻是想著：“什么嘛，看來也是嘴強王者，沒勁。”
……
……
飛機一路平穩飛行，許安出了站，在等出租車的時候，才發現那季初曼已經沒了蹤影，他朝徐莉一問：“季大律師呢？”
“她那邊還有工作，要坐另外的航班先回去。”徐莉解釋道，過了會又忍不住開口，“初曼這人有些時候有點瘋，她要是有些過火的地方，我在這跟許總您道個歉。”
許安有些意外，“看來你們倆關系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從小一起長大的。”
徐莉開口，目光卻在打量著許安的表情。
對于她的這位年輕老板，徐莉是真的漸漸有些敬佩的感覺，同時也不自知地多了些許的敬畏，又或者還稱不上敬畏，只是在面對許安時她已經會主動把態度往嚴肅慎重那方面靠攏了。
“那就是好姐妹咯，”許安倒沒什么想法，他能和現在公司的一些員工打成一片，但前世他在公司可是那種一靠近員工就了多少聲音的boss。
讓他人敬畏尊重，也是一種能力。
“聽說他在國內的律師在國內挺有名的？”許安又問。
“比不上國內頂尖的那些律所，但在陽城可以說是前三了，”徐莉給了個十分中肯的評價，“不過以初曼的能力，其實也都能去哪幾個國內最頂尖的律所。”
“哦？”
許安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了，他知道季初曼有點實力，在派出所那晚的表現和對方律師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提出的問題個個尖銳，氣場的強
可許安還真沒想過這個魅惑十足氣場勾人的御姐居然厲害到這種地步。
律師會計這種到了行業精英級別的，可都能算是珍稀物種了，像許安前世因為一些官司或者財務上的問題，每年都要支出上百萬金額。
在一些大企業，那種老會計也是跟寶一樣的存在。
“當初她都收到了幾所頂尖律所的邀請，只是后面因為一些事還是留在了陽城。”徐莉耐心地解釋著。
許安沒有多問，反而是用指尖摩挲著下巴，“莉姐，你要不幫我問問她到時候有沒有興趣來咱們這當個法律顧問，或者來法務部。”
“許總你這是想……想挖，挖人？”
徐莉顯然也是沒想到許安會這樣直白，而且你要說法律顧問那還說得過去，以現在公司的規模哪來的法務部。
這給我畫了餅，又要給我的好姐妹畫餅是吧？
徐莉又又又發現自己小看了許安，這樣的老板，真是活該他發財！
許安見狀，也沒多說，只是打著哈哈道：“就這一說嘛，不過到時候公司規模大了，也是需要有個法務部的，而且就近來說還有藤馴那邊呢，到時候真要是扯皮起來，不是自己人我還真有點放心不過。”
聽到這，徐莉也是皺眉一皺也記起了這回事，頓時也頗為認可。
就如同古代君王喜歡用內侍，現代的一些企業老董喜歡用能力并不出眾的親屬，就是因為“自己人”這三個字，能力不說但至少忠心，也方便做一些不合適與外人相到的事情。
“那我到時候問問看。”徐莉點頭答應著，她同樣也是覺得到時候得有自己人在才方便。
而許安心中卻是想，“有這樣一個法務部部長在，我以后說不定上班也得勤快點，天天能有黑絲美腿看。”
忒，這狗男人！
……
……
閑聊歸閑聊，該辦的公事也還得認真辦。
作為臨時起意決定的大計劃，許安也是打了起十二分精神，這事真要是成了，會是會被那頭巨鱷視為眼中釘，可他所能獲得好處數都數不過來。
接連幾天，他都是在機場酒店辦公樓之間來回轉，邱緒峰幫他羅列出的那些工作室名單，有些相隔上千里，有些則是扎窩聚在一處，想要都一一看過，是真的不好在中間停留。
在考察的時候，他也真是做到了讓徐莉當話事人，自己則是裝成了一個小跟班，偶爾才插上幾句話。
徐莉也從一開始地不熟練經常忽略一些要點，很快有了一番公司女老板的風范，讓許安看得嘖嘖稱奇，心想真不愧是前世的那朵交際金花。
這一路來，本就是有著這樣打算的許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能力、手段、眼界等等，徐莉在汲取這些經驗的時候，也是在潛移默化中，真真正正徹底把面對許安的態度改成了敬重。
她甚至還有種樂此不疲的狀態，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到酒店還會找許安問一些生意場上的要點，許安前世的閱歷，正是她一直渴求的。
一時之間，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曾經對這個小老板有那么些許的異心。
正在兩人又結束了一天的考察打車回酒店的時候，一個電話直接讓徐莉臉色變得陡然難看。
等徐莉接完電話，許安也是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
“莉姐，家里出什么事了？”
徐莉合上手機，搖搖頭，表情雖然有些嚴肅，但依然是那副女強人以事業為重的神態，“家里的老人，就是我媽有個手術要動。”
許安皺了皺眉頭，本想開口問什么手術，危險大不大，可他從徐莉的表情上就能得到答案。
要是什么輕輕松松的小手術，她也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表情。
“莉姐你這要不先回去？”
許安試探著問了一句，可他得到回答只是：“不用了，其他人都在，咱們明天這邊還有兩個工作室要看。”
許安也不好說徐莉的這種做法是對是錯，可從她的表情里，許安分明是見到了那種深刻的擔心。
徐莉的心思，許安其實也明白的差不多。
對于事業心強的人來說，家人是重要，但在某些關節卻還是會選擇自己的未來和事業。
而對于徐莉來說，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許安的畫餅，甚至從他這里到了一些觸手可及的未來，她自然會在兩件事之間猶豫。
家人動手術已經是無法更變的現狀，她現在就算回去，除了一起在病房外等待，還能做什么？
而她接下去的工作，能給她帶來更多的經驗，讓她在許安身上學到更多的東西，又或者說離她的夢想更進一步。
這個選擇對徐莉來說不算困難，但仍舊讓她有些煎熬。
不是那種家庭生活畸形的人，哪能做到真正的絕情。
而這種家事，許安也不好直接插手，不過依他的經歷，他是理解徐莉，但卻沒法認可。
家人，只有當你真正有過別離，知道失去是何等痛苦后，才能完全懂得珍惜。
回到酒店后，許安見徐莉興致缺缺，甚至都沒來找他課后輔導，心中更是確定了這個手術可能并沒她說的那樣簡單。
“這特么的，人家的事，我操心什么？”
察覺到自己的憂慮，許安心中也是有些不舒服，或許是前世他所經歷的離別，讓此時的他忽然也變得敏感起來。
有些時候，一個不經意地的決定，可能真會讓人后悔一生。
許安沖了個澡，仍舊覺得心理有些膈應，他這也是才發現了自己和前世最大的不同之處。
——他，更容易心軟了，多方面意義上心軟。
放在前世，他不會多問徐莉，也不會為她考慮這些，因為他習慣了一個人活得自由，而想要活的自由，就不能多為其他人考慮。
“媽的，不關心家人的都是畜生！”
思前想后，許安簡單收拾起行李，給徐莉發了條消息：“有突發狀況行程得變一變，收拾好行李，十五分鐘后樓下酒店見。”
……
……
十五分鐘的時間沒到，徐莉就已經到了樓下，瞧見在那等著的許安，她也是忍不住問：“許總，咱們這是要先去哪個工作室談。”
她以為是有哪個中意的工作室要別人收購去，所以許安才這么著急。
許安搖頭，“來不及解釋了，車馬上就到，等明早到了地方再說。”
徐莉覺得有些古怪，但也沒多想，跟著許安坐上喊來的車，一路行駛在黑夜當中。
直到徐莉半夜迷迷糊糊聽見導航播報的一個高速路口耳熟到不能再耳熟，這明明是她老家方向。
她前面之所以猶豫，也是因為自己現在在的地方，離家并不遠。
“許，許總……”徐莉欲言又止，喊著在那敲著筆記本鍵盤的許安。
“有什么話直說。”
“咱們這…這是去哪？”徐莉隱隱有所猜測，但仍舊是問出了口。
“還能去哪？反正離得近，送你回家，然后我自己也回家。”
“什么…什么意思？”徐莉一下沒反應過來，或者說是不敢置信。
許安也不是沒見過這種女強人，他也是無奈地笑著說：“莉姐，錢是永遠賺不完的，可家人不是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那工作呢？”徐莉下意識的問出口。
“所有合適的工作室咱只剩兩個沒去了，今天也已經是28了，就直接從前面的挑吧。”許安這是真的在嘆氣了，“你呢，就好好照顧家里人，放個假就是了。”
聽許安這樣一說，徐莉拿起手機一看，才知道年關將近。
她看著窗外又開始飄忽的白雪，也是一臉苦笑，心中也是感動不已。
她其實說了謊，她母親的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恰恰是那種風險性屬于中上的類型，因而家中才會這樣慌張半夜打過來電話。
明明自己的私事，許安不但管了，甚至還不考慮原先訂好的計劃。
可她話說出口還是相關工作的內容：“那咱們要在那三間工作室里選那哪個？”
這或許也是她表達感激的方式。
他們這些日子跑下來，最后也是挑定了三間工作室，本來是想著看完最后兩間工作室再做決定，現在卻來不及了。
“莉姐你自己選個吧。”許安打了個哈氣，無所謂道。
“什，什么”
徐莉呆滯地看著許安，是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憑什么能決定這種關鍵決策？
“反正三間的資質都大差不差，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莉姐你又是全程參與的，那就你來做決定唄。”
瞧見許安面上不以為然的表情，徐莉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想說什么，卻被許安直接用一段話堵了回去。
“工作室是在新公司名下，我以后是不可能分心做所有的決策，邱哥也只是喜歡敲代碼，這邊以后都得莉姐你操勞，現在開始先熟悉熟悉也不錯。”
徐莉張了張嘴，心里一下有很多話想說，可一句也說不出。
許安將一切瞧在眼里，也是知道這種滋味，不過他可沒空再多說什么，“就這樣吧，敲了點代碼，我也困了，莉姐你也先瞇一會吧。”
“等阿姨手術結束，你們還得過個好年。”
許安說著也慢慢閉上了眼，而仍有些沒理清楚思緒的徐莉則是愣愣坐著，看著許安發呆。
她心中沒有什么其他的情緒，只剩下單純的感動。
半晌，她才輕輕說了句：
“許總，也祝您過個好年。”
這個自我而富有野心的女強人，這下是真的被她身邊的小男人，完全馴服了。
在用手段馴服還是用真心感動對方的方式里頭，許安一開始選擇了前者，可現在，因為“家人”這個兩個字，許安的想法，又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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