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什么叫天煞孤星,可聽著就不像什么好詞。
他又繼續說:“有此命格之人,孤辰寡宿,克父、克母、克妻、克子……”
我表面不動聲色,其實越聽心就越涼,甚至手腳都開始冰冷。
難道他說得是真的?
不然自己怎么會五歲就與父母分開了?
他嘆了口氣,話鋒一轉,“小友也不必太過懼怕,并不是無法破解……”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要是不說“破解”這兩個字,我還真是將信將疑。
拱了拱手道:“那就請老仙長指點迷津吧!”
什么狗屁的“天煞孤星”!
不過都是騙人錢財的把戲而已,肯定是大頭無意間說起了我和七哥的年紀,又或者是觀面相猜出來的!
既然說到了破解,那就是要錢了?!
這老道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屑,渾不在意道:“小友中財星為喜用神,命主帶財,且財富運勢十分旺盛……”
我靜靜聽著。
“說到破解,就要看能否有貴人相助了……”
我問:“請問老仙長,貴人有幾個?又是男是女?”
他端起了青花蓋碗,不再看我。
這是要端茶送客?
我猶豫了一下,只好站起身,又從褲兜里抽出了二百塊錢,放在了木幾上,轉身往出走。
神神秘秘的,不聽也罷!
這時。
噹噹噹!
身后響起三聲脆響,明顯是青花蓋碗上的杯蓋兒與杯身的撞擊聲。
隨后就聽那老道士吟道:
“金生畫馬才二匹,彷佛當年韓干筆;
一匹蹄攢首渴烏,一匹紅云滿身濕……”
我沒聽明白,轉過頭,卻見那小童雙手捧著那200塊錢,來到了我身前。
他不發一言,圓溜溜的眼睛只是看著我。
我只好接過錢,又朝老道士做了個稽首,這才拉開木門,走了出去。
外面熱浪襲來,瞬間汗就下來了。
七哥叼著半截煙,連忙過來小聲問我:“說啥了?”
我說:“我還想問你呢!”
兩個人往回走,見到大頭我就問他:“你求那老道士給我們算卦了?”
大頭一臉懵逼,“沒呀!無緣無故我扯那個犢子嘎哈呀?哪個老道士?”
“是誰你都不知道?”我翻了個白眼,“那還讓我倆去?還說沒事兒?”
“……”這貨明顯詞窮了。
我形容了一下那老道的長相,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我艸,那是北帝派的赤須子呀!”
我和七哥對視了一眼,明顯沒聽過。
“什么是北帝派?”我驚訝起來,扯啥呢?整得像武俠小說一樣!
大頭解釋說,正一道主要分為八大派系。
分別是龍虎宗、靈寶派、上清派、凈明道、清微派、神霄派、天心派以及北帝派!
北帝派是由初唐道士鄧紫陽開創的,授北帝箓等經箓,最崇拜的是北極紫薇大帝,以擅長治制六天鬼神,辟邪禳禍之事而著稱……
幾個人聽得津津有味,沒想到還有這么多講究。
講完這些以后,大頭問:“七哥,他說你啥了?”
“捧著說唄,我看說的挺好,走的時候就拿了一千塊錢,結果他還不要……”
大頭臉都綠了,“哥呀,你這不是打人家臉嘛!”
“咋了?”七哥直撓頭。
“你知道人家在南方名氣有多大嗎?那些大款用車拉錢請他說上幾句,他都不見……”
我沉思起來。
看來這老道并不是大頭安排的,可他怎么知道我和七哥屬鼠?
看來說七哥都是好話,為什么輪到了自己,卻是什么“天煞孤星”?
還有最后我問他貴人有幾個,又是男是女,他竟然吟了一首詩,自己根本沒聽過這首詩……
奇怪,真是奇怪!
大頭說:“不行,我得見見去,我艸,這可是大機緣……”
他剛要邁步,就見那個小道童又來了,對大頭說:“師叔祖,您可以走了,我來送你們出去……”
大頭連忙問,剛才我們見到的,是不是赤須子?
小道士卻不說話了,大頭連著問了兩遍,他還是微笑著不發一言。
“不行,我要去看看……”
他剛要邁步,小道士卻攔住了他,微笑著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師叔祖,您可以走了,我來送你們出去……”
大頭沒招兒了,一甩袖子:“操,回家”!
盡管我有太多疑問,卻也明白,此時再想去找這個什么赤須子,也是不可能的了。
走吧!
我們直接去的飯店。
干了第一杯酒后,大頭就迫不及待地問我都發生了什么。
我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聽完以后,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半響沒說話。
唐大腦袋第一個罵了起來:“甭聽他瞎白話,什么嘰霸“天煞孤星”?就是蒙錢的……”
老疙瘩聲音不大:“可人家沒要錢哪!”
“顯他了?”大腦袋立起了眉毛,“大頭哥求他了?還是七哥和咱哥求他給算卦了?誰他媽讓他算了?”
“……”
大頭緊皺著眉,一聲不響。
我問七哥具體都說他什么了,七哥說:“也沒說啥,就說我年輕時苦,后半生有貴人扶持,怎么怎么好啥的……”
“又說我兒子是當兵的料,以后至少是個大區司令。”
“我聽的挺高興,所以才拿了些錢,結果那老道士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我只好收了起來……”
聽他這么一說,我更鬧心了。
誰都沒求這個赤須子,無緣無故給我算什么卦呀!
唐大腦袋懟了大頭一下,“想啥呢?”
大頭“哦”了一聲,有些神不守舍。
我問:“大頭哥,要不明天我再去見見他?”
他搖了搖頭,“不要去了,肯定見不到……”
“為啥呀?”
“赤須子是個火居道士,他沒有道觀,你和七哥能在東岳廟見到他老人家,那是因為他來掛單,明天可能就走了……”
“另外……”大頭眼神有些迷惑,“他老人家可是金口,輕易不會給人說什么,我今天根本就沒見到他,想不明白他怎么知道的你和七哥……真是怪事兒!”
我又把那首詩背誦了一遍,幸好只有四句,出門時我還默念了兩遍,不然準得忘了。
一個個都是大眼瞪小眼。
我這才想起來,沒他媽一個有文化的!
于是拿出手機,打給了師兄劉立凱,“師兄,我念四句詩,比幫我分析一下啥意思……”
劉立凱笑道:“什么情況?老師讓你練毛筆字了?”
“不是,一個算卦的老道士念給我的……”
我把事情簡單說了說,接著背誦道:
“金生畫馬才二匹,彷佛當年韓干筆;
一匹蹄攢首渴烏,一匹紅云滿身濕……”
劉立凱聽完就解釋起來:“這是明代進士童軒的《雙馬圖為萬都閫子和題》,弘治年間,他官至南京禮部尚書,作有《清風亭稿》、《枕肱集》和《夢征錄》……”
我是真佩服,看看人家這學問。
解釋完這四句詩的原意,劉立凱沉默起來。
我連忙問怎么了。
他說:“既然是你對那道士先有的提問,他才吟誦的這四句詩,我覺得他想說的是,你的貴人一男一女,而且都屬馬!”
我愣在了那里,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你確定?”我問。
“沒有其他解釋了,我覺得這是最合理的……”
放下手機,我把他的話重復了一遍。
七哥驚訝道:“我艸,瘋子66年的,他屬馬!”
我當然知道。
魂不守舍的原因,是我想起了另一個人。
張思洋,她也是66年生人,也屬馬!
正好一男一女。
是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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