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一點。
那輛白色富康車開走后,我也往回走。
半路,摸進了一家五金商店。
雖說我開鎖的技術差了點,捅咕了一會兒,還是打開了后門的鐵柵欄。
十分鐘后,我拎著兩個印著機電設備的帆布兜子出來了。
里面裝著幾個軸承、兩盒水龍頭、門把手、門鎖、開關插座、五金工具,還有幾沓勞保白線手套。
臨出去的時候,扔在柜臺上200塊錢。
我也不知道夠不夠,估計差不多。
今天的這種行為,屬于越界。
沒辦法,我也不想干[飛活],可大過年的都不營業,只能出此下策。
回到賓館以后。
我把床下的皮包拿了出來,把金條分別裝進勞保手套里。
兩個帆布兜子底部鋪上些手套,再把裝了金條的手套放在上面。
一個兜子里放了30根。
蓋上幾沓手套,再把那些軸承什么的都放了進去。
最后,又把那本《青銅時代》也放進了其中一個兜子,估計這幾天是沒時間看了。
特意沒拉嚴兜子的拉鎖。
能讓同行一眼看清楚才好,這樣就沒人惦記了。
折騰完這些,已經兩點多了,麻溜睡覺。
第二天吃完早餐,我們出了賓館。
昨晚出賓館的時候,我已經踩過點兒了,有家發廊營業,離這兒不遠。
聽了一路的鞭炮聲,還有二十幾米,老疙瘩反應過來了,轉身剛要跑,被我一把薅住了頭發。
“哪兒跑?”
“小武哥,你是我親哥,我真不能剃,真的……標志,這是我標志……”
“標志個嘰霸,雞窩似的,麻溜給我進去!”
就這樣,他被我和唐大腦按在了椅子上。
發廊不大。
四把椅子,只有一個理發師。
小伙子長了雙細長的眼睛,梳了條簡簡單單的馬尾巴,扭動著柔軟的腰,笑著說:“這么早,要重新燙嗎?”
我大手一揮,“理個炮子頭!”
他有些懵,我這才想起人家聽不懂,連忙改口:“寸頭!”
很快,一個眉清目秀利利索索的小伙子,出現在了大鏡子里。
我和唐大腦袋都驚訝地看著他,異口同聲道:“漂亮,這他媽多干凈!”
不是假話。
老疙瘩長的不錯,化上妝,準和大姑娘似的。
又洗了次頭,吹風機吹干,這貨捂著腦袋差點沒哭出來。
理發師送我們出門,扶著門框“嬌滴滴”喊:“我叫托尼,歡迎再次光臨……”
我總覺得理發時,他那小眼神一直朝我飄呀飄的,嚇得我趕快走。
老疙瘩在后面哭咧咧地喊:“慢點兒,賊冷,涼嗖嗖的!”
我和大腦袋哈哈大笑。
回到賓館,拎起其中一個兜子,唐大腦袋呲牙裂嘴,“這他媽也太沉了!”
藏好那三十萬,我給老疙瘩揣了一千塊錢。
三個人下樓,把他倆房間退了,又把他倆送上了出租車。
我告訴司機9點53的火車,開快點兒,不然來不及了。
車走了,我在附近找銀行,想回頭把那三十萬存上,可一家開門的都沒有。
隨后去逛了逛附近商場,買了雙森達皮鞋、金利來的白襯衣和一套深灰色方格毛呢的杉杉西裝。
最后還咬牙買了件賓奴的皮大衣。
這些全下來,足足花掉了我上萬塊錢,從來沒有過的奢侈,甚至讓我有了一點負罪感。
回賓館后沖了個澡,琢磨起這三十萬怎么處理。
思來想去,不能隨身帶著。
于是從床下拿出皮包,來到了衛生間。
爬上洗手臺,懟開天棚上的維修口,仔細看,并沒有漏水維修過的跡象。
這才把皮包塞了進去。
如果維修過,這里就不會安全。
因為漏水這事兒最頭疼,一次漏,接下來就會沒完沒了。
只要近期沒有狀況,再回來取走就行了!
蓋好維修口,跳下洗手臺,清除了一切痕跡。
洗了洗手,蒙頭大睡。
迷迷糊糊的還接了個電話。
那倆二貨緊趕慢趕終于上火車了,一切順利。
又做那個噩夢了,被外面響成片的鞭炮聲驚醒,一身大汗。
望著漆黑的窗外,好半天沒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
洗漱完畢,里里外外都換上了新衣服,把換下來的都塞進了先前那個編制袋子。
大哥大充電器纏好,揣進皮大衣的兜里。
吃完早餐,我退了房。
肥羊的那個空皮包,我扔在了一個路過的垃圾車上。
編織袋子扔進了一個垃圾箱。
可惜了我那件新羽絨服,可這個行業就是如此,輕手利腳才好辦事,沒人會心疼這些東西。
晚上九點,我又來到了[豪門夜總會]。
下出租車時,發現昨晚那輛白色捷達車,又出現在了路邊。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狗配鈴鐺跑的歡!
我這一身上萬的行套,剛走進夜總會大門,馬上就跑過來一個小服務生,點頭哈腰,一口一個老板。
兩側各站著一排美女,旗袍開叉間,修長白嫩的大腿直晃眼,齊刷刷躬身道:
“老板,晚上好,歡迎光臨豪門夜總會!”
“老板,您是一位還是……”服務生在前面引路。
唰唰唰——
兩旁美女的眼神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賊爽!
“一位!”我說。
“坐包房還是……”
“大廳!”
“好好好,您這邊走!”
大廳燈光迷離,滿是曖昧的味道,我坐在了舞臺斜對面的一個小卡座。
男歌手在唱屠洪剛的《霸王別姬》,激情四射。
樂隊也十分賣力,鼓手光著膀子,吉他手長發飛揚。
果盤和一打啤酒剛剛上來,媽咪就帶著十多個女孩過來了。
“老板晚上好!”女孩兒們花枝招展。
媽媽桑更是濃妝艷抹,肥大的屁股一扭,就坐在了我身邊,“小哥哥一個人哪,真帥!咯咯咯——”
她母雞下蛋般笑了起來,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香水,好大一股廉價胭脂味兒。
實話實說,我真是個好孩子,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
表面鎮靜,心里難免有些小忐忑。
“小哥哥,看看這些姐妹,留下兩個陪陪你?”
燈火五顏六色,晃得人看不清楚她們的具體模樣,都挺好看。
我隨手指了一個女孩兒,“就她吧!”
“可可,快,快過來!”
叫可可的女孩兒細腰輕擺,幾步就坐在了我身邊,溫柔地靠在了我肩膀上。
“小哥哥開心的玩兒!有不滿意的地方就喊我……”
說完,她帶著女孩們走了。
舞臺上的男歌手下去了,場子里安靜了好多。
“哥,”可可柔聲問我,“您貴姓?”
她幾乎沒有口音,聽不出是哪里人。
“姓唐!”我說。
“唐哥,”她改口還真是快,又問:“就喝啤酒啊?”
我歪著頭看她:“你不喜歡?”
此時我才發現,這個女孩竟然和張思洋有著五六分相似,不知道為什么,我隨手一指,就指了她。
“唐哥喜歡,妹妹就喜歡!”說完,她拿起了一瓶遞給我,隨后又拿起一瓶,“干!”
我有些意外。
以前聽人說,這種地方的小姐,都會變著花樣要昂貴的洋酒。
女歌手上臺了,音樂響起。
她在我耳邊喊:“跳舞嗎?”
我聞到了一股好聞的味道,甜膩膩的。
我說不跳,陪我坐會兒就行……
舞池里好多人在跳舞,估計沒帶老婆來的,一個個大腹便便,懷里都是花枝招展的小姐。
我問可可:“那邊幾個小子干嘛的?”
她望了望,“你說他們哪,看場子的,穿皮西服那個姓韓,都叫他韓五,我們叫他五哥……”
她不再往下說了。
我回頭看,那雙描畫著藍色眼影的大眼睛里,有了一絲絲的防備。
我呵呵一笑,岔開了話題,“這家夜總會好多年了吧?”
她說:“嗯,好像八九年了!”
“你來多久了?”
“半年!”
“……”
我拿起啤酒瓶,和她碰了一下,干了瓶中酒。
兩個人越來越曖昧。
我撫摸著她光潔的大腿,說了幾個小笑話,很快逗得她咯咯直笑。
“女人去參加化裝舞會,她穿了雙黑襪子,還帶了一雙黑手套,沒穿衣服就下了車。”
“守門的人不讓她進,說這是化裝舞會,你裝的是什么?”
“她劈開雙腿,高舉雙手說:瞎嗎?我是黑桃五!”
她揚起小拳頭,一下下捶著我的胸口,嬌滴滴道:“哥,你真壞!”
樂隊下去了。
音響師放了一首十分溫柔的樂曲,燈光一盞盞關閉。
“走,跳舞去!”
她站了起來,拉著我的手。
舞池里人頭攢動,但活動范圍僅限于自己卡座附近。
最后一盞燈熄滅了,可可兩只手環抱著我的腰,身體緊緊貼在了我的身上,胸前兩團肉滾燙滾燙的。
我一只手摩挲著她的后背,心思卻絲毫沒在她身上。
許久,她的聲音如夢囈般在我耳邊響起:“哥,你個子好高,長的也好看……”
不得不說,誰都愛聽奉承話。
這一曲好長,我挪動的兩條腿都有些麻了。
樂曲漸弱,微弱的燈光緩緩亮起。
我見好多人的手,都在從舞伴的衣服里往出抽。
接下來,兩個人的氣氛越來越融洽。
“哥,咱倆去要個小包啊,我給你點兒好東西……”
魚咬鉤了!
“啥呀?”我裝傻。
“走!”她咯咯笑著,拉起我就走。
她要了個小包房,這條走廊我太熟悉了,還和當年一模一樣。
很快,服務生就把果盤和啤酒挪了過來,又送上來幾個小碟兒,都是些瓜子、開心果和口香糖什么的。
服務生出去了。
她從褲兜里拿出了兩顆粉色藥片兒。
“一顆下去,最多半個小時,保你飄飄欲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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