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久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其他文件給我，快！”
助理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通知了正在打砸實驗室的人，將剩余能搜刮到的文件都送到了趙久茹的手里。
趙久茹看完，面色驟變，眼底突然迸出瘋狂的光。
竟然是這樣！她以前就一直有些疑惑，不明白就馮開德這個德行，是怎么能夠和她斗到現在的……還有這一次她在處理馮開德殘留在公司里的那些重要文件的時候發現，他和陸家的那一份合同并不是作假來蒙騙股東！而是真的確有其事！陸家真的打算和馮開德合作，并且也是真的在文件中指明了唯一的合作對象必須是馮開德！
她百般疑惑和不解，只認為陸家是瞎了眼，被馮開德的花言巧語給蒙騙，沒想到背后的真相竟然是這樣！陸家也參與了這樣的實驗，那么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這幾份文件都有單獨簽名，雖然是陌生的名字，但是寄件地址卻是陸家現在所在居所。
“馬上讓里面的人停止動作。”趙久茹道。
助理接到命令，立刻下達。
所有打手立刻收隊，和來的時候一樣干凈利落，紛紛鉆進了車里。
“趙總，現在去哪兒？”助理問。
趙久茹閉眼沉默片刻，道：“陸家。”
……
車子駛進陸家的時候，有專人負責開門。
趙久茹這也是第一次來陸家，從前陸家的聚會，都是馮開德去得多，她一直認為陸家是不可能看得上他們的，所以表面功夫做到位就行，也從沒有想過費力去巴結。
現在看來，馮開德當時頻頻愿意和陸家接觸，大概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瞞著她，搭上了陸家這條線。
真是好本事。
林清湘已經收到了趙久茹的拜訪信息，雖然意外這大晚上的趙久茹還過來一趟，不過因為她和趙久茹接觸不多，最近馮開德那邊的動蕩也聽說了一些，所以便破例答應了。
車子停下。
趙久茹下了車，高跟鞋和旗袍晃動著，身材豐滿姣好，從背影看也不過三十出頭的模樣，頓時吸引了不少傭人的視線。
趙久茹也被這滿目琳瑯給驚了一瞬，暗暗感嘆陸家的財力雄厚，入眼都是古董，裝修極盡奢華，再往里面走，林清湘就斜靠在一個小沙發里，身上披了一層薄紗，房間里的暖氣很足，進門就感受到了熱意。
“來啦？”林清湘抬眼，不太熱絡地開口應付，“隨便坐。”
趙久茹走了過去，迎著林清湘打量的目光，笑著道：“我這還是第一次來陸家，早知道就該早點過來見見世面。”
林清湘被這幾句吹捧逗樂了，也笑著回應：“還是你保養得好，剛才進門的時候我看著像個小姑娘，說你二十多也是有人信的。”
趙久茹心里也樂開了花。雖然這些夸獎在她耳朵里早就聽膩了，但是來自于林清湘的嘴里，意義終究是不一樣的。
林清湘的寒暄也就到此結束了，再讓她多說兩句也不耐煩，直接開門見山道：“現在時間吧不早，我們這個交情也不用再繞彎子，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趙久茹的眼神朝著她的方向輕輕一瞥，笑了笑，“那我就直說了。”
林清湘換了個姿勢，斜靠著等她開口。
“我見過馮開德的實驗室了。”她道。
一句話，瞬間讓林清湘變了臉色。
林清湘緩緩直起了身子，眼神在幾秒鐘內急速變化，隨后定在了趙久茹的臉上，兩人進行了長達將近一分鐘的對視，她才突然扯著嘴角笑了笑，明白了趙久茹的來意。
“所以？”
“我不打算暴露這個秘密，請你放心。”趙久茹道，“否則我今天也不會坐在這里。”
林清湘只是笑，沒有回應，手指緩緩順著自己身上的輕紗。
趙久茹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她多半是不開心了，但還是硬著頭皮往下說：“馮開德和我斗了這么多年，背后盡管有陸家的資源相幫，也不過是我打了個平手，他的能力和心性怎樣，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現在和他已經決裂，決裂之后替自己找條后路，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吧？所以我只有一個請求，你和誰合作都是合作，為什么不選擇實力更好，也更適合的人呢？”
林清湘挑眉，并不意外。
從剛才趙久茹直接挑明來意之后，她就明白了趙久茹多半是要提出這個要求的。
趙久茹耐心等了一會兒，又道：“當然，如果你不同意，這個秘密我也還是會保守，畢竟我也沒有想要和陸家為敵。”
林清湘心里冷嗤。
保守秘密？她只相信死人的嘴。
“可以，我答應你。”林清湘道。
趙久茹眉頭一挑，忍不住露出了幾分喜色來，手指微微顫抖著，按捺下自己的激動之后，點頭道：“好，近期我會處理好我和馮開德之間的關系，我和他必須做個了斷——這件事陸家應該不會參與吧？”
“你們的家事，陸家沒興趣。”
趙久茹放下心來。
她原本擔心林清湘會因為念著一些舊情而出手相幫馮開德，不過仔細想想，林清湘也不是這樣的性格，再加上現在的口頭保證，她反而就放下心來。
離開陸家之后，趙久茹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公司熬了通宵，叫來了人手幫忙整理所有和馮開德有關的東西。
這些年她有不少和馮開德有關的把柄，現在正好用上了。
她掏出手機，給姜煙發了條消息。
“我這邊差不多要和馮開德做一個了結，需要你的配合。”
很快，那邊只回復了一個字：“好。”
陸家。
林清湘接到了手下的線報，額角的青筋微跳，冷眼看著手中一張又一張的照片。
那么多藥劑，全部在今天被毀了個干凈。
為了支持新的實驗室順利開展，里面有不少藥劑都是她提供的，這些都是寶貴的時間和金錢砸進去才做出來的，趙久茹可真是好樣的！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全都給砸了個稀碎！竟然還敢舔著那張老臉過來求合作？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把那個實驗室封了，工作暫停。”半晌，林清湘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